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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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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著銀白服色老人,微微一怔,回頭對葉一萍道:「大哥,此話可是當真麼?」 葉一萍長長一嘆,道:「為了相救四位盟弟,我答應以降魔十三掌法,換他化毒神丹解藥──」 那銀白服色老者「啊」了一聲,道:「大哥既然答應了他,咱們自不能失信。」 葉一萍道:「小兄數十年來心中一直隱藏著一件隱秘之事,沒有對你們說過──」 那淡紫服色老者接道:「過去之事,不說也罷!」 葉一萍微微一笑,道:「承蒙幾位義弟諒解,小兄感激不盡。不過此事如不說出,小兄終是難安;倒不如一吐為快,縱然有背我立下重誓,也較悶在心中好些──」 他微微一頓後,接道:「三十年前那無名老人毛遂自荐地找上了咱們中原五義之門,自說自話,要把一種曠絕武林的絕技傳授咱們,當時我心中雖然覺著此事太過突然,但因好奇之心過勝,就貿然答應下來。心想咱們中原五義之名,非同江湖間無名小卒可比,量他決不敢欺騙咱們,何況此等之事,立刻就要揭穿,哪知他竟提出個別相授之法。據他所言,因那降魔十三掌,乃天下武林中最為精萃之學,一個人的精力,不可能把十三招掌式在短短的數年之中完全學習精熟,是故他才找到我們中原五義,分別傳授,把降魔十三掌,分別傳授我們五人,以便精神集中,求其精進。我一時被他好言說動,未和四位盟弟商量,就答應了他。小兄首先被召入室中,傳了我一招之後,突然停了下來,要我立下重誓,今生今世不得對人談起他傳授武功之事,因他那一招掌法過於奇奧。小兄被他奇招所惑,沒有多考慮,就下重誓,播種了咱們兄弟翻目的因果。」 那分坐四壁的老者,一個個聽得雙目圓睜,齊齊地說了一聲:「那無名老人傳授我們武功之時,經過之情,和大哥所說一樣,不過──」 不知何故三人同時住口不言。 葉一萍微微一嘆,道:「不知那老人傳給四位賢弟是什麼武功,但傳給小兄的卻只有──」 忽聞那身著鵝黃衣服的老者大叫一聲,吐出來一口鮮血。 葉一萍一皺眉頭,說道:「翁兄,這解藥沒有錯麼?」 翁天義搖搖頭道:「兄弟這化毒神丹,乃解毒聖品──」 一語未完,忽聞連聲大叫,那身著淺藍、淡紫、銀白服色老者,各自噴出一口鮮血。 翁天義瞧得臉色一變,霍然站起了身子。 身著銀白服色老人雙手捧胸,慘然一笑,道:「大哥,我們都被千臂毒叟翁天義騙啦──」 葉一萍羞忿交加,大喝一聲,急躍而起,和身直向翁天義猛撲過去。 就在葉一萍縮身猛撲翁天義的同時,十二個勁裝少年也一齊站起了身子,準備出手攔截千臂毒叟。 翁天義竹杖疾舉,一招「潮泛南海」,向前猛攻過去,逼退四個勁裝少年,衝出一條路來,快如流矢一般,疾向大殿外面奔去。 上官琦見所有之人,一齊出手,正想站起身子,忽聞「噗噗」「碰碰」一陣連響,十二個身著勁裝少年,幾乎同時一齊摔倒在地上。 他乃聰明絕倫之人,心中忽然一動,不再提聚真氣,仰身倒臥在人群之中。 分坐在四個壁角的老者,忽然一齊站了起來,個個兩手捧腹,雙目圓睜,向外狂奔。但不過走了四五步,先後摔倒地上,一個個口中血噴如泉。 葉一萍一撲未中,正待放腿疾追上去,但卻為眼前觸目驚心的變化所震嚇,不覺一怔。 