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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六二


  沈木風冷冷接道:「禁宮之外,有蕭翎救你一命,如今那蕭翎已死,世間恐再無救你之人了,任你狡計萬端,今日也難逃死亡之厄。」

 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,道:「在下希望沈大莊主能夠稱心如願。」

  沈木風冷笑一聲,道:「宇文兄可是覺得沈某人沒有殺你之能麼?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在下相信沈大莊主來此之前,定然已有準備,不過,區區也有了安排……」

  沈木風突然緩緩舉步,直對宇文寒濤行來,一面說道:「在下倒想見識一番宇文兄有些什麼驚人的佈置。」

  宇文寒濤不但不退避,反而舉步直向沈木風迎上來,哈哈一笑,道:「在下大好頭顱,但不知沈大莊主是否有取去之豪氣。」

  沈木風生性多疑,明知那宇文寒濤決難擋受自己的一擊,不知何以不肯退避,反而舉步直迎上來,心中動疑,突然停下了腳步。

 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,道:「沈大莊主,為何又不肯出手了?」

  沈木風雙目中神光閃動,從頭到腳地掃量宇文寒濤一陣,冷冷說道:「你一向貪生怕死,此刻,怎會如此豪氣。」

  宇文寒濤淡淡地一笑,道:「一個人總是要變的,在下以往確實有些怕死,但現在,在下卻豪氣干雲,視死如歸。以你沈大莊主的武功而言,只要一擊,立可使在下心脈崩斷而死,可笑你生性多疑,竟然是不敢出手。」

  無為道長知他要襲用那孫不邪的打算,使那沈木風一掌擊在破山神雷之上,神雷爆炸,和那沈木風同歸於盡,不禁肅然起敬。

  一代梟雄的沈木風,果然有著常人難及的鎮靜,望了無為道長一眼,淡淡一笑,道:「宇文寒濤,你本是貪生怕死之人,突然間如此慷慨豪邁,想來定然是別有所圖了,事出常情,必有原因,在下一生中最為嚴守『謹慎』二字,只怕宇文先生的心機又是白費了。」

  口中說話,雙目卻盯注在宇文寒濤的身上,希望瞧出一些蛛絲馬跡。

  宇文寒濤笑道:「沈大莊主果然聰明,不過,任你才華蓋代,也決無法想出我宇文寒濤忽然間視死如歸的原因!」

  沈木風回顧了金花夫人一眼,冷冷說道:「夫人,你那白線兒可在身上?」

  金花夫人道:「在身上。」

  沈木風道:「宇文先生也會使用毒物,不知你那白線兒能否傷他?」

  金花夫人道:「沈大莊主可是要我試試麼?」

  沈木風笑道:「不錯,宇文寒濤忽然間不再怕死,在下想其中必有內情,別說他無此豪氣,就算有此豪壯氣概,照他的為人,也不會甘心死我掌下,因此,我料他必有詭計。」

  金花夫人道:「什麼詭計?」

  沈木風道:「我想他是有著和我同歸於盡的打算!」

  金花夫人望了宇文寒濤一眼,淡淡一笑,道:「賤妾倒瞧不出,他用什麼方法能和你同歸於盡。」

  沈木風道:「宇文寒濤的陰險,不能以等閒視之,在下是寧可信其有,也不信其無,說不定他會在身上裝上火藥,等我擊中火藥,使它爆燃……」

  哈哈一笑,接道:「不管他用的什麼詭計,也無法防止你那白線兒的奇毒,你只要用白線兒來對付他,那就不會錯了。」

  沈木風雖然對那金花夫人,有甚多優容厚待之處,但在沈木風再三說明之下,金花夫人倒也不敢違抗,右手探入懷中,摸出形似一節竹筒之物,握在手中,冷冷說道:「宇文兄,這白線兒毒性之烈,你是早已知曉了,那也不用詳細的說給你聽了!」

