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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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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山盲叟又道:“黑龙翔何等精明之人,他若不是觉得事情棘手,或是判定她身上井无秘图,绝不会轻举放手,故示大方。” 云娘道:“爹,她身上的藏宝图究竟是假还是真?” 雪山盲更沉思有匝道:“八成儿真不了。” 云娘道:“爹怎知她的图是假的呢?” 雪山盲叟摇了摇头,慨然一叹道:“江湖上无奇不有,此女子如果是晋王的后人,她用不着在太行风云密布之时赶来,说不定她是冒晋王的宫主。” 陆文飞道:“她以假图招摇的话,不仅无补实际,说不定会有引来一场大祸的可能,聪明人绝不做此傻事。” 雪山盲叟点头道:“你这般说法也是对的,只是比刻正是群雄勾心斗角之时,此女子之行径必有深意,咱们等着瞧吧,不出几天必现端倪。” 陆文飞轻喟一声道:“晚辈此刻真不知该怎办才好。我若无法把失去的东西夺回,如何对得起九泉下的父母?” 雪山盲叟心中何尝不急,只是他老练通达,知道急也无济于事,当下温言安慰道:“东西已然失去,急也没用,相信总有一天可以夺回来。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天快亮了,咱们还是回去从长计议,站立荒野总不是办法。” 三人回至山村,略略调息养神,天已大亮。 陆文飞心里有事,哪里睡得着?运息了一会,便即爬起,独自一人行出了村外,暗中不住地盘算,觉得此事只须找到义兄王孙,必可问出一个端倪来。 正自往来徘徊之时,只见林中人影一问,王孙的婢女梅香,姗姗由林中行了出来,对他微微一笑道:“二爷,你早啊。” 陆文飞如获至宝地急行两步,迎上前道:“你家主人现在哪里?” 梅香道:“小婢便是奉主人之命来请二爷,快随我来吧。” 陆文飞道:“你且等一等,你会通知公孙前辈一声。” 梅香摇头道:“不用啦,事情很急呢。” 陆文飞略事迟疑,终于随着梅香前行。走了约摸有里许,来至一处溪流畔。只见王孙正负手立在一株古松之下,当下急行两步,高声道:“大哥别来无恙?” 王孙缓缓回过头道:“贤弟你这些天一定在暗骂愚兄做贼心虚,把你的秘图骗去了便不露面了。” 陆文飞脸上一红,期期艾艾地道:“小弟确曾怀疑假冒家师之人,就是白胡子大叔。”王孙微微一笑道:“你猜的并不错,只有他才能冒名令师,旁人只怕无法办得到。”陆文飞道:“这般说来秘图是他拿了?” 王孙点头道:“你不用担心,他乃持有第一号秘图之人。因雪山盲叟行迹已露,他也岌岌可危,是以才行此釜底抽薪之策。” 陆文飞虽对义兄十分尊敬,只是兹事体大,他不能轻易相信,遂道:“他既是一号秘图持有人,尽可吐实,何须用此手段?” 王孙轻叹一声道:“若是以暗语交谈,取来秘图,怎能令群怪对雪山盲叟去疑?只有公开抢夺,才可将消息传出,使群雄信以为真。” 陆文飞道:“大哥寻我,可是为了商谈取宝之事。” 王孙摇头道:“谈何容易。”顿了顿又道:“纵令要取出藏宝,也不该选在此时。”陆文飞不悦道:“既不商谈取宝,那是准备将秘囹还给我了?” 王孙唉声一叹道:“既不是取宝你要秘图有何用?” 陆文飞冷笑道:“先父受故主之托,临死谆谆告诫小弟,务必完成故主之遣命。大哥虽不是外人,小组总觉不太放心,我看仍是放在我自己身上较妥。” 