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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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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寒青仍然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憂鬱神情,呆呆的站著不動,對眼下的爭吵之事,一副漠然無睹之態。 知命子仰臉望天,緩緩說道:「貧道雖已跳出三界以外,不問江湖是非,但也不願受人要挾,張大俠這等步步逼迫,未免欺人太甚了?」 張大光冷冷說道:「觀主執意不聽兄弟良言,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。」 緩步向後退出八尺。 這幫人未到青雲觀前,早已商議好了,先禮後兵,先由金輪神刀張大光指名索人,青雲觀生知命子如若堅不買帳,再由東海雙蛟門下弟子出面,以武力解決。 但大出張大光意料之外的,是黃山世家的李文揚,竟然不早不晚的趕來此地,這一世家,在武林之中俠名遠播,歷數代威名不衰,而武功博雜,交遊廣闊,各大門派,以及江潮正道人物,大都和黃山世家,有著極為深厚的交情,綠林道上人物,一提起黃山世家,無不退讓三分。 但東海雙蛟門下,卻是未把李文揚看在眼中,張大光向後一退,立時緩步向前通進。 張大光施展「傳音入密」之術,低聲對東海雙較的門下說道:「那身著長衫,手握折扇的少年,乃黃山世家中第三代弟子,家學淵博,不可輕敵,看他神情,似是已決心要幫助青雲觀主,和咱們為難,此人年紀雖是不大,但卻是不可輕視之敵,諸位要小心一點了。」 東海雙蛟門下的八大弟子移步欺進之時,已然齊齊拔出了兵刃,大有立時出手之勢。 知命子表面之上,雖仍保持著鎮靜神情,心中卻是暗自愁慮,東海雙蛟,雖然是近年崛起江湖的邊荒水寇,但勢力卻已侵入江南武林道上,凶威所指,無不懾服,心想這一戰不論勝負如何,從今之後,青雲觀這片清靜之地,必將兵連禍結,永無寧日。 只聽那為首大漢高聲喝道:「雜毛老道,還不亮出兵刃受死,等待什麼?」 知命子肅然的臉上,泛現出一股怒意,冷冷說道:「貧道託身玄門之日,已然封劍不用。」 那為首大漢右手中握著一隻龍頭金絲軟鞭,手腕一振,軟鞭抖得筆直。接道:「你要自取死路,怪不得人!」 只見一個道裝少年,急急奔了過來,手中捧著一柄拂塵,遞到了青雲觀主面前。 知命子緩緩從那道裝少年手中取過拂塵,肅然說道:「貧道和東海雙蛟,素不相識,更談不到恩怨二字。」 那為首大漢接道:「如若你肯說出那周簧下落,家師等不但不會開罪觀主,且將和觀主進而論交。」 知命子仍然是一臉莊肅顏色,淡淡說道:「和東海二蛟論交,貧道也不敢高攀,但願不要彼此為敵,已經夠了。」 那為首大漢怒聲喝道:「好大的口氣,今日如不把你這座青雲觀踏為平地,東海雙蛟的門下,還有何顏在江湖之上立足。」一抖軟鞭,筆直的點去。 知命子微一側身,手中拂塵疾捲而起,斜斜向那軟鞭之上纏去。 這一柄小小拂塵,握在知命子的手中,威勢不輸刀劍之類的兵刃,一拂之間,力道強勁絕倫,快如電閃,捲在了那大漢的軟鞭之上。 那大漢心頭雖然大為震駭,但口中卻冷哼一聲,猛然一挫腕勢,硬把擊出的軟鞭向後收了回去。 那拂塵乃是異常柔軟之物,纏在軟鞭之上,堅牢異常,那大漢一挫腕勢,雖然把軟鞭收了回去,但卻無法把纏在軟鞭上的拂塵抖震開去。 知命子突然一震手腕,內力驟發,向後一帶,雙方彼此用力一扯,知命子紋絲不動,那大漢卻被帶的馬步浮動,向前一栽。 