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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一


  杜君平这才明白,又问道:“你来泰山何事?”

  金凤道:“风闻九月九日为天地盟年会之期,我要将养母失踪之事禀告盟主,请天地盟传谕江湖寻找她的下落。”

 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:“天地盟若是连这点鸡毛蒜皮之事也得管,那是不胜其烦了。”

  金凤正容道:“天地盟管的就是这些事,何况养母亦是江湖上享有声名之人。”

  杜君平哈哈笑道:“我不与你抬杠了,告辞。”

  拱了拱手,大步往前行去。行了约有百余步,突闻身后一片叱喝之声,回头一看,金凤已为十余壮汉围困,情势甚是危殆,他生就侠义心肠,顿觉一腔怒火直冲上来,身形一跃,直扑斗场,大喝道:“住手。”

  围困金凤之人,乃是一群玄衣壮汉,个个武功不弱,对他喝叫之言充耳不闻。

  杜君平大怒,厉声道:“叫你们住手听见没有?”

  玄衣壮汉个个都似聋子一般,连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
  杜君平猛然省悟,忖道:“这批人想来都是迷失了本性之人。”

  此际,路边突然跃出一位中年玄衣人,满脸杀机,一步一步缓级趋向他身后。

  杜君平近日功力精进,数丈之人,落叶飞花的微小声音亦难瞒他耳目,似有所觉地突地一旋身,剑眉一扬,喝道:“你要干什么?”

  来人一惊之下退了两步,冷冷道:“此是本盟家务事,劝你少管。”

  杜君平一听是天地盟的,心里便觉有气,怒道:“若是在下一定要伸手管呢?”

  来人哼了一声道:“那就不啻是惹火烧身,自寻烦恼。”

  杜君平看了金凤一眼,见她情势虽极危殆,尚可支撑些时,当下把脸一沉道:“在下绝不容许多人围攻一位弱女子,你若再不着他们住手,我可要强行干预了。”

  来人大笑道:“好大的口气,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强法。”

  一掀衣撤出一支乌光闪亮的判官笔来。

  杜君平有过这经验,知道此人就是一行人中唯一清醒之人,再不与他多说,抬手劈出一掌道:“你不妨试试看。”

  中年玄衣人觉出他掌力雄厚,劲风如啸,心头一惊,滑步闪了开去。

  杜君平大喝一声,又是一掌推来,一股巨大潜力,挟着虎虎风声,直撞了过来。

  中年玄衣人再度挪身一闪,手中判官笔撒起一道乌光,虚地点向右边。迅快,辛辣,显得火候极深。

  杜君平不敢大意,身形一飘一闪,让开攻来的判官笔,身形直越了过去,手掌一翻,疾扣手心。

  他脚下用的是飘香步,招式却是修罗门的“七绝拿云手”,端的快逾电闪,疾若飘风。

  中年玄衣人大吃一惊,手中判官笔一沉,虎吼一声,左掌随着击出。

  修罗门的“七绝拿云手”为海外一绝,变化多端,快速无比,本就极难闪避,杜君平将它配合在飘香步法中使用,更是威力倍增。中年玄衣人的手才抬起,杜君平已换了招式,只觉手腕一麻,已为对方扣住。

  杜君平初试刚学会的七绝拿云手,仅一招便将对方手腕扣住,不觉信心大增,手上一加劲,沉喝道:“快着他们住手。”

  中年玄衣人只觉手腕有如上了一道铁箍,全身劲力顿失,自知无法挣脱,只得张口发出一声怪啸。

  围攻金凤之人,一闻这声怪啸,纷纷住手后撤,呆呆立在那里,竟没有一人开声说话。

  杜君平早知原委,也不去管他们,目光注定中年玄衣人喝道:“你们围攻她究竟为了什么?”

  中年玄衣人满面凄厉之容,恨声道:“在下乃是奉命办事,不知原委。”

  杜君平又问道:“她是谁?”

  中年青衣人道:“她是夺命罗刹之徒,秦淮名妓金凤。”

  杜君干故作不解地道:“她既是个歌妓,与天地盟何怨何仇?”

  中年玄衣人摇头道:“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。”

  此时金凤已姗姗行了过来问道:“公子,他们是天地盟派来的吗?”

  杜君平点了点头,沉忖有顷,把手一松道:“念你是奉命所差,身不由己,我不难为你,去吧。”

  中年玄衣人用手揉着被扣的手腕,狠狠瞪了金凤一眼,对杜君平拱了拱手道:“兄弟一向恩怨分明,尊驾手下留情之德,容当后报。”

  杜君平还礼道:“那倒不必,但望对金姑娘高抬贵手。”

  中年玄衣人面现难色道:“实不相瞒,在下若不因尊驾行事光明,此刻便可发动围攻,尊驾纵然武功高强,也难于抵挡这些悍不畏死的无数高手。”

  杜君平深悉内情,并不认为他是大言恫吓,是以面色十分平和,默然不语。

  中年玄衣人似觉意犹不尽,接道:“冲着尊驾在下暂时放她一马,只是她躲得过今天,逃不过明天,就算在下不拿她,旁人也不会放过她。”

  杜君平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。

  中年玄衣人拱手道:“在下不便久留,告辞。”

  怪啸一声,纵身一跃,直射入林。呆立玄衣人一闻那怪啸之声,也纷纷随着奔去。

  金凤望着那群玄衣人,凄然一叹道:“看来我娘已然落在天地盟之手了。”

  杜君平沉思有顷道:“令师并非失踪,而是藏起来了。”

  金凤不解地道:“你何以得知我娘是藏起来了。”

  杜君平道:“必是天地盟有意擒拿令师,令师闻风藏了起来,是以他们才来拿你。”

  金凤想了想,沉思此话有理,不觉一叹道:“如此说来,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了。”

  杜君平道:“为今之计,只有速离泰山,远走高飞。”

  金凤凄然一叹,摇头道:“天地之大,竟无我容身之地,我看逃是决逃不出他们的手掌。”

  杜君平道:“事在人为,离开泰山总比坐以待毙的好。”

  金凤沉忖有顷道:“我母女相依为命,极少离开,娘有什么事不会瞒我,她若真个要遭难,事先也会通知我一声,此刻消息全无,我真担心死啦。”

  提起夺命罗刹,杜君平猛然想起爹爹遇害之事,不禁怒忿填膺,暗忖:“闻人前辈用我之名,传出血剑要为爹爹伸雪,到时总得提出证人才能当众控诉呀,难道天地盟此番追杀她母女,是为了杀人灭口?果如此我倒不能放过此女呢。”

  他本可出其不意将金凤制住,但他乃光明磊落之人,有话必须当面说,于是把脸一沉道:“你也不用逃了,他们蓄意杀人灭口,逃也逃不了的。”

  金凤摇头不为然道:“你能断定他们是杀人灭口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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