眼看四位義弟和十二個門下弟子,以及愛徒上官琦,全都摔倒在大殿之上,直似千百支利箭穿心而過。饒是他久走江湖,定力深厚,也不禁老淚紛披,六神無主,自言自語地叫道:「四位盟弟暫請安息,小兄要在毒發之前,拚盡餘力追殺千臂毒叟翁天義,奠祭四位賢弟陰靈之前,然後橫劍自絕,聊謝愧疚之罪。」說完,疾向大殿外面追去。 一陣驚心動魄的大鬧過去,大殿上又恢復一片靜寂。 夜風吹來,搖動了大殿上的燭光,燭影搖紅,照著橫臥地上的一十七具屍體。 上官琦暗暗地吐出了胸中一口悶氣,忖道:「十二個勁裝少年,和我同時身受毒針之傷,為什麼我的毒性沒有發作,他們卻一齊毒發?大概因他們動了怒火,妄自提聚真氣,使毒性加快了發作。」 心中正自忖思之間,忽見數尺外一個身著銀白色服色勁裝的少年手腳微微伸動了一下,不禁心中一驚,暗道:「難道他們都是和我一樣的沒有死麼?」當下靜臥不動,以觀究竟。 大約過了有一頓飯工夫之久,忽見那手腳伸動的銀白服色少年,挺身坐了起來,雙手輕擊三掌。 掌聲甫落,三個服色不同的勁裝少年,一齊坐了起來。 上官琦暗暗嘆道:「果然四位師叔門下,都有臥底之人──」 只聽那銀白服色少年,低聲吟道:「春來萬里客。」 淺藍服色的少年接口吟道:「亂定幾年歸。」 那鵝黃色的少年接吟道:「腸斷江城雁。」 身著淺紫服色的少年也脫口吟道:「高高向北飛。」 那銀白服色勁裝少年,忽然站起身來,低聲說道:「三位師兄可都是來自萬柳塘中杏花堡麼?」 那三個身著淡紫、鵝黃、淺藍坐起來的勁裝少年,齊站起來答道:「不錯,師兄可是姓陳麼?」 那銀白服色少年目光炯炯,橫掃了大殿橫臥屍體一眼,笑道:「小兄陳一志,三位師弟可學到那『降魔十三掌』麼?」 三人又恭恭敬敬地答道:「我等費盡心機,耗時三年,只偷偷學到三招──」 陳一志微微一笑,道:「降魔十三掌中第一招可是叫『飛筆招魂』?」 三人略一沉忖,答道:「不錯。」 陳一志道:「第二招『陰陽合一』?」 三個勁裝少年,思索了很久,才一齊點頭答道:「也不錯。」 陳一志微微一笑,道:「第三招可是叫『天馬行空』?」 三人齊聲說道:「師兄武功高強,所說三招,一招不錯,兄弟等難及萬一。」 陳一志道:「除了這三招之外,三位師弟可見過第四招麼?」 三人齊聲答道:「我們暗窺了三年之久,並未見過師父練過第四招。但上述三招,卻是常見。」 陳一志哈哈一笑,道:「為了三招掌法,我們四人耗費四年多的時間。如非師父月前派人暗中傳書相告,說那『降魔十三掌』可能只有三招留傳於中原五義,連我一時間,也被中原五義所惑,還誤認暗窺練武之事,被人發覺,無法窺得第四招掌法──」 那淡紫、淺藍、鵝黃服色的勁裝少年相互瞧了一眼,說道:「師父做事,一向玄機難測。我等四人雖然同受遣派,投在中原五義門下,學那『降魔十三掌』的武功,歷時四年,彼此互不相識,別說中原五義了,就是我們四人,也不知哪個是同來偷學武功之人,臨別時師父傳示的暗語,應用在四年之後這古剎之中。放眼當今江湖,誰有這等慎密的算計──」 陳一志大笑道:「師父才智,豈止如此?他老人家在遙遙千里之外,不但能把我們的行動瞭若指掌,而且能夠知得『降魔十三掌』只有三招,證清三位師弟剛才之言,咱們四人暗窺所得,三招盡皆相同。師父之言一定不錯了,那『降魔十三掌』,留在世間的只有三招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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