那為首大漢一招之間,吃了這大的苦頭,心中大為忿怒,大喝一聲,呼的一招「橫掃千軍」擊了過去。 知命子拂塵一揮,一招「平步青雲」突然飄飄而起,避過一招。 那大漢連發兩招,均未擊中強敵,心中更是惱怒,軟鞭運轉,呼呼風嘯,剎那間幻飛起漫天鞭影,排山倒海一般,直向青雲觀主罩了過去。 知命子身法靈活,行雲流水一般穿行在那漫天的鞭影之中,手中拂塵輕揮淡掃,但卻把那大漢凌厲的鞭勢,化解於無形之間。 金輪神刀張大光冷眼旁觀,心中暗生凜駭,忖道:青雲觀主的威名,果非虛傳,再有黃山世家的李文揚從中相助,插手其間,看來今日這場紛爭,祇怕難以討得便宜── 忖思之間,突聽那施鞭大漢冷哼一聲,纏戰之勢,陡然分開。 凝目望去,只見知命子肅然的臉上,泛現出一片青白之色,冷冷說道:「貧道雖無傷人之心,但卻不願傷於人手,你再三施展毒手相迫,自是怪不得貧道了。」 原來,擁施展軟鞭的大漢,久戰不勝,突出奇學,暗運功力,施出「陰風指」,陡然點出一指。 他在縱橫的鞭影中,突施絕技,果然一擊得手,知命子只覺一股陰寒的暗勁,正撞肩頭之上,心知已受對方的外門毒功暗算,不禁激動殺機,強提其氣,穩住傷勢,反手一招「天河垂釣」,拂塵抵隙而入,正擊在那大漢後背之上。 他在重傷之下,出手甚重,那根根鬃尾細絲,都貫注了強勁的內家真力,那手執軟鞭大漢,實未料到,對方在中了自己東海「奇技」陰風指後,居然還能運功反擊,只覺一陣奇疼攻心,拂塵擊中之處,登時皮裂肉綻,鮮血淋漓。 東海雙蛟門下,眼看首座師兄吃了大虧,齊齊揮動兵刃衝了上來,準備聯手而出。 李文揚冷笑一聲,道:「東海雙蛟門下教出來的弟子,竟然是以多為勝的無恥之徒,可是想群毆麼?」 那青衣少女和于小龍,早已看的心頭難耐,急欲出手,只是沒有出手機會,李文揚這一接口,兩人不約而同的一齊躍出。 兩支劍捲雲飛雪,左右夾擊,分向對方攻去。 于小龍剛纔吃了那青衣少女一頓排頭,心中窩藏了一肚子氣,誠心要佔先著,借這和強敵動手的機會,給那青衣女一點眼色看看,長劍一探之間,搶先向最前一個大漢的前胸刺去。 那青衣少女起步略晚,劍勢反被于小龍躍起之勢所阻,但她卻又不甘就此停手,劍鋒一轉,反向那身受重傷的大漢攻擊。 這一對小兒女,年紀雖然不大,但一個家學淵博,已得真傳,一個是名師苦心培育的高足,兩人都是從不解事時,已開始奠基,學武的時間,和年齡幾乎是無分軒輊,又都是好勝心極強之人,一出手,竟都是生平絕學。 那當先衝上的大漢,心中只防備李文揚和知命子,根本未把于小龍放在心上。 眼看于小龍揮劍刺來,隨手一揮手中雁翎刀,一招「大鵬展翼」,大開大闔的斜封上去,心想這一擊縱然不能把于小龍手中寶劍震飛,至少可把他手中長劍彈震開去。 那知這一念輕敵,竟招致殺身之禍。 只見于小龍疾刺而出的劍勢,忽然一偏,斜裡上撩,人隨劍進,劍護身軀,噹的一聲,竟把雁翎刀滑封到一側。 那大漢覺出情勢不對時,已是晚了一步,雁翎刀已被于小龍長劍封出門外,一時間收刀不及,匆忙應變,疾退三步。 于小龍劍如附身之影,陡然向前一送「春雲乍展」,幻起了一片劍芒,不容那大漢再變身法,劍勢搶先疾變「玉女投梭」,寒光一閃,應聲響起了一聲慘叫,鋒鏑直穿前胸,力透後背,血噴數尺,屍體栽倒。 他一劍傷敵,心頭大感舒暢,洋洋得意的回頭望去。 目光到處,只見那青衣少女手中的寒芒疾轉如輪,那已受重傷大漢手中軟鞭還未及舉起,劍勢已逼近身側,寒芒盤旋,生生被截作兩斷。 李文揚看的一皺眉頭,還未來及開口,耳際間已響起兩聲厲叱,一把厚背鬼頭刀,一支亮銀鍊子槍,挾帶著一陣捲風輕嘯之聲,齊齊攻向那青衣少女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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