王孙愕然道:“如此说来贤弟怀疑我了?” 陆文飞道:“井非小弟小家子气,实因此物乃是晋王遗物,不得不加小心。” 王孙道:“这也难怪贤弟,不过我得问你一声,当年令尊接受晋王遣命之时,他可曾说过将来遗宝交给什么人?” 陆文飞怔了怔道:“这倒不曾说过,只是测情度理,理该是他的后人。” 王孙微微一笑道:“晋王嫔妃甚多,各有所出,你究竟交给谁?” 陆文飞道:“自然是交给世子啦。如无世子,便以长幼来分。” 王孙道:“清官难断家务事,咱们暂时不去提这些了。”话音一转又道:“愚兄请你来此,乃是告知你一件惊人之事,藏宝已然为人取去了。” 陆文飞闻言大吃一惊,半晌方才道:“此话当真吗?” 王孙点了点头道:“愚兄岂能骗你?只是你此刻分必守密,连雪山盲叟也不能对他透露。” 陆文飞奇道:“这是为何?” 王孙一叹道:“内中之情十分复杂,一时之间也难对你说个明白。愚兄近些日子正在追查此事,如若你把失宝之事传了出去,对方必生警惕,那就难以着手了。” 陆文飞颔首道:“既是这样,小弟绝不透露给第二人得知。” 王孙从身上取出金牌,交给陆文飞道:“藏宝既已失,此物已失作用,你既然一定要收回去,那你就拿去吧。” 陆文飞伸手接过全牌,仍然藏入剑鞘,徐徐道:“晋王当年将藏宝图分成三份,分别托付给三人,照理不应再另外有藏宝图,盗宝之人不知从何得来的图样?” 王孙唉声一叹道:“此是十年余前的事了。当时你我俱是孩童,此刻凭空去琢磨,那是枉费心血。” 陆文飞道:“三人之中先父虽死,白胡子大叔与雪山盲叟都健在,他们应该知道。”王孙摇头道:“他们虽是晋王门下亲信,毕竟不便在内宅行走,怎能尽知府中之秘?”陆文飞恍然大悟道:“大哥从为问题出在嫔妃身上?” 王孙道:“咱们不能不从这方面去想。” 陆文飞道:“近日太行来了一位自称宫主之人,好像她身上亦携有一份秘图,不知是真是假。” 王孙道:“她既自称宫主,当然有她的来历。但那份图是真是假,谁也无法明白。”陆文飞道:“她自己总该明白。” 王孙目注流水,缓缓地道:“依愚兄揣度,她自己或许认为足真的。” 他拾起一块石子,投掷入溪流中,感喟地道:“别看姚寒笙那班人,看似穷凶恶极,实际就像刚才落入溪中的石子一般,仅能冲起几点浪花,起不了多大的作用。真正能为害的,还是隐伏溪水中的暗流……” 陆文飞知他必是别有所感而言,不便追问,随即告辞道:“小弟出来已久,为免雪山盲叟父女担心,我得回去了。” 王孙道:“记住,在他父女之前,切莫提见着愚见。比老常自负聪明,有时不免误事。” 陆文飞应声道:“小弟不提就是了。” 他回到居处,见雪山盲叟与云娘俱候在草堂里。 云娘见面便埋怨道:“一大早哪去了?也不打个招呼,把人急死了。” 陆文飞微微一笑道:“我又不是小孩,还怕丢了不成?” 雪山盲叟道:“此刻形势险恶,也难怪她着急。” 陆文飞不便说什么,讪讪一笑,径自坐下用膳,绝口不提义兄之事。 雪山盲叟开口道:“老朽思忖再四,觉得那覆面女郎怀中之图,八成儿是真的。” 陆文飞怔然道:“前辈为什么能断定那图是真的呢?” 雪山盲叟道:“晋王贵为亲王,他不可能没有嫔妃,更不可能没有儿女。” 陆文飞道:“前辈怎地扯到人家的妻妾子女身上去了,不嫌离题太远了吗?” 雪山盲叟摇头道:“不,不,这正是咱们所要明白之事,怎说太离题了?” 陆文飞仍然一脸惶惑之容,弄不清他为何提到这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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