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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▼第十九章 群雄爭祕笈 決戰白雲峽

  超慧冷笑一聲,接道:「你的徒弟僥倖保得性命,可是我們峨嵋門下傷亡的弟子,又該找誰索命呢?」

  玄清道人愣然答道:「貴派門下弟子,難道是傷在我們崑崙門下手中嗎?」

  玄清道人家知馬君武為人慎重,決不會隨便傷人。

  超慧舉劍一指馬君武道:「你可以問問你教的徒弟,是否殺死了我們峨嵋派門下一個弟子?」

  玄清道人回視馬君武道:「你可殺過峨嵋派門下的人?」

  馬君武道:「弟子被四名僧人圍攻,一下失神,背上挨了一杖,負創甚重,暈迷之間,舉劍刺去,傷了一位。」

  超慧冷笑一聲,道:「一劍由前胸直透後背當場死去,另一人被玉簫仙子擊中天靈要穴而亡,這兩筆債都應該算到你們崑崙派的頭上。」

  通靈道人臉色微變,道:「這麼說來,貴派是存心和我們崑崙派過不去了?」

  超元冷笑道:「道兄乃一派掌門身份,怎也這等不明事理,貴派中弟子,為一個天龍幫主之女跑到我們萬佛寺,鬧得天翻地覆,但我們仍然留他一步餘地,未傷害他的性命,只把他生擒囚禁。這些無非看在武林同道份上,準備派人把他送到崑崙山金頂鋒三元宮,交給貴派自行處理,不想他竟借我們給他送食用之物的機會,逃了出來。既然逃走也就罷了,本派也沒有遣人追蹤,不想他竟去而復返,而且還引來玉簫仙子,重到萬佛頂去尋仇,連傷本門兩個弟子,這等上門欺人之事,是可忍孰不可忍。最為可恨的還是勾結天龍幫人掠走本派──」他本想說掠走本派掌門人,但又忽然想到這乃異常丟臉之事,豈能當著崑崙三子之面說出,只覺臉上一熱,倏然住口。

  要知峨嵋派超凡大師被天龍幫掠走之事,除了峨嵋三老之外,只有很少幾個人知道,因為此事關係太大,天龍幫不敢傳揚出去,只怕引起武林公憤,峨嵋派又羞於和人談論此事,暗中卻在邀請和峨嵋派交往極深的高人,準備到天龍幫黔北總壇,把超凡劫奪回來,然後再圖報仇之事。

  只見通靈道人雙眉一聳,臉上變成了鐵青顏色,回過頭問馬君武道:「這位超元禪師之言,是否句句真實?」馬君武道:「弟子不敢欺騙師叔,事情確然是有,只不過經過那位老禪師歪曲講來,聽起來就有些不對了。」

  通靈道人冷笑一聲,道:「那你且把真實經過說出,本派門規森嚴,決不容許有一句欺瞞尊長之言。」

  馬君武道:「弟子決不敢有一句謊言瞞騙師長,事情起因,確是為弟子救助天龍幫主的女兒蘇飛鳳惹起。」

  通靈道人道:「只此一條就已觸犯本派門規,如果動機再錯,那就難獲饒恕。」

  白雲飛看見通靈道人滿臉殺氣,心中甚是不安,她久聞武林中,九大門派戒規森嚴,門下弟子觸犯條律,決不饒恕,只怕馬君武一言錯出,造成難翻鐵案,當下一顰黛眉,道:「我這白雲峽乃清靜之地,最好不要在這白雲峽中談你們江湖上恩怨之事。」

  馬君武淡淡一笑,繼續說道:「弟子由括蒼山西返途中,遇上了峨嵋派四個僧人,合力圍戰一個少女──」

  三手羅剎彭秀葦乃久走江湖之人,已從白雲飛剛才幾句話中,聽出她心中思慮之事,當下接道:「以眾凌寡,倚多求勝,大背江湖上規矩的事,馬相公既然看到眼中,就該拔刀相助那少女一臂,才是俠義行徑。」

  超元冷冷望了三手羅剎一眼,卻忍耐著未出一言。

  只聽馬君武繼續說道:「弟子並不認得那四位僧人是峨嵋派門下弟子,但卻和蘇飛鳳有過數面之緣,因此上前勸說,希望雙方罷手息戰。哪知四位僧人,不但不聽弟子勸解之言,反責弟子多管閒事,並質問弟子是何人門下,膽敢來管峨嵋派中事情──」超慧冷冷接道:「蘇飛鳳用歹毒無比的暗器連傷了我們峨嵋派門下兩個弟子,我們派人追蹤捉她,該是不該?」

