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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七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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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不邪道:「你慧眼識人,選擇宇文先生對抗沈木風,當真是一大傑作。」 蕭翎微微一笑,道:「老大哥誇獎了。」 孫不邪道:「往常他雖料事如神,但老叫化心中並不是很佩服他,但這次,老叫化看他編組那些武林同道,當真是人所難及,經過他一番編組之後,每一組人的武功,都發揮到顛峰,五人的力量,加在一起,變成了相乘效果,而且一夜半日間,輕輕鬆鬆地完成這樁大事。」 宇文寒濤道:「老前輩誇獎了。」 孫不邪道:「老叫化是由衷之言。」 宇文寒濤輕輕咳了一聲,改變話題,道:「時光已經不早,咱們也該動身了。」 蕭翎道:「好!」 當先向外行去。 孫不邪,無為道長,宇文寒濤、百里冰,緊隨在蕭翎身後,細雨中,大步而行。 這是一次正邪的大決戰,勝敗之間,關係極大。 五人步履漸快,一口氣行出了五六里,始終無人講一句話。原來,孫不邪、宇文寒濤等四人每人心中,都如壓上了一塊重鉛,心中雖然想對蕭翎說幾句慰藉之言,卻不知從何開口。 蕭翎呢?還在推想劍招變化,心無旁騖。 他希望能在眾目睽睽之下,堂堂正正地和沈木風作一次決戰,而且能夠勝他,使武林的公理得以伸張,人心重振。 二十里的路途,在幾人快速的奔行之下,不大工夫已趕到。 往日裏一片荒涼的白石坡,今日形勢大變,斜風細雨中,站滿了人。 這地方號稱白石坡,顧名思義,不難瞭然,白石甚多。 只見那滿地白石上,站滿了高、矮、肥、瘦,各種不同形貌的人,但大都穿著疾服勁裝,佩帶著兵刃。 細雨霏霏中,所有在場人的衣服,都已濕透。 但聞一個豪壯的聲音說道:「蕭大俠來了。」 雲集的江湖豪客,齊齊轉過臉來,望向蕭翎。 千百道目光一齊投注過來,紛紛抱拳作禮。 蕭翎一面舉步而來,一面抱拳高舉,道:「諸位不用多禮,蕭某人當受不起。」 突然間,寒光一閃,疾向蕭翎射到。 蕭翎抱拳的雙手一分,右手一掃,抓住了射來的暗器。 仔細看去,是一把淬有奇毒的柳葉飛刀。 不知何人大聲喝道:「刺客!」 四周群豪,立時轉動目光,四下搜望。 雲集於白石坡上的人,大都是來此弔祭蕭翎的人,被宇文寒濤在一日夜中,把他們編成節制之師,一面來此為蕭翎助威,一方面準備和百花山莊中人決戰。 驚變之下,群豪並未亂動。 各自站在原位,只有用目光搜查。 孫不邪看在眼中,暗暗嘆息一聲,忖道:這宇文寒濤果有非常之才,只不過一日夜編組的時光,但他們的鎮靜,卻強似數年訓練的成就。 蕭翎緩緩把接在手中的飛刀,投擲於地,目光一掠一丈左右處一個身著勁裝的年輕人,微笑著說道:「不要緊,在下常遭暗算,但卻始終僥倖,未為敵人所乘,諸位不用放在心上。」 說完話,又大步向前行去。 神態從容,似是根本沒有發生過事情一般。 四周群豪眼看蕭翎遇變之後,仍是瀟灑自如。若無其事,心中更是敬佩。 蕭翎行約十餘步,突聞一個沉重的聲音,喝道:「果然是一代大俠風範,明明瞧出是在下行刺,但卻不肯出手報復。」 群豪聞聲看去,只見一個年約二十四五的勁裝青年。 胸前插著一把匕首,說完話,拔出匕首,鮮血湧出,倒地而逝。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,道:「宇文兄,收埋起他的屍體。」 宇文寒濤應了一聲,吩咐身側兩個大漢幾句,那兩個大漢,抬起那少年的屍體而去。 蕭翎長長吁一口氣,抬頭看去,只見五丈外,一片較為平坦的石地上,搭了座五尺多高的木台。 這木台無頂蓋,四面也沒圍遮之物,顯然是倉促趕工而成。 蕭翎回顧了宇文寒濤一眼,道:「宇文兄,這木台是我們搭的麼?」 宇文寒濤道:「不錯,在下遣人趕工而成。」 蕭翎道:「搭這座木台,有什麼用呢?」 宇文寒濤道:「這木台搭的很簡陋,唯一用心,就是離地稍高一些,使我們看的清楚一些,那沈木風使用暗算,也將多幾分顧慮。」 蕭翎點頭一笑,道:「原來如此。」 宇文寒濤和孫不邪、無為道長等早已有了計劃,萬一蕭翎不敵沈木風時,將如何應變,是以,絕口不和蕭翎談起搏鬥,表面看去,似是他們對蕭翎這一戰,漠不關心。 這一來蕭翎自也不好多談,突聞有人高聲喝道:「沈木風來了。」 蕭翎急行兩步,躍上木台,抬頭看去,果見數十匹快馬風馳電掣而來。 當下低聲對百里冰道:「冰兒,記著告訴你的事情。」 百里冰點點頭,道:「記下了,大哥放心。」 蕭翎目光轉到宇文寒濤臉上,道:「宇文兄,在下萬一在這番搏鬥中,罹難而死,不用替我報仇,但求保護百里冰安全離此。」 宇文寒濤道:「蕭大俠放心,沈木風已非你之敵,這一戰,當使邪惡伏誅,武林正義伸張,蕭大俠只管放心。」 蕭翎微微一笑,道:「但願如此。」 目光四顧,不見中州二賈,司馬乾和馬文飛等幾個交深相熟之人,忍不住問道:「宇文先生,我那商兄弟和杜兄弟呢?」 宇文寒濤道:「在下遣他們辦事去了。」 蕭翎點點頭,不再多問。 就在兩人談話工夫,那沈木風等數十騎快馬,已然馳近木台。 蕭翎凝目細看,只見沈木風身後,果然有著一個身著紅色袈裟的高大和尚。 正是自己學武三聖谷時,和義父搏鬥的那位和尚,仔細再看,只見那紅衣和尚左手之上,少了無名指和小指,心中暗道:義父南逸公功力何等深厚,都不是他之敵,恩師莊山貝,施展馭劍術,僅傷他手指,只怕我勝算更微,無怪那沈木風今日竟坦然應我之約。 他心中明白,如若自己不是這紅衣和尚之敵,環顧身側,實也再無相助自己之人,只有把此事放在心中,說出來,不過是徒亂人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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