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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四


  李俊才点头道:“最低限度也得来查看一番这寺的住持是何许人物。”

  王宗汉乃是极重道义之人,忍不住道:“这样说来,老禅师岂不是有了麻烦?”

  李俊才迈开脚步,在室内踱了两圈道:“是以小弟想到与其去神风堡涉险,不如就在寺内以逸待劳了。”

 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:“敝师伯已然离去,小弟再无顾虑,可以放手与她一拚了。”

  李俊才道:“此一战意义极深,咱们可以借此得知对方首脑人物究竟是谁,说不定对九九会期有裨益呢。”

  杜君平道;“李兄所言极是,咱们要不要将此事告知白眉掸师?”

  李俊才摇头低声道:“不用了,小弟已然觉出,此位老禅师定然是位非常人物。”

  三人堪堪商量好,寺院之内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,杜君平哼了一声道:“果然不出李兄所料。”

  王宗汉卟的把灯熄灭道:“咱们出去看看。”

  李俊才身形一跃,穿出帘外,杜君平紧接着行出。

  这座寺院规模甚小,一眼便可看清寺院情况,只见白眉和尚正与一位绛衣丽人对面立于禅房外小院落内,杜君平心头一动,忖道:“此人莫非就是彩舆中人?”

  绛衣丽人似已觉察有人行来,扭过头来看了一眼,突然一飘身趋近杜君平道:“原来你还没有走。”

  杜君平沉声答道:“不错,夫人可是彩舆中人?”

  举目对她细看,仿佛竟似飘香谷内传他飘香步法之人,心中不由大为震骇。

  绛衣丽人微微笑道:“你是非不分,只知盲目听人指使,这样岂不是太以危险?”

  杜君平不以为然道;“在下年青识浅,听从父执长者之言,那也是极其寻常之事,这又有什么不对了?”

  绛衣丽人格格笑道:“杜飞卿名满江湖,相识满天下,凡有一面之交者,都可自称是父执,你岂不是每个人的话都要听了?”

  杜君平道:“这就要看他的为人与用心如何了?”

  绛衣丽人笑道:“你又凭什么来衡量人家的用心是好是坏呢?”

  杜君平剑眉一扬道:“在下心中自有分寸,用不着夫人你来操心。”

  绛衣丽人微微一笑道:“你的事情本座自然犯不着管。不过……”突然笑容一敛,冷冷道:“听说你要在九九会期与本盟的盟主作一了断?”

  杜君平道:“不错,在下并不否认这件事。”

  绛衣丽人突然一阵格格大笑道:“你们打算与天地盟为敌,不啻螳臂挡车,简直令人可笑已极。”

  杜君平脸上一片严肃,徐徐道:“在下只是行所当行,成败得失那是另一回事。”

  李俊才突然跨前两步,拱手问道:“请问夫人可是神风堡的东方夫人?”

  绛衣丽人瞥了他一眼道:“不错,本座正是神风堡夫人,你问这干什么?”

  李俊才机智绝伦,极工心计,深深一躬身道:“原来果是东方夫人,晚辈这厢有礼。”

  挺直身子又道:“不知东方前辈近日可好?”

  绛衣丽人冷笑道:“你不用绕弯打听东方玉明之事,我可告诉你,他已离开神风堡了。”

  李俊才暗忖:“果然不出所料。”

  表面却不动声色道:“是奉盟主派遣?”

  绛衣丽人似是对他极为轻蔑,侧过脸来竟不加理睬。

  杜君平由她的表情中,意识到神风堡果已发生了变故,忍不住接话道:“东方前辈果然进入江湖了?”

  绛衣丽人冷笑道:“你们好像对他都极其关怀似的,这倒是一件奇事呢。”

  李俊才道:“东方堡主乃是武林前辈,晚辈们素所景仰,随口问问那也是极其寻常之事。”

  绛衣丽人冷冷道:“你们的用心无非想知道神风堡究竟是谁在发号施令,本座可以明对你们说,神风堡所有之事,均由本座作主。”

  白眉和尚见三个年青人,你一言我一语,深恐将她触怒,低低宣了一声佛号道:“外面已然下霜,夫人请进禅房奉茶。”

  绛衣丽人瞪了他一眼道:“没有你的事,与我离远点。”

  白眉和尚连番受她斥责,脸上竟然毫无愠色,合掌当胸,缓缓迟到一旁。

  绛衣丽人对着杜君平一笑道:“传闻你已尽得杜飞卿剑术真传,今晚本座到要好好考验考验你。”

  杜君平俊眉一扬朗声道:“夫人如若有兴,在下当得奉陪。”

  王宗汉倏然亮出双笔,趋前两步道:“在下王宗汉,意欲先行见识一下夫人的绝学。”

  绛衣丽人冷哼一声道;“谁要你来多嘴,站到一边去。”

  王宗汉怒道:“在下因你是前辈,是以敬重你三分,怎的说话如此没有分寸。”

  绛衣丽人突然展颜一笑,轻移莲步,缓缓趋身而上,李俊才细心察看,只觉她行走看似缓慢,实际很快,话才出口,王宗汉已闷哼一声,踉跄连退两步,顿时面容大变。

  杜君平大吃—惊,疚步上前扶住道:“王兄怎样了?”

  王宗汉蓦地一张嘴,喷出一口鲜血,苦笑摇头道:“小弟一时不察,被她震伤了内腑。”

  杜君平心中大为懔骇,刚才明明见她缓慢趋身,轻轻拂袖,竟不知她用的是什么手法伤人。

  只听绛衣丽人冷冷道:“他已中了我的绛袖飞霜,一月之内已无法与人动手。”

  杜君平怒道:“想不到你竟这般心狠手辣。”

  绛衣丽人微微笑道:“我已手下留情,不然他不死也得落个残废。”

  杜君平只觉一股愤慨之气直冲上来,呛啷长剑出鞘,摆开了一个架式,他知若用拳掌功夫,那是无法与她抗衡。

  李俊才一向料事如神,原以为合三人之力,足可应付,哪料她的武功,竟高出想像之外,一举手之间,便伤了王宗汉,心中大为懔骇,知道眼下局面,已处在有败无胜之劣势,除非杜君平的武功能出奇迹,他一面护持王宗汉疗伤,暗中却在忖思对策。

  此时杜君平与绛衣丽人已呈剑拔弩张之势。杜君平暗中将真气提聚,举剑齐眉,缓缓平伸而出。

  绛衣丽人见他运剑的神态,诚诚敬敬,毫无悲愤之容,赞许地点了点头,脚下一飘,倏忽到了随身后,拂袖向他玉枕穴上点去。

  可是,杜君平的剑招看似平实缓慢,实际神妙快速异常,但听嘶嘶一阵剑啸,平伸出去的长剑,忽地矫矢而起,幻出一片耀眼精芒,将门户封住。

  绛衣丽人吃地一笑,步祛展开,有若一团飞絮,随着流转的剑式飘浮,杜君平虽将剑势,一招一式,缓缓向外扩展,竟无法沾着她的一片衣角。

  杜君平在地室之中,与阮玲练了三月,艺业大进,他一面全心全力,将招式施展,一面暗察绛衣丽人的身法路数,只觉她飘浮如絮的身法,竟有许多类似飘香步法,心里突然一动。

  他乃熟诸飘香步法之人,自然识得其中变化,清啸一声,招式突变,展开杜门的家传剑法,疾攻而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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