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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二


  蕭翎道:「石案抽斗之中。」

  沈木風冷冷說道:「宇文兄,如若這白箋上說的是句句實言,咱們進入『禁宮』的心血,算是白費了。」

  宇文寒濤目光一掠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,道:「兩位夫人可是緊跟在他們身後進石室的麼?」

  唐老太太道:「不錯,我們尾隨他身後而入。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兩位可是看到他從那抽斗中摸出白箋麼?」

  金花夫人道:「我先發覺那抽斗未曾關好,過去拉開瞧看,但卻被這位英雄搶快了一步,先開啟抽斗,取出了這張素箋。」

  宇文寒濤仔細在那白箋上瞧了一陣,道:「照這白箋上的字跡,不過數月,如若此箋不是偽造,在咱們進入禁宮的三個月前,已經有人進入了禁宮,取走禁宮存物……」

  沈木風目光一掠蕭翎,道:「難道在咱們幾人之間,有一個人,心機很深,能夠早已在數月之前,就寫了這樣一張白箋,藏在身上,準備著進入禁宮之後可應用……」

  蕭翎冷冷說道:「在下撿了這張白箋,信不信是兩位的事,用不著以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。」

  沈木風流顧室中四壁一眼,又仔細瞧瞧那石案,深深嘆口氣,道:「區區相信,這白箋並非是有人偽造,亦非是有人故弄玄虛,而是確有其事的真正內情。」

  宇文寒濤緩緩把白箋交給蕭翎,說道:「在下也相信這白箋上所書,是真真實實的事,可靠性十有其九……」

  沈木風接道:「這麼說來,宇文兄還有一成不信了?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嚴格點說,咱們還有一個疑點,一分希望,只要咱們把那疑點證明,就可以退出禁宮,至於那一分希望,就要憑借咱們的運氣了。」

  沈木風道:「什麼疑點,什麼希望,在這等情勢之下,宇文兄似是用不著賣關子了。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兄弟說那疑點,連這位書室中的屍體,咱們一共發覺了八具屍體,如照江湖上的傳說,還有兩位高人的屍體未曾尋得,如若咱們再找出另外兩具屍體,就算證明了十大高人會集禁宮的傳說。」

  沈木風點點頭說道:「這倒算一個疑點,但不知道有一分什麼希望?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希望那人取走禁宮之物時,並未完全取光。」

  沈木風雙目中神光一閃接道:「此地還留下一些存物?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兄弟只是有此一點希望而已。」

  沈木風道:「適才區區和宇文兄身歷險境,憑仗宇文兄的大智大慧,咱們才安渡險關,此刻,仍由宇文兄帶領去尋那另外兩具屍體了。」

  原來,沈木風追入那石室之後,發現一個僅可容一人佝背而行的石級,低頭向上面行去。

  這是唯一的出路,他無法選擇,只好跟著走了過去。

  這條路由下而上,似是行在樓梯上一般。

  沈木風身軀高大,那路卻愈走愈狹,終於,觸動了機關而被困。

  幸好,宇文寒濤聞聲趕回,用手中寶劍,破去機關,救了沈木風。

  沈木風雖未說感謝之言,但心中對那宇文寒濤的敵意減了不少。

  兩人摸索著而行,那知走了一圈,經歷了數次凶險,竟然又由此處爬了出來。

  只見宇文寒濤凝目沉思了一陣,緩緩說道:「如若我判斷不錯,禁宮應該到此為止了。」

  沈木風道:「宇文兄突發此言,定有所見了。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在下檢視四周形勢,似是已難再行擴伸了。」

  沈木風道:「為什麼呢?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因為這禁宮四周,已然接近那山中暗流,縱然那巧手神工包一天,有著通天手段,也不能不顧及那暗流的沖擊之力。」

  沈木風道:「宇文兄言來雖然有理,但未得真實證明之前,還是叫人難信……」

  唐老太太接道:「如若咱們能夠找到另外兩具屍體,就可證明宇文先生之言了。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如果真有十大高手進入禁宮,另外兩具屍體,可能就在這書房之中。」

  沈木風一皺眉頭,道:「照宇文兄的說法,這石室之中另有復室了。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不管巧手神工包一天,建築這禁宮有多麼神妙,以及復室有多麼龐雜,但它都拘限於十丈方圓之內……」

  附耳貼在石壁上,聽了一陣,道:「這石室絕然難再深入,再深一丈之後,就是那山腹洪流了。」

  沈木風道:「當真如此了麼?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大莊主如若不信,何妨貼在石壁上聽聽。」

  沈木風道:「恐怕在下聽不出來。」口中答話,人卻附耳貼在石壁之上聽去。

  果然,一種奔雷般的響聲,隱隱傳了過來。

  宇文寒濤道:「沈大莊主聽到了?」

  沈木風點點頭,道:「聽到了。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那就證明在下之言不虛了。」

  蕭翎突然接口說道:「也許進入禁宮的只有八人,眼下有一樁要緊之事,先設法認出此人身份,也好瞭然那餘下二人,是何許人物,再推判他們是否也進入了禁宮。」

  他口氣老邁,似是對江湖上的人物十分熟悉一般,更使那沈木風和宇文寒濤無法判斷他的身份。

  沈木風雙目盯注在蕭翎那一對炯炯放光的眼睛之上,道:「閣下先入此室,不知是否留心瞧過這具屍體?」

  蕭翎道:「自然是瞧過了。」

  沈木風道:「他是什麼人?」

  蕭翎心中暗道:這要把我問住了,進入禁宮之人我大都未曾聽人說過,如何能夠認出這個人身份?我如能夠認出,那也不用再問你們了。

  心中念轉,口中卻說道:「在下看他不是簫王張放。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本來就非簫王張放。」

  沈木風道:「聽宇文兄的口氣,識得此人了?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在下的看法,這人應該是化身老人帥天儀。」

  沈木風道:「化身老人?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他的易容化身之術,集千古大成,他在江湖上行走了數十年,但卻無一人能瞭然他的真正面目,包括這同在禁宮的九大高手。」

  蕭翎心中暗道:如若在禁宮的這九大高手,都無能認出那化身老人的真正面目,你又如何知道是化身老人呢?

  但聞宇文寒濤接道:「據說那化身老人帥天儀,不論與何人相處,一日之內,總要以三種不同的面容、身份和人相見,誰也無法知曉他那一個面目是真正面目。因此,和他交往數十年的好友,也無法辨識他真偽之貌。」

  沈木風道:「如若這人是帥天儀,此刻,就是他真實之貌了。」

  宇文寒濤垣:「是真是偽,在下不敢斷言……」

  金花夫人道:「你既不敢斷言,何以指他是帥天儀呢?」

  宇文寒濤道:「這很容易辨識,他既不像簫王張放和其它二人,自然是化身老人帥天儀。」

  蕭翎心中暗道:一個人在江湖之上走了數十年,竟然使人無法認出他真正面目,這人的能耐也算是絕無僅有的了。

  轉念又想到這老人神祕的一生,和一身絕世武功,只因受名字拖累,仍是免不了死在禁宮之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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