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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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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文揚微微一笑:「龐天化精通醫理,舉世無雙,而大半生的歲月,都沉浸在研製丹藥之中,參仙之名,自非虛傳,千年參丸,尤其神名,功能起死回生,但他生性冷僻,雖然一生孜孜鑽研醫理,但卻不使用來濟世活人,閉門獨居,不理人世間恩怨是非,而且匠心獨用,在避居的村莊四周,佈置下了精密的機關,和五行奇陣,數十年來,已不知有多少武林人物,傷在那奇陣機關之下,這些死亡之人,大都又是身懷急難之人,不是去偷盜藥物,就是想晉謁龐天化,求他療治絕難重疾,可憐這些人連那龐天化面也沒有見過一次,就死傷在滿伏殺機的五行奇陣之中,此人和世間,任何人談不到恩怨二字,但他心地的冷酷,和他那高絕一時醫道,卻成了強烈無比的反比,當真是術如華陀重,心比蛇蠍狠毒。」 韓士公一拱手,道:「江湖上的傳言,未必件件可信,黃山世家,交遊最廣,想來李世兄定然見過那參仙龐天化了?」 李文揚搖頭說道:「兄弟久聞其名,但卻未見其人。」 林寒青一直在想著那千年參丸,聽兩人題目愈扯愈遠,忍不住說道:「李兄,可知那瓶千年參丸,來自何人之手麼?」 「龐天化調整的千年參丸,江湖上絕少流傳,周老前輩服用之藥,正是林兄遺失之物。」 林寒青茫然說道:「這是怎麼回事呢?叫在下愈聽愈糊塗了,我懷藏的千年參丸,早已失去了──」 李文揚朗朗一笑,道:「事情如未說清楚,自難怪林兄聽得糊塗。」當下將神偷楊清風送來千年參丸之事,說了一遍。 韓士公一拍大腿,道:「林老弟,怎麼樣,吉人天相,周大俠行俠江湖,急人之急,如若遭了凶死,豈不天道有勝。」 林寒青仰臉長長吁一口氣,道:「託天相佑,周大俠得慶生還,也好使晚輩有以上覆慈命。」 李文揚笑道:「周大俠曾讓青雲觀主轉囑在下,林兄如若返回青雲觀,立時帶你入見。」 林寒青心中一動,道:「不知周大俠現在何處?可否見客?」 李文揚道:「林兄放心,周大俠雖未完全康復,但傷勢已愈大半,可以下床行動了──」 語音微微一頓,又道:「不過,令師弟卻一去無蹤,迄今未得訊息。」 林寒青嘆息一聲,默然不言。 李文揚看他臉上一片愁苦之容,心中大是不忍,接口慰道:「林兄先請晉謁過周大俠後,咱們再設法追查令師弟行蹤。」 林寒青一抱拳,道:「多謝李兄厚愛。」 李文揚微微一笑,道:「兄弟給兩位帶路。」 轉過身子,當先行去。 林寒青、韓士公魚貫相隨身後,穿過二重大殿,到了一處雅致的小院落中。 一幢青磚砌壁的三間瓦屋,矗立在翠竹環境之中,門窗緊閉,兩個道裝童子,分坐房門兩側,寬大的道袍中隱隱透出劍把。 兩人一見三人行來,立時挺身而起,攔住了去路。 李文揚拱手一笑,道:「這位林兄,求見周大俠,煩代通報一聲。」 兩個道裝童子,打量了林寒青和韓士公一陣,道:「周大俠剛服過藥,人正在熟睡之中,三位最好能等候一陣再來。」 林寒青道:「既是如此,我等就在這竹林外面等候一陣吧!」 說完,席地而坐。 天色逐漸的黑了下來,天際亮起了一片星光。 韓士公等了一陣,心中漸覺不耐,重重的咳了一聲,望著那兩個道童說道:「周大俠幾時才能醒來?」 左面道童搖搖頭,道:「這就不一定了,他重傷之後,神功未復,說不定要睡上一夜──」 韓士公接道:「難道要我們坐這裡等上一夜不成?」 右面那道童肅然說道:「家師令諭森嚴,曾告誡我等,周大俠熟睡未醒之時,任何人不得驚動於他。」 韓士公目中神光閃了一閃,似要發作,但他終於忍了下去,自言自語的說道:「以那周大俠的身份和聲譽而言,就是讓老夫等上三日三夜,也不算多。」 窗門緊閉的瓦屋中,突然傳出了一聲輕微的咳嗽,緊接著亮起了一片燈光。 一個低沉的聲音,傳了出來,道:「那一位高人,要見老夫?」 呀然一聲,木門大開,一個兩臂和頭上滿包著白紗的老人,出現在門口。 李文揚挺身而起,抱拳一個長揖,道:「晚輩李文揚,見過周老前輩。」 那老人臉上,大部被白紗掩去,只露出耳、鼻、嘴巴和一雙炯炯的眼神,看上去甚是恐怖。 林寒青躬身一個長揖,道:「晚輩林寒青,見過老前輩。」 韓士公雙臂抱拳,說道:「在下韓士公,人稱老猴兒,久慕俠名,今宵有幸拜見。」 那老人兩道炯炯的眼神,緩緩掃掠三人而過,低沉說道:「三位不用多禮,請進房中坐吧!」 李文揚當先帶路,舉步而入。 室中布設的十分雅潔,一座高不及尺的玉鼎中,白煙裊裊,室中一片清香。 一張寬大的木榻上,鋪著厚厚的褥子,被亂枕橫,尚未收整,一張紅漆木案上,置放著一個精巧玉瓶。 林寒青一眼間,就辨認正是被人竊去之物,登時面泛愧色,別過頭去,不敢多看。 只見那滿裹白紗的老人,緩緩走近木榻,坐了下去,說道:「三位請隨便坐罷,老夫傷勢未愈,不便招待。」 李文揚道:「老前輩不用客氣,晚輩等能得拜識,已感到榮寵萬分。」 神判周簧淡淡一笑,道:「黃山世家,代出才人,老夫又見一代武林中精英人才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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