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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九


  宫装丽人冷哼道:“本座哪有许多闲工夫等你,你去是不去?”

  阮玲庄容道:“师叔今晚是以何身份前来本谷?”

  宫装丽人不加思索地道:“本座乃是你的长辈,这该不会错。”

  阮聆沉下脸来道:“师叔既已自承乃是本门的长辈,那就好说话了,不过既属本门之人,想来知道本门的祖训,在谷主之前,任是辈份再高的长辈,亦须听从谷主的令谕。”

  宫装丽人怔了怔,突然大怒道:“谁封你为谷主,筒直是一派胡言。”

  阮玲寒着脸道:“晚辈继承师业,乃是本派师祖遗训,谁要违犯,那可是大道不道之事。”

  宫装丽人冷笑道:“你不用抬出祖师来压我,本座向来不吃这一套,就是你师父在时,她也没法把我怎样,何况是你。”

  阮玲暗中思忖,觉得现在不过才四鼓,高明天还有一个多时辰,无论如何得捱过去,可是怎么才能阻止她呢?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。

  宫装丽人见她默不作答,突又开言道:“你以为倚仗着谷主的信物在手,便可压制本座,哼!那你可打错了主意。”

  阮玲素饶机智,知道此刻若是惹翻她了,自己这方面实力不够,定难阻止她进入墓陵,万一因此惊搅了陵内之人,不仅前功尽弃,且有走火入魔之危,心念一转之下,突然喟叹一声道:“晚辈自知年青识浅,艺业低微,难应大任,只以,师叔已久脱离师门,谷主弥留之际,又复谆谆告诫,付以重责,晚辈受师门培育厚恩,虽粉身碎骨,难报万一,岂敢畏难卸责?”

  宫装丽人不待说完,冷笑一声道:“胡说,本座身为飘香谷的门下,谁说我脱离了师门?”

  阮玲复又一叹道:“师叔果有重返师门之意,晚辈岂敢自称谷主,自当将本谷之事恭请师叔掌理。”

  宫装丽人铁青着脸,冷冷道:“不用在本座面前,鼓簧弄舌了,本座何等之人,岂会为你所惑。”

  阮玲喟然叹道:“晚辈纯是出于一片诚意,岂敢哄骗长者。”

  宫装丽人面色稍和道:“难得你还能记得我这师叔,老实说吧,本座此番来谷,并无掌理本谷之意,一则是查明谷主的死因,再则是唯恐你姐妹年事太轻,为匪徒哄骗,败坏了本谷名声。”

  阮玲正容道:“晚辈姐妹幼受师门大德,对师门戒律,时时刻刻都牢记在心,不敢稍有陨越,这点师叔大可放心。

  宫装丽人冷哼一声道:“听你们嘴里倒是说得蛮好听的,为何不让本座进入墓陵查看?”

  阮玲故作为难地道:“此事请恕晚辈尚有难言之隐。”

  宫装丽人微哂道:“有何隐衷,难道对师叔也不能说?”

  王珍突然插言道:“谷主临终之时,曾吩咐晚辈姐妹,她老人家生前为盛名所累,难免结有仇家,是以在墓之内,预先作了一番布置,以免有人暗中前来毁坏她老人家的遗体。”

  宫装丽人深悉师姐的个性,此事或许是实情,表面却故作不信地道:“胡说,墓陵即令布置有消息机关,难道还能瞒着你二人不成?”

  王珍道:“事实确是如此。”

  宫装丽人素知王珍天真无邪,口没遮拦,或许说的是实话,略作沉吟道:“就算果有此事,本座也得进去看看。”

  阮玲接道:“黑夜之间,究有许多不便,师叔何必急在一时,天明之后,晚辈着她们准备香烛,陪师叔一道进去,这样可好?”见她已有允意,复又说道:“师叔如若重回师门,实是本谷之福,晚辈情愿退位师叔掌理本谷。”

  宫装丽人虽然阴沉奸狡,但自视甚高,料定阮玲姐妹,不敢在自己面前弄鬼,见阮玲态度十分诚恳,心里竟有些活动起来。”

  就这当儿,薛姑婆悄然从暗影中行了出来,对阮玲低声说道:“杜公子来了。”

  阮玲故作愕然地偷瞥了宫装丽人一眼,道:“他在哪里?”