  馬君武待超慧說完,又接著說道:「弟子當時雖然受辱,但仍忍氣吞聲,未和四位僧人爭論,只求他們放過蘇飛鳳。哪知四位執意不肯,並帶著弟子一起到峨嵋山萬佛寺去見他們掌門方丈,弟子想那萬佛寺超凡大師,乃武林一派掌門身份,定是寬宏大量之人,當下就答應下來,不想到了萬佛寺後,只見到超慧師太,先將弟子訓斥一頓後,又下令把弟子和蘇飛鳳一起囚入石牢,弟子看情形不對,迫得拔劍動手,弟子雖自知技不如人,但因激於一時義憤,放走了蘇飛鳳,獨拒追襲,被超慧師太生擒囚入石牢半月之久,後來,借得一位小沙彌送飯機會逃出了石牢。哪知途中又遇上了蘇飛鳳,經她相告,說弟子恩師已尋上萬佛寺找我去了,因此,弟子又重返萬佛寺去尋恩師,哪知事情諸般趕巧,玉簫仙子也到了萬佛寺,弟子是否和玉簫仙子勾結,那位超塵大師親眼所見,親耳所聽,掌門師叔一問便知。至於蘇飛鳳請到天龍幫壇主趕到之時,弟子和玉簫仙子都已受了重傷,就不很清楚了。」

  通靈道人轉臉望望超元大師,說道:「本門弟子供詞,如有不實之處,還望大師指正出來。」

  超慧搶先接道:「如他供詞屬真,哪能這般趕巧,分明他早已和天龍幫及玉仙子勾結,預謀向本派尋仇。」

  玄清道人微微一笑,道:「師太之言,未免太過武斷,劣徒是否勾結了天龍幫中人物向貴派尋仇,眼下尚未查明,貧道不敢妄斷。至於玉簫仙子,確是由崑崙山和貧道一齊動身趕奔貴寺,不敢相瞞三位,玉簫仙子和幾位動手之時,貧道也已到了蛾嵋山中。」

  超塵道:「阿彌陀佛,你既然到了峨嵋山為什麼不到我們萬佛寺去,你去了,也許不致使咱們峨嵋、崑崙兩派之間結下這段冤仇?」

  玄清道人道:「如你這般說話,咱們這段因誤會結下的嫌怨,是無法可解了嗎?」

  超慧冷冷地答道:「要想消除這段嫌怨,除非是拿你們崑崙派門下兩個弟子的性命償還──」玄清道人仰臉望天,哈哈大笑,道:「師太之言未免太過分,你們峨嵋門下的弟子性命是命,我們崑崙派門下弟子的性命就不是命嗎?動手過招,優勝劣敗,這等強詞奪理之言,聽來實令人難以入耳,不怪貴派弟子命短,卻來怪我們崑崙派門下弟子命長了?」

  超慧正待再反唇相譏,白雲飛已滿臉填怒之色,冷笑道:「原來你們三位是來白雲峽尋仇,別說崑崙派三位道長是我的客人,就是素不相識之人,我也不願看著在我這白雲峽中動槍動刀,三位如果沒有別的事,那就請便吧!」

  三手羅剎彭秀葦突然向前疾進兩步,一揚手中毒沙,道:「三位快請趕路,我主人說一不二。」

  超元氣得冷哼一聲,回頭望著超塵、超慧,道:「咱們走。」

  他究竟是閱歷豐富之人,雖然在憤怒之中,仍能衡量敵我之勢,強忍下胸中怒火不發,而且制止住超塵、超慧,不讓兩人發作。

  崑崙三子心知此仇已經結下,已不是言詞能解說得了,也不再多費唇舌。

  這當兒,忽聽一聲悠長的嬌呼,夾雜著厲喝之聲,迢迢飄傳而來。

  白雲飛耳目敏銳,聞得那嬌喊聲後,立即辨出是蘇飛鳳所發,心中忽然一動,忖道:她這等大聲呼叫,自非無因而發,抬頭望去,只見正南山鋒之上,有兩條人影追逐而來,但因那人影相距甚遠,難以分辨清楚相貌。

  藍小蝶內功精深,又服過萬年火龜內丹,目光大異常人,只聽她啊了一聲,說道:「奇怪!那些人邊走邊打,不知在搞什麼鬼?」但見那幾條人影相繼了下了山鋒,消失不見。

  白雲飛一顰黛眉,問道:「妹妹,最前一人,是否是個女子?」

  藍小蝶點點頭道:「不錯,她手中拿著兵刃當先奔走,後面跟了很多的人,似乎手中都握著兵器,像是追她。」

  白雲飛道:「那麼是蘇飛鳳啦!咱們快接應她去。」說罷,當先向南奔去。

  峨嵋三老相互望了一眼,隨後跟去,崑崙三子怕白雲飛一人難抵對方人多,低聲商議幾句,隨在峨嵋三老身後跟去,藍小蝶沉吟一陣,帶四婢走在最後。

  白雲飛身法何等迅疾,幾人轉過山角之時,早已不見了她的蹤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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