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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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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葉青道:「大概不錯,他說,孫老前輩和敝師兄,以及武林四大賢,死活都和他無關,他出手相救,完全是為你蕭兄,不用感激他,交情都賞到你蕭兄身上,日後,他還有借重蕭兄之處。」 蕭翎聽得一片茫然,但見十幾道眼神,一齊投注在自己身上,心中暗暗忖道:今宵之事,千頭萬緒,複雜異常,如其讓他們都糊塗,那倒不如我一人糊塗算了,當下微微點頭,道:「他還說什麼?」 展葉青道:「就這幾句話,說完之後,立時躍失於夜色之中。」 蕭翎心中憋了一肚子怨憤和悲傷之氣,原想見得商八等之後,一吐積憤、悲苦,那知竟然又發生了這樣一件莫名其妙的事,只好強自忍下心中憂憤之氣,緩緩說道:「孫老前輩覺得如何?」 孫不邪道:「那人的丹藥很靈,似是已解了沈木風灌入老叫化腹中之毒。」 蕭翎道:「那很好……」目光轉到無為道長的臉上,道:「道長覺得如何?」 無為道長道:「貧道亦覺得好了甚多。」 蕭翎目光一掠武林四大賢人,道:「四位傷勢如何?」 那居首青衣老人,抱拳說道:「洛陽朱文昌,拜謝蕭大俠相救之恩。」 第二個青衣老人接道:「濟南秦士廷,見過蕭大俠。」 第三個青衣老人接道:「金陵尤子清、多謝援手之情。」 第四個青衣老人接道:「江州許詩堂,敬領賜助大德。」 蕭翎看四人神情,聽四人口氣,果是一派斯文氣質,毫無火性。心中道:這武林四大賢人,倒也是名不虛傳,那沈木風天南地北的設法把他們聚集一起,然後點穴下毒,把他們置於死地,但見四人的神情、口氣中,竟是毫無怨恨之意、修養至此,那也當得是爐火純青之稱了。 心中念轉,口中卻說道:「四位賢人素不捲入江湖恩怨之中,不知如何會和那沈木風結了嫌怨?」 洛陽朱文昌微微一笑道:「咱們和那沈木風毫無恩怨。」 蕭翎心道:既然毫無恩怨,他為什麼要把你們四大賢置之死地而後甘心,口中反問道:「那沈木風又為什麼要加害幾位呢?」 濟南秦士廷道:「濁者自濁,清者自清,咱們確和那沈木風談不上恩怨二字。」 蕭翎暗暗忖道:好啊!這四人當真是食古不化,如果是那沈木風把你們殺了,你們就清起來了。 長長嘆一口氣,道:「這麼說來,是那沈木風的不對了,無緣無故地把四位邀集來一起,點穴、下毒,加以傷害。」 金陵尤子清接道:「問心本無愧,何必想吉凶。」 蕭翎暗道:好!這一個更高了,那意思是說,他們沒有開罪沈木風之處,如約而來,是吉是凶自不用去想它了。當下說道:「正因為四位為人太好了,所以那沈木風非要加害四位不可。」 江州許詩堂接道:「君子胸懷,明月清風,生不負人,死而何憾。」 蕭翎心中忖道:這四人果然是賢的可以,卻也迂腐的可以,那沈木風真要把他們殺了,他們亦是毫無怨恨之意…… 但聞孫不邪冷哼一聲,道:「四位果然是大賢大聖的人物,老叫化和無為道長,冒險捨命,趕去相救,那算是白費心了,早知如此,還不如讓那沈木風把四位殺了算啦,也免得老叫化和四位一般的受那點穴吞毒之苦。」 朱文昌微微一笑,道:「受恩當知報,積怨應早消,咱們對孫大俠和無為道長的捨命相救之情,那是永銘肺腑了。」 孫不邪道:「老叫化豈是施恩望報之人。」 無為道長突然接道:「四位在武林中數十年,永遠不過問江湖中事,獲得四大賢人之稱,賢則賢矣,只是未免有些獨善其身,不分是非。」 蕭翎心中暗道:久聞武林四大賢人,武功甚是高強,今宵如能勸得他們為武林正義,挺身對抗那沈木風,不但可增加不少實力,且可號召甚多息隱高人重出江湖,對付那沈木風。 只聽秦士廷道:「是非之說,原本是兩面之詞,我們脫出於是非之外,難道還不對麼?」 