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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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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陽道長冷笑一聲,道:「恬不知恥的老魔頭,弱女何辜,要她們白白送死。」說話之間,舉手一掌,向近身的一個綠衣美婢劈去。 這三人雖然個個武功絕世,但因這六個綠衣美婢,大出意外的發難,使他們都有著措手不及之感,而且隱隱自覺功力深厚,這等粉拳、玉腿,接上兩下,也不要緊。 哪知這一念仁慈,竟落入酆秋的算計之中。 原來狡猾的酆秋,早已算計出少林、武當兩派中掌門人,對這些嬌如春花的弱女,必然會生出惜憐之心,才利用六個綠衣美婢突然下手施襲。 但見幾個綠衣美婢衝近幾人之後,櫻口齊張,噴出一股疾沫,十隻玉腕齊揚,左袖打出一蓬銀雨,右袖中卻飛出一道藍焰。 這等近身相接發出的暗器,就算天禪大師、紫陽道長,身負絕世神技,也無法施展出手,而且又背臨懸崖,後退無路。 說來話長,但當時情景,不過是一剎那間,天禪大師、紫陽道長萬沒料到那綠衣美婢櫻口中竟然暗藏了迷魂藥物,只覺一股異香,撲面而來,趕忙閉住呼吸,袍袖拂動,各運內力打出。 兩股強疾之風,由兩人袖底捲出,強風起處,四個綠衣美婢嬌軀,一齊被彈震開去,那打出的幾蓬銀雨,也吃那強勁之風,震飛去大半。 任兩人神功絕世,也難全部閃避開這等近身的暗器相襲,只覺肩頭和臉上一麻,各自中了數枝毒火。 幾個綠衣美婢打出的藍焰,吃兩人拂出的強風一震,登時熊熊燃燒起來,化成一片碧綠火光。 幾道閃裂的火焰相接,火勢大張,貼物就燃,滿桌佳餚,都成綠火附燃之物,眨眼間,就在席間筵前湧起一片火海。 爆起的綠火中,響起了酆秋驚心刺耳的大笑之聲,道:「你們已中我費了三年心血淬煉的三絕神針,和七毒消魂散,以及成兄苦心製成的白磷箭,識時務者快些喝令相隨爾等來此的門下弟子,要他們放下兵刃,聽候發落,如再頑強不悟,執意反抗,老夫隨時可使爾等橫屍窮谷──」 這時留在突岩下的少林、武當兩派中隨來弟子,早已紛紛向突岩之上搶登,鬼老水寒、人魔伍獨,在目睹天禪大師、紫陽道長和范銅山受傷之後,立時聯袂躍奔到那捷徑登山之處,守住要道。 麥小明已拔出背上寶劍,綠火映照下閃閃生光。 天禪大師灰色的僧袍上,已經有幾處綠火燃燒起來,同時身上中針之處,也覺出一種麻癢之感。 這位德高望重,身負絕世內功的老和尚,雖然身受毒針之傷,仍然能保持著鎮靜的神態,一面潛運內功抗拒身受之毒,一面施出少林絕技大力金剛掌,突然高喧一聲佛號,一掌推在身前席宴之上。 這一掌乃是他畢生的功力所聚,威勢非同小可,狂飆突起,整個的席宴被震的飛了起來,一陣嘩嘩聲中,碗筷菜盤,滿天橫飛。 那碗盤酒杯之上,都燃著熊熊的綠火,但見一團綠色的光焰,四外飛散。 酆秋目睹受傷後的天禪大師,仍有這等功力,心中暗生驚駭,忖道:「如若這一擊不逞,求勝祇怕不易──」 心中在想,口中也同時大喝一聲,打出一記劈空掌力。 一股強猛的暗勁,應手而去,把那些橫向身上飛來的碗盤之物,震得倒飛回去。 忽聽紫陽道長清嘯一聲,縱身而起,直撲過來,手中的長劍幻起了朵朵劍花,猛向酆秋罩下。 