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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七


  哭笑二长老大喜:“那你快行动,我们给你在屋顶上把风。”

  莫纹突然说:“你们别动!”

  哭笑二长老愕然:“你干什么?”

  莫纹一下将灯吹灭,轻轻说:“离我们不远的屋顶上,好像有个夜行人。”

  笑长老说:“难道武当七剑的那两个杂毛道士赶到了?”

  莫纹说:“这人的轻功极好,恐怕在你们之上。”

  哭长老倾听一下说:“不错,这人轻功俊极了。”

  笑长老说:“那就不是武当那两个杂毛道士。”

  莫纹说:“你们快找地方躲起来,他似乎是朝我而来的。”

  笑长老自语道:“奇怪,这会是谁呢?”

  莫纹问:“会不会是衡山派的人?”

  哭长老说:“衡山派没人有这样的轻功。”

  夜行人已来到了莫纹所住房间的瓦面上,几乎是悄然无声,要不是夜风吹动他身上的披风,可以说没人会发觉他的到来。

  莫纹与哭笑二长老都屏息等候。那人在屋顶上倾听了一会,惊讶地轻轻自语:“怎么有两股浓厚的臭气?难道我摸错了地方?”

  哭长老一下从窗口窜了出去,跟着听到他在屋顶上骂道:“臭你奶奶的气,你这淫贼,我叫化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。”

  夜行人惊愕:“是你?”

  “不错,是你穷爷爷。”

  莫纹在房内轻说:“笑叫化,你也上去吧,别叫这淫贼跑了。哭叫化一个人恐怕缠不住他。本来我来湘阴,就是想除掉这个淫贼,现在只好让给你们了!”

  笑长老一怔:“你来湘阴,就是想除掉这个淫贼?”

  “你以为我真的来这里给你丐帮添麻烦?”

  “那你趁这机会离开。”笑长老说完,人也从窗口跃上了屋顶。

  原来莫纹一踏入岳州府境内,就听人们说,江湖上有名的淫贼夜里一阵风,在湘北一带出现了。这淫贼有一套异于常人的夜行本领,轻功极好,无人能及,在河北、山东一地,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少女。大概为沧州醉剑门和泰山派等高手追杀,跑到了江南一带,继续作案,又因为江南武林世家公孙一门的追捕,不知怎么窜到湖广来了。公孙骏就是追踪这淫贼而来到江陵,不想碰上了莫纹。

  淫贼黑夜一阵风,不但轻功极俊,人更机警,白天扮成世家公子在州府大街上走动,或者潜伏在破庙寺院里。到了深夜,才出来活动。他有一种异于常人的嗅觉,只要在屋顶闻到女人身上的气味,便知是美是丑;以快如闪电般的行动,窜入少女房间,出手就点了少女的哑穴,然后奸淫。他不同其他淫贼,根本不用什么迷魂香来作案。

  莫纹在岳阳楼上,发现长江双侠以一双惊疑的目光打量自己,以为其中一人是淫贼黑夜一阵风,便有意生事,以致交起手来。后来知道弄错了人,伤了他们便离开巴陵城。莫纹一路沿洞庭湖边南下,打算穿过湘阴直下长沙的岳麓山,不料一进湘阴城,便发觉暗中有一双色忒忒的眼睛老是在自己身上转。莫纹心头一动:莫非就是淫贼?她不像在岳阳楼时那么主动生事了,装成一个怯生生的民女,不动声色地依旧投店住宿,看看这淫贼会不会自动找上来。当哭笑二长老摸来时,莫纹还以为是这淫贼来了,所以才赶紧灭灯上梁。

  黑夜一阵风与哭长老在屋顶上交锋,一边笑着说:“该我晦气,以为是朵鲜花,原来是你这个臭叫化。杀了你,也好消消我身上的晦气。”黑夜一阵风自恃武功强,没将哭长老看在眼里。的确,以黑夜一阵风的武功而言,无疑是属于武林一流的上乘高手,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,为了追杀他,反而伤在他的铁扇下。所以他凭藉自己的武功和轻功,纵横天下,四处采花,没将武林人士看在眼里。

  铁扇门一派的武功,全在一把扇上,既可当盾使,以挡对方的兵器和暗器;也可当铁笔使,专打人身上的十八奇穴;更可以突施暗器。因为根根扇骨都是锋利的铁针,一按弹簧,便可射出。而黑夜一阵风的扇子功,更不在当年黄文瑞之下。

  笑长老跃上屋顶听到一阵风这么说,便答道:“淫贼!还有我老叫化哩!你要不要杀?”

