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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五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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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官琦心中暗道:「此人言語轉彎抹角,不知是何目的,還是不要插口的好。」 關三勝不聞上官琦接口,果然又接口說道:「兄弟苦苦追問鐵木大師敝幫主行蹤,但那鐵木大師卻是堅持不肯相告。」 上官琦道:「歐陽幫主的行蹤,兄弟真的不知。如果關兄詢問兄弟,那是找錯人了。」 關三勝嘆道:「在下相信那鐵木大師決然不會信口開河,謊言相欺兄弟。」 上官琦奇道:「這個又和兄弟何關呢?」 關三勝道:「在下追問甚緊,鐵木大師無可奈何,告訴在下去問連姑娘。」 上官琦道:「那你去問連雪嬌就是。」 關三勝微微一笑道:「昨天兄弟見著了連姑娘。」 上官琦道:「是了,可是那連雪嬌要關兄找兄弟追問?」 關三勝道:「不錯,連姑娘親口告訴在下,她說要在下找尋上官兄,並且要兄弟在此等,不出十日之內,定可見到上官兄。那連姑娘的預言,果是靈驗無比。今日第二天,就遇上上官兄。」 上官琦暗自忖道:「好啊!鐵木大師、連雪嬌,都知歐陽統去了滾龍王府,卻是都不肯說出,一個推一個地找到我上官琦的頭上來,這其間關係著數百武林高手的生死,我自然也不能講了。」心念一轉,縱聲大笑起來。 關三勝茫然問道:「上官兄笑什麼?」 上官琦道:「關兄上當了。歐陽幫主行蹤,連姑娘最是清楚,關兄卻放過了她,來問兄弟。」 關三勝道:「連姑娘說她雖知道歐陽幫主的去處,但卻不能說出。」 上官琦道:「為什麼?」 關三勝道:「個中原因,連姑娘並未說明,只說要在下問過上官兄便知內情。」 上官琦心中忖道:「這連雪嬌如此可惡,竟把這等為難之事推到我上官琦的頭上。」 只聽關三勝追著問道:「上官兄知是不知?」 上官琦哈哈一笑,道:「好啊!鐵木大師推向連雪嬌,連雪嬌又推向我上官琦,可是我上官琦又該推給誰呢?」 關三勝道:「這麼說來,三位都知道了。」 上官琦道:「不錯,都知道,但他們不肯說出,自有苦衷。」 關三勝道:「上官兄呢?難道也不肯說麼?」 上官琦道:「不是不肯說,而是不能說。」 左右二童忍耐了半天,此刻實是忍耐不住,接口說道:「那歐陽幫主乃我窮家幫幫主,他的行蹤,凡我窮家幫弟子都該追問才是,對是不對?」 上官琦道:「不錯。」 左童張方冷冷說道:「上官大俠的為人,在下是素所敬佩,但此事卻是大大不該了。」 上官琦有苦難言,長嘆一聲,默然不語。 關三勝獨臂當胸,欠身一禮,道:「幫主行蹤,事關我窮家幫全幫的聲譽榮辱,上官兄亦曾是我幫弟子──」 上官琦急急接道:「在下已得幫主面允,還我自由之身。」 關三勝道:「在下倒是相信上官兄的話,只是你入幫時,我幫中人知的甚多,脫幫一事卻是甚少人知。」 上官琦道:「當時有鐵木大師和連姑娘在場,難道在下還會撒謊不成?」 關三勝道:「但願不會。」 上官琦道:「連姑娘接掌文丞,你是知道的了?」 關三勝點點頭,道:「知道。」 上官琦道:「但她此刻脫離貴幫,你可相信?」 關三勝道:「相信得過。」 上官琦道:「歐陽幫主不過暫時避世三年,日後當會證實在下離幫之言。諸位此刻不信,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。」 關三勝道:「在下相信幫主有還你自由之諾。不過,此時咱們追問的是歐陽幫主的下落。」 左童張方接道:「如是上官兄已脫離本幫,又明知幫主行蹤不肯洩露,那就該推委不知才是。」 上官琦道:「在下素來不說謊言。」 張方道:「既然承認了知道,卻又不肯說出,那是瞧不起我窮家幫了。」 上官琦愈聽愈是不對,暗道:「看將起來,他們是有備。關三勝自重身分,不肯和我反目,卻讓左右二童迫我就範。」 只聽張方接道:「上官兄說是不說?」 上官琦慍道:「不說又待怎樣?」 關三勝道:「易地而處,如是上官兄是在下,又將如何?」 徐音甫落,突聞張方仰臉一聲長嘯。 上官琦冷笑一聲,道:「好啊!關兄是早有預謀,想以眾勢相壓,迫我上官琦就範了。」 關三勝道:「群情激忿,眾怒難抑,兄弟也是難以作得主意。」 上官琦轉目望去,只見四面林中、石後,緩步走出來數十個人。 這些人上官琦大都認識,都是窮家幫中的高手、俊彥。 但聞正西方一個清亮的女子聲音,道:「上官琦,咱們幫主現在何處?」 上官琦識得那人,正是黑林中領袖人物,歸附於窮家幫的何寡婦,不禁一皺眉頭,道:「這個在下不能講。」 何寡婦道:「為什麼?」 上官琦笑道:「你們這般興師動眾,布下陷阱,可是想仗勢逼供麼?」 關三勝道:「上官兄如果定不肯講,兄弟實難約束眾怒。」 上官琦心中暗道:「目下窮家幫精銳盡集於此,如是一言不合,說不定真的引起一場惡戰,不論勝負如何,都將是大不划算的事。如是鬧出流血慘劇,結怨窮家幫,豈不是終身大憾的事?」當下說道:「在下雖然不能宣洩歐陽幫主的行蹤,但可向諸位保證,三年為期,在下定為諸位尋得歐陽幫主。」 關三勝道:「君子一言,駟馬難追。」 上官琦道:「在下願以性命保證。」 關三勝欠身說道:「得罪了。」 獨臂一揮,接道:「上官大俠一言九鼎,咱們可以走了。」 上官琦眼看四周窮家幫中弟子仍有很多怒容滿臉,自己心中亦有著一種激忿難忍之感,趕忙盤膝,摸出懷中銅簫,吹了起來。 一縷柔和的簫聲縹緲而起,有如天籟、仙樂,充滿著一股祥和之氣。 上官琦吹了片刻,心中的激忿頓消,臉上也泛現出一種和藹笑容。 窮家幫中甚多忿怒不平的弟子,臉上怒容也逐漸地消失,齊齊抱拳,對著上官琦行了一禮,帶著笑容,轉身而去。 不過一盞熱茶的工夫,數十人走得一個不剩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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