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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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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砥中笑道:“哪有这回事,你说我怎么,我就会怎么了!” 东方萍趁他不注意之际,拿起筷子,夹了块牛肉塞在他的嘴里。 石砥中嗯了声道:“不错,这炒牛肉味道真好,来吧!趁热吃了。” 爱情在男女间毫无拘束地萌发着芽,在笑声里开放着花…… 饭后,大柱子将残肴撤去,端上洗脸水和—壶茶。 东方萍喝了口茶,皱眉道:“这茶真差!” 他放下茶杯道:“我要赶到东海灭神岛去,因为我爹被困在那儿,而且我与灭神岛主尚有旧帐未算。” 他沉吟一下道:“事后,我将要到中原去赴四大神通之约。” 东方萍欣然道:“好啊,我也想到中原走走,看看那些壮丽的城楼,古朴的街道……” 石砥中瞑目低吟道:“长相思,在长安。络纬秋啼金井阑,微霜凄凄簟色寒。孤灯不明思欲绝,卷帷望月空长叹。 美人如花隔云端,上有青冥之高天,下有绿水之波澜;天长地远魂飞苦,梦魂不到关山难。长相思,摧心肝!” 他睁开眼睛,道:“这是首多么美丽的诗?无尽的相思在滋生着啊!你想,现在有多少人在默默地吟着这首诗?” 东方萍跟着低声哦吟,好一回,她叹了口气,幽幽地道:“我从没有想到相思是什么东西,现在却能感觉得到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,是如此的难以抗拒,也是如此的动人心魄。” 她侧首道:“我记得一首词,念给你听听好吧?” 石砥中颔首道:“在天龙谷里,你也要念词?是不是令尊教你的?” 东方萍摇了摇头道:“我爹从未教我,不过他最爱在我娘的墓前小室里念这首词,我听得久了,自然能够记得。” 她轻轻舔了一下红润的嘴唇,慢声吟道:“永夜抛人何处去?绝来音。香阁掩,眉敛,日将沉,争忍不相寻?怨孤衾,换我心,为你心,始知相忆深。” 石砥中凝视着她的眼睛,发觉她那黑长的睫毛上有两颗珍珠般晶莹的泪珠,他伸出手去,轻握着她摆在桌上的玉指。 他抚着她那光滑润圆的纤细玉手,低沉地道,“换我心,为你心,始知相忆深……” 似是梦幻之中,话声绕梁,两心相依,静谧的室中,悄无声息…… 飒飒的秋风掠过,自窗外飘过一片黄叶,簌地一声轻响,落在地上。 东方萍自迷茫中醒了过来,发觉自己双手都紧紧的被石砥中握住,她娇羞地低下头来。 她那细长的睫毛眨动了两下,挂在上面的两颗泪珠落在他的手背上。 石砥中轻轻的提起手来,嘴唇一合,含住这两颗晶莹的泪珠。 他轻叹一声道:“令尊真是多情之人,当年能够以绝艺博得武林中人物的钦敬是值得的,但不知为何你们要住在大漠之中?” 东方萍道:“我娘在我出世那年便去世了,据我爹说,她一生最希望的便是要到大漠去看看平沙漠漠,万里无垠的沙漠情景,所以我爹便在大漠里建了那座房子定居下来……” 她声音提高一些道:“你没有到谷里松林后走走?在那里有一个怀秋亭,亭上有我爹写录的两句长词,那是苏轼的‘江城子’。” 石砥中点头道:“那是一首词。” 他低吟道:“十年生死两茫茫。不思量,自难忘。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。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……” 东方萍接上去道:“夜来幽梦忽还乡。