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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三


  李雪君有些黯然的说道:“当年为了剿灭魔刀会,找参与江湖搏杀,岁月匆匆,已然一十寒暑,对整个江湖,和我个人而言,支付已经够大了,我不想再在江湖是非漩涡中混下去,这一身武功,也分别授予了三位门下,我也应该从此退出了……”

  刘小玉急急叫道:“师父,你……”两行清泪,顺腮而下。

  李雪君冷冷说道:“不许哭。”

  刘小玉果然不敢再哭,拭去脸上的泪痕,强忍着满腹心酸。

  包小翠一直暗咬着牙关,没有哭出声来,悄然站在师父身后。

  但闻李雪君接道:“听说,你把小翠等三人,收归了门下。”

  天虚子道:“贫道擅作主张,还请李姑娘鉴谅。”

  李雪君凄迷一笑,道:“你做得很好,既然认你门下,希望你能善待她们,我也和她们改了称呼,认她们为我门下,衣钵传人,承我未竟之志,对人对己,我已尽到了最大的心力,所以,我该退出江湖了。”

  秋飞花一扬剑眉,道:“姑姑,这些年,承你小侄不少指点……”

  李雪君摇摇头,接道:“秋飞花,不要谈过去的事,从此刻起,李雪君已经死了,江湖上再也没有我这个人,咱们姑侄之间的情谊,也从此一刀两断,此后,纵然相见,那也是相逢陌路。”

  秋飞花怔了一怔,道:“姑姑,什么事竟使你斩情灭性,断义绝亲?”

  李雪君道:“不为什么,我觉着我该退出江湖了。”转身向外行去。

  包小翠叹息一声,跪在了李雪君的身前,低声说道:“师父,弟子跟你走!”

  李雪君冷笑一声,道:“起来,你们已是天虚子的门下,以后,自有他照顾你们,我承认你们出我门下,那是为着你们此后容易和别人相处,你们随我甚久,如我脾气,还不快退下去么?”

  包小翠、刘小玉泪如泉涌,既不敢拦阻,也不敢再劝,绢帕掩面,黯然站在一侧。

  李雪君叱退了包小翠,又回顾天虚子一眼,道:“我肯和他们回来,就是为了交代这几句话。”

  天虚子肃然颔首,道:“贫道会尽力照顾她们。”

  李雪君道:“有此一言,我也可放心去了。”举步行出大厅。

  秋飞花突然一侧身子,双肩晃动,人已掠过了包小翠、刘小玉,穿出外,拦住了李雪君,道:“姑姑可否再听小侄几句话?”

  李雪君冷冷笑道:“飞花,闪开!不要再纠缠我。”

  秋飞花道:“姑姑,你武功全失,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,离开齐家寨,岂不是羊入虎口……”

  李雪君怒道:“住口,你说话怎么这样没大没小,什么叫羊入虎口?”

  秋飞花一抱拳,道:“小侄失言。”

  李雪君黯然一叹,道:“走开,从此刻起,咱们是相逢不相识。”

  秋飞花呆了一呆,道:“姑姑,我看得出你有难言之苦,但小侄……”

  李雪君连连挥手,道:“别再烦我,快退开去!”

  天虚子道:“飞花,让她去罢。”

  秋飞花仍是一片悲惨迷惑,抱拳一揖,道:“姑姑多珍重。”

  李雪君看也未再看秋飞花一眼,快步走出齐家寨。

  包小翠、刘小玉再也忍耐不住,放声大哭起来。

  秋飞花缓步行入厅中,道:“师伯,李姑姑是怎么回事?”

  天虚子沉吟了一阵,道:“她有着满腹的辛酸、悲伤,不过,在下也无法确知她为了什么?”

  秋飞花道:“哀莫大于心死,李姑姑的心,似是已经死了。”

  包小翠道:“为什么?为什么啊?十几年的相处,情同母女,她老人家竟然一下子不要我们了。”

  天虚子道:“小翠不要哭,这时间,咱们需要的是冷静、沉着,两位这么放声一哭,岂不是扰了大局?”

  包小翠、刘小玉勉强止住了哭声,但仍然无法遏止的黯然泣下,秋飞花长长吁一口气,道:“师伯,李姑姑这等反常的情形,定然是别的内情……”

  目光转注到倪万里的身上,接道:“倪老前辈,对李姑姑的事,老前辈可否指一示下?”

  倪万里摇摇头,道:“老叫化知道的不多,不敢妄言。”

  天虚子道:“飞花,李姑娘的事,咱们暂时放下,目下最重要的是先设法恢复倪兄的武功。”

  倪万里苦笑一下,道:“老道士别想的太容易,老叫化中的玄阴指功,只怕是不太容易除去寒毒。”

  天虚子道:“这个,贫道已化费了不少的时间,思索这件事,但却一直想不到那幅飞鹰图的用途何在?你老叫化见闻广博,应该能想出一些头绪才是。”

  倪万里沉吟了一阵,道:“老叫化倒是听过飞鹰图的传说,而且,也知道被天奇收藏,费了老叫化数日之功,才算找出这点头绪……”

  了齐元魁一眼,尴尬一笑,接道:“老叫化也打听出寒玉佩是令夫人收藏,主意是老叫化子出的,但却是老道士的设计。”

  齐元魁道:“其实,我们也只知道那寒玉佩怯热之功,其他有些什么作用,我们也不知道,如若它对武林大局有助,放在我们身上,也是白白的糟蹋了。”

  天虚子道:“飞花,那鹰图、玉佩,你收藏得很安全吧?”

  秋飞花道:“弟子把它藏在……”

  天虚子道:“别说出来,收藏之处,知晓的人越少越好。”

  倪万里轻轻咳了一声,道:“鹰图、玉佩,两件全不相关之物,却要合在一起,但江湖上,并无流传,连老叫化都不知它的作用,知道的人,那是聊聊无几了。”

  秋飞花道:“王天奇知道,师伯是否已套出他口气。”

  天虚子道:“王天奇的口风紧得很,我费了不少的唇舌,一直无法问出他一点事情。”

  秋飞花道:“王天奇和我们合作的条件,只有一个交出鹰图、玉佩的办法?”

  天虚子道:“是的,他只提出这一个条件。下过,我觉着除此之外,他倒说了另一件事了。”

  倪万里冷笑一声,道:“你老道士一向说什么天机不可漏,我看那全是骗人的玩艺。如今可好,咱们虽然还未到山穷水尽之境。但也差不多了,咱们十几年的布置,被人家稀里哗啦,几下子搞得一塌糊涂,我瞧你不用再说什么天机不可漏了,你心中有好多东西,最好是全抖了出来。”

  天虚子笑一笑,道:“那王天奇告诉贫道说:“如若他不幸被人杀了,那鹰图、玉佩就全成了无用之物。”

  倪万里道:“这小子满口胡说八道,难道天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鹰图、玉佩之密么?”

  天虚子道:“王天奇的话,在下倒觉着有几分可靠性。”

  倪万里怔了一怔,道:“怎么?你相信他?”

  天虚子道:“以倪兄眼皮子之杂、识人之多,江湖上也难以找出几人,但你老叫化子就不知道那鹰图、玉佩的用途何在,天下又能有几个人知道呢?倪万里一皱眉头,道:“这话也是,老叫化子不知道的事,天下知道的人,也找不出几个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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