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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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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云标手腕一振,整条右臂都麻木失去知觉,脸上立即变为苍白,蠕动一下嘴唇,拚命地向后一跃,只听“噗”地一声跃入潭中。 蒙面客掌出如电,眼看既将击中陈云标,谁知对方竟跃入水中,他轻喝一声,手掌下沉三寸,一股劲气泻出,击向水中。 他掌方劈出,身后两道劲风,交叉射到背上“金门” “灵台”两穴,这下逼得他掌未使满,身往前倾半尺,一个大翻身,沉肩抛掌,右手软剑一带,连环击出三剑。 剑气如虹,掌风似刀,顿时将两柄射到的长剑挡出八尺之外。 他怪笑一声,道:“华山之上,我尚进出自如,你们三个算得什么?嘿!廿招内令你们个个横尸倒地。” 向云天浓眉一耸道:“你怎么知道金戈之事?” 销金神掌冷笑一声,道:“我已在此等了两天,所为就是这支金戈,难道你们还跑得了!” 向云天见到陈云标已经自水中爬起,他高声喝道:“四弟你没受伤吧。” 陈云标摇摇头,去见到他五弟已经立了起来,他问道:“五弟,你怎么……” 向天云大一声道:“老四,照原先决定去做,老五过来,组‘三元剑阵’。” 老五应了一声,长剑一挥,移身而至,已与向云天和林士捷成鼎脚之势立好,将销金神掌围在中央。 销金神掌道:“你已服下蟾蜍之毒液,三个时辰内必将死去,看你这小小年纪就如此丧身,真正可惜……” “哼!”向云天冷哼一声,长剑一扬,喝道:“老四,你还不快走?” 销金神掌:“往哪里走!” 他身形一动,便往陈云标扑去。 虬髯大汉向云天怒叫一声喝道:“天山三剑……”喝声里长剑陡然一动,一道寒光闪出,往蒙面客销金神掌腰上刺去。 林士捷身子向左一转,剑走偏锋,斜挑一边,“刷”地一转,一溜剑光奔向销金神掌胸前“璇玑穴”,口中朗吟道:“剑剑虚空——” 老五许则宾大叫一声道:“空谷冷梅!”话声里也一抖长剑,朝销金神掌劈去。 向云天剑出半招,倏地改削为刺,剑影突地闪出千层浪,身随剑走,已将销金神掌围住,口中却漫吟道:“梅花三弄——” 蒙面客身未腾起,已被剑网围住,他心中微惊,剑引一式“春蚕自缚”将自身护住,脚走七星,已连转三个方位。 他猛地吸气长身,一抖软剑,碧光大炽,剑气森森,已自将身外三剑撑开丈外。 他大喝道:“冷梅剑法有何稀罕,看我的!” 但见他飞身跃起,匹练绕身,寒芒乍现即没,点点剑雨洒下,身在空中已击出十二剑之多。 向天云身形急转,把剑阵推动,此时一见对方飞身跃起,也轻喝一声,跃将起来,剑尖点向对方小腹“阙元”“天枢”“丹田”三穴。 林士捷与许则宾双双跃起,剑尖指处,却是销金神掌脚底“涌泉穴”,剑式如风挥出。 他们三剑叠出,已碰到蒙面客击下的十二剑,寒森的剑气如山撞在三支长剑上。只听“噗噗”数声,三人一齐跌下地来。 蒙面客怪笑一声道:“天山冷梅剑法十五年之前即已在我手中授给你们,现在你们倒敢来对付我?嘿嘿!” 他身形如电,左掌一扬,已迅速如电地拍在向云天胸上,“噗”地一声,向云天未及惨叫便已倒地吐血死去。 金光磷然,暴啸一起,林士捷未及躲开便已中掌身死。 蒙面客目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神色,手掌一移,已劈碎许则宾的头颅,一声惨叫,鲜血溅得草地都是。 他右手将软剑扣回腰里,然后伸掌在许则宾身上搜了一下,果然被他从背囊中搜出一支长约半尺金光闪闪的小戈。 “哈哈哈哈!”他狂笑而起,手拿金戈便待朝沙漠里追去。 倏地他“咦”了一声,将金戈凑在眼前仔细地瞧了瞧。 “呸!”他右手一挥,一道金光射出,那支金戈已钉在丈外树干上。 他怒叱一声,身形急转,已将其他尸体一一搜过,搜出三支长短一样,大小相同的金戈。 他略一察看,便怪叫一声,单臂一扬,三道金光激射而出,“噗噗噗!”钉入树干。 “嘿嘿!”他一抱拳,恨恨地道:“耿中这老匹夫好狡猾,竟然以假乱真!” 他一侧身,撮唇一呼,一匹乌黑的骏马自林中飞驰而出,他飘身上马,朝着沙漠追去。 那知他刚越过一个沙丘,便啊地惊叫一声道:“大漠鹏城!” 敢情此时半空之中浮着一座雪白如玉的大城,城头一只巨大的鹏鸟,目中碧光如电,展开的双翼似乎在轻轻扇动,象是要飞向九天云霄…… *** 黄昏,黄沙的尽头是布满彩霞的苍穹,在沙漠里,此刻正是飓风飞旋,黄沙漫天之时,一个个沙堆被旋风带上半空,在数十里外,又是一堆堆的沙丘被造成。 沙漠里的变幻,永远无人能猜得透的,就象沙漠里的云片一样的不可捉摸。 离开沙漠的边缘,这里是一个小镇,距居延海不远的居延城。 低矮的土房绵延而去,数十间都是一样,在城内东首有一间较大的楼房,楼房后有个大院子,院内假山水池盆景花卉都有,一条竹管引来泉水,淙淙流入池中,池里锦鳞隐没,池边绿草红花,繁美异常。 一个六角亭在院内西首,亭里石桌石凳,摆得幽雅宜人。 此刻,在假山旁,一个褐衣黄巾,头梳双髻年约十七的少年。在一块沙盘上,用双手轻画着一条条的纹路,左手握着一把竹签,一根根往沙盘插去。 斜阳自两边投射过来。映在他的脸上,只见红润的脸庞仿佛檫过胭脂一样可爱。 他双目斜视,嘴唇紧抿,目中闪出智慧的光芒,紧紧注视着沙盘里的竹签与纹路,仿佛将他的全副心力都贯注在那沙盘里。 没有一会儿,他已将手中的竹签插完,拍拍手站了起来,伸了伸懒腰,然后抬起头来望了望苍穹,自言自语道:“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。” 他语音方完,便听见一声咳嗽,自走廊间走来一个头戴文生头巾,身着长袍,清癯文雅的老者。 这老者三绺长髯,正缓缓地随风在胸前荡来荡去,他面含微笑,朝院里走来,道:“砥中,‘十绝阵’是否研算完了,能不能排出来?” 那少年回过头来,一见是老者,忙叫道:“爹!这‘十绝阵’好难哟!一个下午的功夫才学会了前面的五个变化……” 他话未说完,那老者大惊地道:“什么?你已经排出五个变化了?真的?” 那少年一愣道:“怎么,有不对的地方吗?”他摸了摸肚子道:“这只怪我上午练功练的太久,肚子都饿坏了,中午又没吃饱,所以刚才老是想吃饭,没有专心贯注在沙盘上,所以才只排出五个变化来……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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