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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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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,轻轻一蹙柳眉,似是对雷名远多管闲事的态度,大不满意,但却没有出言相阻。 雷名远大概心中知道自己多管闲事的态度,夫人决难同意,不敢转望夫人一眼,目注阴阳双绝说道:“两位在这大祭之中闹事,也难怪闵公子出言相劝。如果两位就此一怒之下,绝袂而去,势非留给武林同道闲言。兄弟之意,深望两位三思而行,免留笑柄。” 阳拳普侗借机对阴手言刚说道:“既然雷兄出言相劝,我瞧咱们兄弟还是留在这里,等大祭之后,再走吧!” 阴手言刚略一沉吟,拱手对雷名远,道:“冲着雷兄这两句话,我们兄弟就是再多受一点委曲,也要忍下了。” 那当门而立的重孝少年,忽然深深对阴阳双绝一揖,道:“晚辈言词,或有不恭之处,深望两位老前辈大量包涵一二。” 阴阳双绝虽然气度狭小,但在这等情景之下,不得不装出一副恢宏气度,齐齐抱拳,还了一礼,重又退回原位坐下。 那身披重孝少年,当门一个罗揖,说道:“诸位伯伯叔叔们,家父即要入殓,如果想一睹家父遗容,请随晚辈到后宅一行。” 铁木、凡木大师,当先站起身来,单掌立胸,宣了一声佛号,缓步向棚外走去。 青城双剑、九头大鹏雷名远夫妇,紧随着站起身来,随在铁木、凡木大师身后而行。 阴阳双绝交头低语了几句,也站了起来。 杜天鹗越看越觉事不寻常,不禁引起好奇之念,低声对上官琦道:“咱们也跟去瞧瞧吧!” 上官琦童心显得未退,好奇之念,更是强烈,但他生性拘谨,常常克制着心中的好奇冲动,一派少年老成。 如今听得杜大鹗一提,哪还能忍得住,当下站起身来,说道:“老前辈如果要去,晚辈极愿奉陪。” 杜天鹗微微一笑,站起身来,随在阴阳双绝身后,出了竹棚。 上官琦、袁孝紧随杜大鹗的身后。 那身披重孝的少年,似是未曾料到,室中所有的人,竟然全要去看,不禁一皱眉头。 大概是他觉着话已说出口了,不便出尔反尔,伸手拦阻,脸色上极是不悦,想来他心中定然更不快乐。 杜天鹗看见装作没看见,昂首挺胸由他身侧走过。 袁孝在最后,那身披重孝少年不知是难再忍耐心中的不悦,还是看袁孝长像太过难看,待袁孝走过身侧时,忽然伸手一拦,低声说道:“这位兄弟,你也要去瞧家父的遗容吗?” 袁孝也不解别人问话心情是好是坏,微微一笑,道:“是啊,我一向是跟着大哥走的。”大步向前走去。 那身披重孝少年,长长吁一口气,放过袁孝,似是那一口长吁之气,消除了心中烦恼。突然加快了脚步,向前奔去,抢在铁木大师前面带路。 走过几处竹棚时,棚中的人,都对这群人投以羡慕的眼光,也有指手低论,这是少林高僧,这是九头大鹏雷名远──那中年妇人,是四川唐太大门下──隐隐可闻。 绕过了几处竹棚,到一所高大的宅院前面。 两扇黑漆大门上,满布素花,但却紧紧关闭。 那身披重孝少年,轻轻叩动门上铜环,呀然一声,两扇黑门大开。 四个健壮的大汉,垂手分列两侧,每人头上包着白布。 尽管外面竹棚中人声嘈杂,凭吊之人,多得难以数计,但这高大的宅院中,却是鸦雀无声,肃穆异常。 铁木大师当先进门,众人相继而入。袁孝刚刚踏进门内,分列两侧的四个健壮大汉,立时一齐动作,迅快地关上大门。 上官琦怕袁孝被关在门外,不禁回头一望。 匆匆一瞥之间,忽然发觉那四个健壮大汉飘起的衣袂下,隐隐现出兵刃。 他忽然觉着这闵老爷子之死,更非寻常。虽然在办理丧事的开祭期中,仍然戒备得这等森严。 一座广大的前院,中间铺着一条白绢。那身披重孝的少年,走在前面带路,他走得很慢,缓缓地由那绢上面走去。 相随众人,只好随他走在白绢之上。 上官琦瞧得心中甚觉奇怪,暗道:“在地上铺着白绢,人却从绢上走过,不知是何用意,难道此地有此风俗不成?” 心中不解,但人却随人身后,也从绢上走过。 这条白绢,一直长达二门的石阶前面。 广阔的前院中,除了植有几株花树之外,别无他物。 那身披重孝的少年,登上石级,回头对铁木、凡木大师等说道:“二门之内,养有几头恶犬,诸位请在此地略为停息一下。容晚辈通知佣人,先把几条恶犬锁起,再来恭请诸位。” 铁木大师合掌说道:“小施主尽管请便。” 那身披重孝少年,举手在二门铜环上叩了几下,只听呀然一声,那紧闭的二门,突然打开一条仅可一人通过的门缝,伸出一个头来,瞧了一下,又复隐入门后。 上官琦暗暗忖道:“开吊相祭,竟然还是戒备得这等森严,看来这闵老爷子之死,只怕非比寻常。” 忖思之间,那身披重孝少年,已然进了门去。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,二门呀然大开。那身披重孝的少年,当门而立,抱拳作礼道:“诸位请进吧!” 铁木大师当先而入,凡木大师、青城双剑、九头大鹏雷名远、阴阳双绝、杜天鹗、上官琦等,鱼贯相随而入。 二门之内,又是一座院,繁林盆花,极尽庭院之盛。中间一道红砖铺成的行道,道上也铺着一条白绢。 两侧厢房,窗门大开,但却不见一点人迹。 走完红砖行道,是一所广阔的大厅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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