小轩窗,正梳妆,相顾无言,惟有泪千行。料得年年肠断处,明月夜,短松岗。” 石砥中擦了擦眼角的泪水,道:“我也是从小就没有娘的,一直都没见到她老人家慈容,我们是同命相怜的啊……” 共同的爱好,以及相同的身世,促使他和她的心灵起了共鸣,于是,沉默了。 此时无声胜有声,轻风微拂过她柔长的秀发。使室内洋溢起一层淡淡的芳香。 他们正沉浸在温柔的情感里,似乎已经忘记处身于何地。 突地,室外一声大吼,将他俩自沉迷中惊醒过来。 门被拍得急响,店伙推开门进来,哭丧着脸道:“相公。” 石砥中道:“什么事?” 大柱子搓搓手道:“从京里来了几位大人,要在此地接待贵宾,现在要请相公让开这间房!” “什么?”石砥中勃然道:“要我让这间房?那么你们还有比这更大的房间让给我?” 大柱子哭丧着脸道:“我们整个客栈都要立即空出来,只好请相公你让开了!” 东方萍秀眉一扬道:“什么?凭什么要我们让房?” 她话声未了,门外走进一个大汉道:“凭我们是来自京城的……” 他一眼瞥见东方萍,顿时愣住了,愕然道:“呃!没想到这儿会有如此标致的大姑娘? 姑娘,你要留下来也可以,舒大人正愁没人陪酒呢!” 石砥中气得脸孔通红,冷笑一声道:“谁是舒大人?” 这大汉一竖大拇指道:“舒大人是宫里二级侍卫长,权势正如日中天,这次接海南破石剑和藏土两位大师去京城!” 石砥中冷哼一声道:“你们这些狗腿子……” 他话声一顿,倾耳而听,果然马嘶阵阵。 东方萍叫道:“那是红红的嘶叫。” 石砥中脸色一变,身形微晃,如风而逝。 这大汉只觉眼前一花,人影便消失无踪,吓得他一怔道:“这……这怎么回事?” 东方萍玉指一勾,道:“给我滚出去。” 她手指一弹,急锐的指风一缕飞出。 那大汉身上一痛,全身经脉刹时收缩起来,大叫一声,跌出门外,滚了出去。 大柱子站在墙边看得真实,他全身一抖,脸上吓得变了色,“叭哒”一声跪倒地上,颤声道:“仙女奶奶,观世音菩萨,你老饶饶我吧!” 东方萍淡淡一笑,姗姗地走了出去。 且说石砥中循声跃到客栈外的侧院,已见院中飞沙腾起,那匹赤兔汗血宝马四蹄飞扬,四周有七八个黄袍挂剑的人在拉紧缰绳,围得紧紧的。 而在靠墙处有两个光头红袍的大喇嘛,和一个脸色冷漠,身负长剑的年轻人。 在两个大喇嘛身旁,一个长髯的老者正在皱着眉头凝望着场中的几个黄袍汉子。 石砥中大喝一声,身如急矢飞去,五指挥出,劲风飕飕急响,刹时之间,劈倒了四个黄袍汉子。 红马长嘶一声,双蹄一扬,一个黄袍大汉不及提防,惨叫一声,胸前肋骨齐断,倒飞出去,洒得一地血迹。 红马挣脱了束缚,飞跃而起,落在马厩之后。 石砥中大袖一挥,汹涌的劲气如山击出,只听数声惨叫,那四个黄袍大汉齐都口喷鲜血,跌出丈外,残肢断臂摔落各地。 他已经怒火中烧,故尔手下决不留情,佛门先天“般若真气”挥出,那些侍卫怎能抵挡得了,所以一个照面之下便已横尸于地。 那两个红袍喇嘛互相咕语了一下,大吼一声,交错夹击而来。 红袍如火燃烧,气劲如山倾倒,自空中压将下来。 石砥中深吸口气,上身微仰,潇洒无比地轻拂双袖,佛门“般若真气”自空气里旋激着,发出“嘶嘶”的轻响。 “砰!”劲气相撞,如同暴雷响起,震得马厩都簌簌作声,洒落许多泥灰。 石砥中脚下一晃,很快便站立不动。 那两个红袍喇嘛怪叫一声,倒翻而出,一直飞出三丈,方始蒋下地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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