他在生死交關,身中毒針之後,仍然不願有失身份,先行長嘯一聲,才揮劍攻擊過來。 站在酆秋身側的麥小明,忽然微微一笑,振袂而起,一招「挾山超海」,疾迎上來。 紫陽道長強忍著傷勢出手,早已心動殺機,出手劍勢乃武當派中極厲害的絕學,準備在毒發身亡之前,一舉把酆秋劈死在劍下。 一見不知天高地厚的麥小明,竟然揮劍迎了上來,心中大是憤怒,冷哼一聲,揮劍劃出一圈銀虹,擊在麥小明的劍上。 只聽一聲金鐵相觸的大震,麥小明吃紫陽道長貫注在長劍上的內家真力,震得連人帶劍一齊飛了起來。 只見他長劍揮動,在空中打了一個轉身,重又飛落到酆秋身側。 紫陽道長震飛麥小明後,手腕一抖,長劍幻出三朵金花,分襲酆秋三處要穴。 酆秋大喝一聲,拂袖打出一股疾風,一擋紫陽道長猛衝之勢,人卻突然向後退了三步,探手從寬大的袍袖之中,取出兩個腕口粗細,黃光燦爛的金圈,分執兩手。 就這一緩之間,紫陽道長已揮劍攻到。 兩方立時展開了一場慘烈絕倫的搏鬥。 紫陽道長含憤出手,有心要在毒發身死之前,先把酆秋劈死劍下,手中長劍連出絕學,綿綿的殺手劍勢,有如長江大河,一劍緊接一劍。 酆秋施展開一對金圈,幻化出一片光影,防守的嚴密無比。 但聞金圈和劍芒相觸之聲,不絕於耳,轉眼間已力拼六七十回合。 酆秋一面打,一面暗暗驚駭於紫陽道長的奇奧劍勢,心中暗暗忖道:「如若他未中毒傷,攻勢想來更是凌厲,如他能再這樣攻上百招,我勢非敗在劍下不可。」 原來六七招猛拼之中,酆秋被紫陽道長的奇奧劍勢所制,未能還攻一招。 但他胸有成竹,料定紫陽道長難以支持到百招必然毒發而敗,是以雖處劣勢,卻毫無緊張之感。 天禪大師一掌震開宴席之後,目光如電,盯注在胡柏齡臉上,滿臉悲憤之容,說道:「胡盟主,你們綠林中人,當真是心地陰辣,叫人防不勝防,老衲如不信人確有洗惡向善之心,也不致中你們的詭計了。」 胡柏齡道:「老禪師此話怎講──」 天禪冷笑一聲,道:「好一付奸偽的做作,留你在世上,還不知要害多少人?」舉手一掌,遙遙直劈過來。 胡柏齡知他這一掌,已動了殺人之心,威勢定然非同小可,暗中一提真氣,斜斜微側縱開,身懸半空,拔劍取拐,腳未落實地,人已向天禪大師撲了過去,鐵拐長劍,幻化起重重光影。 被籠罩在拐影、劍芒下的天禪大師,卻未感受到壓力。 胡柏齡借著那重重拐影、劍光,掩護著身子,沉聲說道:「大師不要慌急,先請住手,運氣調息,別使身受劇毒太早發作。」 哪知天禪大師在身受毒傷之後,已動了怒火,神智不似平時那般清楚,瞧得空隙一指點出。胡柏齡踉蹌後退。 天禪大師舉起了右掌。就在他掌勢揚起未落之際,一道白光電射而到,疾如風旋,猛向下盤攻去。 胡柏齡勉強提聚一口真氣,挺身而起,噴出一口鮮血,手扶鐵拐,閉目而立,暗自運氣調息。 他傷勢慘重,內腑都已受到震動,但他心中卻十分平靜,毫無怨恨天禪大師之心,只覺受此一擊,乃是他昔年積惡之報,心中沒有了怒氣,人也平靜了甚多,這對他調息傷勢上有著甚大的幫助。 天禪大師被那急襲而來的劍光,迫得無法再分心旁顧,只好借勢克敵,那揚起的右掌,疾向那急襲而來的劍光上劈去。 一股強猛的潛力,應手而出。 那襲來之勢,似是知道厲害,旋地一滾,讓開數尺,竟然不肯硬接那股強猛劈空掌風。 但他一退即上,讓開一擊之後,立時又揮劍攻了上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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