  這時,一側旁觀的無為道長和孫不邪,才真的知曉了這沈木風是位厲害無比的人物,暗道:江湖只傳沈木風為人如何的惡毒,卻不知他還如此謹慎,果然是很難對付。

  但聞宇文寒濤冷冷說道:「夫人那白線兒重逾性命,最好不要輕易使用!」

 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,道:「沈大莊主之命,那是沒有法子的事了!宇文兄小心了。」

  說完,右手一抬,但見白影一閃,直向宇文寒濤飛了過來。

  就在金花夫人放出白線兒的同時,一股暗勁迅快地湧了過來,同時,無為道長長劍也已遞出,拍來一劍。

  白線兒吃那一股暗勁一擋,去勢頓挫,無為道長一劍拍來,正好擊中白線兒。

  只聽唧的一聲怪叫,那白線兒,突然一圈,纏在無為道長的長劍之上。

  無為道長手中之劍,雖非千古神物,削鐵如泥,但卻是百煉精鋼所鑄,鋒利異常,那白線兒纏在劍身之上,竟然是絲毫不怕。

  沈木風突然冷笑一聲,道:「好啊!丐幫的長老,武當的掌門人,竟然一起出手,對付一個女流,你們自鳴俠義人物,不覺得慚愧麼?」

  孫不邪冷冷說道:「在下只是對付毒物……」

  一躍而上,呼的拍出一掌,接著道:「沈大莊主可敢和老叫化動手麼?」

  沈木風右手一抬,還擊出一記劈空掌力,冷然道:「老叫化!就憑你那一點能耐麼?」

  只見塵土旋飛,兩股無形的勁道,相撞一起。

  沈木風心中有備,掌力劈出之後,突然縱身而起,退出了兩丈多遠。

  孫不邪卻感覺到全身微微一震,不禁吃了一驚,暗道:這沈木風的功力,果然非同小可。

  沈木風的心中一直記著孫不邪向自己挑戰之事,怕他有何陰謀,那知道這一掌硬拼之後,竟然毫無變化。

  無為道長想到那金花夫人可能是蕭翎派在百花山莊的內應,倒也未存心傷她的白線兒,當下手腕一震,自線兒從長劍之上滑落到地上。

  金花夫人快步行了過來,俯身撿起白線兒,藏入懷中。

  宇文寒濤一臉嚴肅之色,站在原地未動,目光卻投注在那赤手空拳的青衣少年身上,

  那青衣少年自從現身之後,一直未說過一句話,神情鎮靜異常,對身外的打鬥,也似乎全然不覺。

  這時,那站在門口的黃衣老者,突然移動一下身子,擋在大門口處。

  沈木風四顧了靈堂一眼,忽然覺出氣勢上,自己已經先行輸了甚多,想到此地不便再留,便低喝一聲:「咱們走!」

  當先向外行去。

  這時,堵在門口觀戰之人,愈來愈多,眼看沈木風向外行來,紛紛向兩側讓去。

  只有那黃衣老者,手握竹杖,站在門口不動。

  宇文寒濤沉聲喝道:「沈木風!」

  沈木風聽那宇文寒濤直呼自己的姓名,眉宇間陡現怒容,口中喝道:「宇文寒濤,你的膽子竟越來越大了。」

  宇文寒濤冷然一哂,道:「大莊主,此時此刻,我宇文寒濤非你座上之客,咱們相峙於敵對之中,別說我直呼你沈木風之名、就是叫得再難聽一些,也無礙於事吧!」

  沈木風仰天打個哈哈,道:「好!你有什麼話說?」

  宇文寒濤久和沈木風相處,知他適才神情,是憤怒已極的表示,只是他強把一腔怒火,按捺於胸中,不使它發作出來,當下說道:「蕭大俠命喪你手,放眼天下,能和你沈木風單打獨鬥之人,確也不多……」

  沈木風接道:「你知道就好。」

  宇文寒濤接道:「因此,在下不得不施展一些手段了。」

  沈木風道:「嗯!你們盡可聯手而出。」

  宇文寒濤笑道:「沈大莊主適才還言,一生之中,最為嚴守謹慎兩字,但照區區的看法,沈大莊主這番計算……」

  沈木風沉住氣,道:「怎麼說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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