孫不邪冷笑一聲道:「諸位既已脫出了是非之外,那沈木風卻又為何追四位吞下毒藥,置四位於死地?」 無為道長接道:「四位袖手看武林大劫,自樂於山水之間、反自覺洋洋得意,深夜捫心自問,賢是不賢?」 洛陽朱文昌怔了一怔,欲言又止。 原來他一時間,竟是想不出回答之言。 孫不邪道:「四位所以被武林同道,尊為四大賢人,那是因為不肯捲入武林恩怨之中,武林中名利之爭的私恩私怨,四位能夠拋置不理,的確是可敬,當得大賢之譽,但這次沈木風加害四位情勢,那就大大的不同了……」 濟南秦士廷接道:「那裏不同了?」 孫不邪道:「沈木風志在武林霸業,手段殘酷,積惡無數,連四位素和武林無恩無怨的大賢人也要加害,用心可想而知,加害四位賢人的怨恨,四位可以不予計較,但這武林大義,正邪存亡,難道四位也不過問麼?」 金陵尤子清接道:「如依閣下之見,我等理該如何?」 孫不邪道:「挺身而出,為武林仗大義,和那沈木風一決生死。」 江州許詩堂道:「閣下之意,可是要我等捲入武林殺伐之中麼?」 無為道長道:「目下江湖、道消魔長,四位同受武林同道尊仰,而且賢與不肖,勢不兩立,諸位既有賢名,難道就放任那不肖之徒,縱橫於江湖之上,為所欲為,不加過問麼?」 朱文昌目光轉動,掃掠了秦士廷、尤子清、許詩堂一眼,道:「三位賢弟,丐幫孫不邪長老和無為道長,似是說的甚有道理,不知三位賢弟認為如何?」 秦士廷點點頭道:「說的道理,的確是不錯,只是要咱們執刀劍屠戮武林,小弟實有著心中難安之感。」 尤子清道:「小弟認為那孫不邪和無為道長之言,確有道理,沈木風迫咱們服下毒物,咱們可以放手不究,但卻不能放任那沈木風為惡於江湖之上。」 許詩堂道:「數十年來咱們一直是我行我素,不理江湖上是是非非,如今一旦要改變素願,小弟頗有著茫然無措之感。」 無為道長眼看著四大賢人之中,已有一半被勸說得心動,如若太過於迫急,反而有害無益,當下說道:「四位請慢慢商量,或可找出當與不當,貧道等決不敢勉強。」 朱文昌站起身子,道:「我們研商出結果之後,如何告訴諸位?」 孫不邪道:「第三日中午時分,仍然在此相見,三日時光,總夠諸位研究了吧!」 朱文昌道:「足足有餘了,咱們就此一言為定,不論我等研商的結果如何,三日之後,我等定當如約而來。」言罷,舉步向外行去。 秦士廷、尤子清、許詩堂齊齊站起身子,緊隨朱文昌身後而去。 孫不邪目注武林四大賢人的背影消失之後,搖搖頭嘆息一聲,道:「這四人當真是頑固的可以,老叫化見過了甚多生性奇特之人,但像武林四大賢人的怪癖,卻是從未見過。」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,道:「這四賢的行動,倒是把我也鬧糊塗了,世上的好壞之分,善惡之別,當真是混淆難清,就說這四大賢人吧!他們超然於江湖恩怨之外,不謀私利,不爭盛名,但卻又都身具絕世武功、才被人尊為武林四大賢人,那是對他們的敬仰……」 仰起頭來,長長吁一口氣,接道:「他們那不計私怨的氣度,和一般武林中人,有仇必報的行徑,比較起來,實有天壤之別,那實是當得賢人之稱了,但他們那等不顧大局。不辨是非的行徑,難道也可當得賢者之稱麼?」 無為道長道:「虛名誤人,如若他們沒有那四大賢人之譽,那也不會有這樣的忍耐工夫了,這是一個很微妙的問題!表面之上瞧去,四人不計名利,不記嫌怨。氣度博大,人所難及,但如再深看一層,四人這等作為,無非要保持那四大賢人的美名……」 孫不邪接道:「不錯、道長高見,一語中的。」 無為道長緩緩站起身子道:「什麼時光了?」 展葉青道:「四更左右。」 無為道長道:「咱們也該去了,別要他們等的太久。」 孫不邪轉臉望了蕭翎一眼,道:「蕭兄弟,老叫化有點事情請教。」 蕭翎道:「不敢當,老前輩有阿指教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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