  “原来是你,怪不得我闻到两股臭味!”

  笑长老一掌拍出:“我老叫化再让你闻闻这股臭风。”

  一阵风在哭笑二长老联手的围攻下,十多招后,哭笑二长老的降龙十八掌,一阵阵掌劲如狂风怒浪,击得这淫贼几乎喘不过气来。这时,远处又有一条人影如流星般赶来了。黑夜一阵风感到哭笑二长老已是难敌,现在又赶来一位高手,自己再不逃走,便要暴尸在这小城内了。所以他一按弹簧,激射出两支扇骨针,趁哭笑二长老闪身躲避时,如一阵风似地往南而去。哭笑二长老气得大叫:“你往哪里跑?”可是一翻过城墙,黑夜一阵风连影子也不见,不知逃去了哪里。

  后面的一条人影也赶来了。哭笑二长老在月光下一看,是武当派七剑中的白石道长。白石道长急问:“叫她逃了?”

  哭长老带怒道:“你这杂毛,怎么现在才追来?”

  笑长老说:“不叫他跑了,我们会在这里看月光么?”

  哭长老跺脚说:“想不到这淫贼的轻功这么好,一转眼就不见了他的踪影。”

  白石一下傻了眼:“淫贼?你们追的是谁?不是那青衣狐狸?”

  “去你杂毛的青衣狐狸。我们追的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贼黑夜一阵风。”

  “是他?”

  “不是他是谁?”

  “你们怎么不追踪青衣狐狸?”

  哭长老发火了:“我们连青衣狐狸的面也没见到,怎么追?难道碰上了这淫贼,我们就不追杀?放着让他走?”

  笑长老问:“这淫贼不应该追杀么?”

  白石道长急忙说:“两位前辈别误会,小道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  笑长老问:“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?你说来听听。”

  哭长老又问:“杂毛,我老叫化问你,你见了这淫贼追杀不追杀?”

  “小道自然会追杀。”

  笑长老说:“好呀?你现在去追杀吧,我老叫化可不追了。”

  白石道长知道这对活宝的为人,只好一笑说:“现在我往哪里追?”

  哭长老说:“现在人都不见了,还追个屁?要追你追去,我可要回土地庙去睡觉。”

  白石道长说:“可是那青衣狐狸——”

  哭长老说:“我看那衡山派弟子准是看错了人,真的是狐狸女在湘阴县城出现,还能瞒得过我们丐帮人的眼睛么?”

  正当他们在谈话时,黑夜一阵风几乎已远离他们有五十里之遥,最后停落在湘江边一处叫铜官的小镇郊野上。月色朦胧,湘江水在月光下闪闪烁烁。蓦然间,他看见前面不远,亭亭站立着一位青衣少女。他以为是自己一时看花了眼,深夜无人的郊野,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美如天仙的少女?他定神再看,自己的确没有眼花,更没有看错,自己面前不远,真的站立着这样一位绝色的少女。

  绝色少女微笑问:“你怎么现在才来?”

  黑夜一阵风惊愕地问:“你在等我?”

  “是呀,我不等你等谁?”

  黑夜一阵风暗想:我不是在做梦吧?他想咬咬自己的手指,看看是不是真的做梦了。他见过不少少女,也玷污过不少的少女,从来没有过哪个少女说是在等候自己。她们不是拒绝,就是以手相搏或用嘴咬,眼睛露出痛苦绝望的神色,有的全无感觉,宛如木头人般,全无乐趣。事后,不少是悬梁自尽或撞墙而死。根本就没一个少女是顺从自己的,更不要说是等候自己了。

  黑夜一阵风感到事情有些古怪,警惕地仔细打量四周,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暗地里埋伏。凭他夜里的异能,四周根本没发现有任何人,只有眼前这一位清雅绝俗的少女,要是在往夜里,他早已扑过去了,可是今夜里,他感到有些反常,不禁问:“你真的在等我?”

  “是呀!”

  黑夜一阵风又不禁暗想:难道这美如天仙的少女是家里私奔出来,在这里等候她的情人,而将我当成是她要等候的人?要是这样,合该我艳福不浅。想到这里,黑夜一阵风放胆起来,轻薄地问:“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了?”

  少女笑着说:“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人呀!要不,我干吗在这里等你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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