  薛姑婆道:“老身已把他安置在阁子里了。”

  阮玲点了点头,似乎怕让宫装丽人知道,竟没再开言。

  宫装丽人内功精纯,听力何等敏锐,早把她们的话,听得清清楚楚,冷哼一声道:“薛婆子,你好大的胆子。”

  薛姑婆吃了一惊道:“姑娘说什么?”

  宫装丽人冷笑一声道:“你胆敢将一个不相干的臭男人收容谷内,那可是大违祖训之事。”

  薛姑婆惶恐地道:“此人乃是谷主生前特许之人。”

  宫装丽人把脸一沉道:“胡说,如果确是谷主特许,连她也有不是了。”举步直向亭阁行去。

  阮玲暗中长吁一口气,但表面却故作惊恐地道:“此人确是谷主特许,望师叔手下留情。”

  宫装面人充耳不同,疾步奔向亭阁,她带的八个劲装女郎,紧随在她身后。

  但闻亭阁之内一声朗笑,跃出一位风神朗俊的玉面少年,正是神剑杜飞卿的后人杜君平。”

  宫装丽人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:“你鬼鬼祟祟,来到本谷,意欲何为?”

 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:“风闻有人进攻本谷,是以特地赶来看看,究竟是何人与飘香谷过不去。”

  宫装丽人哼了一声道:“口气倒不小,你管得了吗?”

  杜君平面色一沉道:“在下受谢谷主的嘱托,不论何人,但有对飘香谷不利之举,均不容坐视。”

  宫装丽人突然一阵格格娇笑道:“泥菩萨过江,自身难保,你可曾想到你乃鬼头令判下的罪犯?”

  杜君平俊眉掀动,扬声答道:“有关杜门之事,九九会期自有公断,不劳你垂问。”

  宫装面人冷冷笑道:“不用打那如意算盘了,本座身为天地盟的副盟,岂能纵容一个鬼判追缉下的罪犯,法外逍遥,置之不问。”

  杜君平知道今晚之事,决难善了,暗是早已凝神戒备,当下微微一笑道:“据在下所知,副盟乃是各派盟友推举,不知你这副盟是从何得来。”

  宫装丽人脸上倏现怒容,沉声道:“飘香谷主乃是各派推举的副盟,师姐已然仙去,自然该由本座承袭,这又有何不可。”扭脸对身旁的劲装女子挥手喝道:“给我拿下。”

  八个劲装女子答应一声,但听风声飒飒,已然各按方位,把杜君平围困在当中,八支长剑,寒芒闪耀,剑尖一齐指着杜君平。

  静立一旁的阮玲姐妹,故作惊恐地上前对宫装丽人裣衽道:“师叔暂请息怒,此人确是谷主特许进谷之人。”

  宫装丽人一摆手道:“没有你们的事,站到一边去。”

  杜君平也自朗声吩咐道:“这里的事你们不用管了,公孙乔身负重伤,得去看看他,还有墓陵那面,慎防有人暗袭。”

  他一言将薛姑婆提醒,立即一撤身,疾向墓后奔去。

  也亏得有此一着,原来宫装丽人明着把人遣走,暗中另行分派之人,俱已潜入了谷内。

  薛姑婆奔到墓后之前,情势已极危贻,一个黑袍老者正与梅兰竹菊四婢狠斗,另一位黑衫老者,已突破飘香谷门下弟子的拦阻,正扑向墓陵。

  薛姑婆怒吼一声,纵身扑前,挥手一拐向黑衫老者砸去,她于愤怒中出手,一杖之力,何止千斤。

  黑衫老者被迫地身形一窒,疾撤五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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