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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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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六章 翻雲覆雨 就在白帝出劍移身的一剎,凌千羽突然把金劍交在左手,毫不猶疑地也是劃了個大弧平劍刺去。 他這一式完全跟對方一樣,只不過所劃的圓弧,與對方相反,劍尖所指的部位要高出半分。 然而就這麼一式,白帝已臉色大變,劍勢未發,便又退了回去。 他移身攻擊之時,快如電閃,這下退讓之勢更加快速,使人看了,好像覺得他根本沒有出手。 凌千羽似乎被他這突然退去所驚,以致忘了繼續追出,他的劍尖微微顫動,仍在劃著一個個的小弧。 白帝驚愕地望著他,喃喃道:「反大衍之數,這是反大衍之數!」 凌千羽突然大叫一聲,道:「我明白了!我明白了!」 白帝臉色一變,脫口道:「原來你……」 他這下也明白了,敢情凌千羽只是被傳那五招專破大衍劍法的絕招,卻一直沒有領悟出其中的奧秘。 也許當時凌雨蒼已經快要死了,這才把五招劍式,硬叫凌千羽默記在心。 由於這五招劍法是凌雨蒼竭盡畢生心力之傑作,所以他是在晚年才創出來,一直沒給凌千羽過招。 這五招劍法,既是專門對付白帝用的,凌千羽當然一直都沒有機會使用它,他只知道是用來破解大衍劍法的。 白帝方才沒有想到這點,一直不敢使出大衍劍法,直到鐵劍受損之後,他才在心有不甘之下,欲以大衍劍法來試試凌雨蒼所創之招。 果然一招才出,便已受剋,駭得他劍未使滿,便閃身退開。 由於這一劍的試練,使得凌千羽瞭解了整個劍法的精髓,才會有失態之舉。 假如白帝在一開始便使出大衍劍法,那麼凌千羽在這神奇的劍法的攻擊下,突然不及領悟那五招劍法,終而招致落敗。 可是如今…… 白帝暗暗嘆了口氣,忖道:「如今他已把我的功力、路數摸得透熟,又已悟出大衍劍法的奧秘,只怕不用五招,我便會落敗。」 他心中非常後悔,不過這也是凌千羽的信心太強,使得他判斷錯誤,仔細分析起來,他是早已落敗了! 白帝長嘆一聲,手腕一抖,那支鐵劍已斷為三截,朝竹林裡落去。 「哎,罷了,我是輸給你了。」白帝喃喃道。 凌千羽道:「尊駕此言差矣,這次比劍,你並沒有輸給我,而是敗在家父的手裡……」 他非常誠懇地道:「當年家父三進帝后宮,你都沒能擊敗他,如今再度敗在他老人家手裡,又算得了什麼?」 白帝苦笑道:「唉!你不明白,當時他……」 他似有難言之隱,話說到一半,立刻便改口道:「凌千羽,我既已敗了,令尊的書信總可以拿來了吧?」 凌千羽收劍回鞘,道:「這個當然,不過在此之前,我有兩個問題要請教。」 白帝有些頹喪,道:「什麼問題你問吧,只要我能回答,一定不會隱瞞。」 凌千羽道:「第一件事,家母此刻是否還在帝后宮?」 白帝搖頭道:「沒有,她在二十五年之前,便已離開帝后宮。」 凌千羽道:「她老人家此刻在何處?你知道嗎?」 白帝道:「我不知道!」 凌千羽道:「家父既然武功在你們之上,為何家母會被你們囚禁在帝后宮?」 白帝道:「你的問題太多了。」 凌千羽道:「這只是第一個問題的延伸。」 白帝臉色冷肅地凝立著,沉聲道:「這是關連本門的一大秘密,既然令尊沒有對你說,我也不能說。」 凌千羽嘴唇嚅動了一下,道:「好!那麼第二個問題,武林傳說,你已成名數十年,活過了百歲,可是從你現在的年齡看來,頂多只有五十歲,這是什麼原因?」 白帝冷冷一笑,道:「本門有長生妙丹,駐顏靈藥,服後自能青春永駐。」 凌千羽冷冷道:「我不相信,我認為這是一個騙局。」 白帝臉色一變,道:「凌千羽,你言語太過分了些。」 凌千羽見他生氣,也覺得自己稍為過分了些。 他一方面既要從白帝身上得到關於從未見面的母親的消息。 另一方面也不願得罪白帝,以免那老夫人發動武林劫亂之時,白帝記仇太深,以致袖手不管,影響整個武林的安危。 他雖是痛恨白帝和青后在二十多年前,將他母親囚禁在宮中之事,為了眼前武林即將而起的大劫,他的這份私仇,就只好先撇在一旁了。 經過了理智的決斷後,凌千羽終於抑制住自己的感情,抱拳道:「在下一時失言,多有得罪,尚請尊駕見諒。」 白帝默然望了他一會兒,長嘆口氣,道:「唉!罷了!」 他到底是成名多年的絕頂高手,雖然保守著許多的秘密,仍然沒有做出什麼惡劣的事。 凌千羽伸手入懷,在貼身的內衫裡,取出一卷獸皮書就的函柬,交給白帝,道:「這是家父臨終之前,囑咐在下交給尊駕的,請過目。」 白帝接過信來,手指都有些微微發抖,緩緩地展了開來,就著淡淡的燈光看了一遍。 凌千羽只見他的臉上浮起一片悲戚之色,眼中竟然還含著淚水,心裡不由浮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。 白帝為人冷漠,難得有什麼表情出現在臉上,如今看了這封獸皮書柬,竟然現出悲戚之容,可見他跟凌雨蒼之間,是有一份特殊的感情。 凌千羽在暗暗感動中,卻又想到了好幾個疑問: 第一,他父親凌雨蒼跟白帝之間,究竟是一種什麼關係?仇人?還是朋友? 第二,凌雨蒼既要凌千羽送信給白帝古陽蒼,為何又要凌千羽先把他擊敗? 第三,凌雨蒼的武功既然超出白帝、青后,為何妻子被囚在帝后宮,他不去設法施救? 第四;白帝和青后為何要將凌千羽之母囚禁在帝后宮? 一剎之間,許許多多的問題,湧上了腦海,凌千羽只覺思緒紊亂,有如亂線絞纏一起,無法解開。 「凌賢侄!凌賢侄!」 凌千羽哦了一聲,凝目望去,只見白帝有些愴然地望著他,忙問道:「尊駕有什麼事要吩咐嗎?」 「恕老夫托大,稱你一聲賢侄,這是令尊的遺書,我認為有讓你知道的必要,你拿去看吧。」 凌千羽猶疑了一下,道:「這是先父交給你的,在下能看嗎?」 白帝古陽蒼道:「沒有關係,你看吧!」 凌千羽接過那卷獸皮,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了許多字,由於年代過久,有些字都模糊不清,可是仔細唸下去,還能辨明其中的意思。 他一見到父親的手跡,心情便有些激動,等到看了信後,更是禁不住感情的奔瀉,眼中充盈著淚水,很快地便已奪眶而出。 他看完了信,咽聲道:「老前輩,晚輩該死,方才得罪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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