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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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锣声来势奇快绝伦,倏忽之间,已达峰上,群豪各自心头一震,不约而同,转脸瞧去。 只见一个身穿天蓝长衫,头包方巾,腰束丝带,左手高举两块一尺长短的铁板,右手拿着直径八寸的一面铜锣,四旬上下文士装扮之人,大步直向正中席位上走来。 谷寒香星目流波,瞧那举板拿锣之人,低声对胡柏龄笑道:“这位算命先生可也是来争那盟主之位的么?” 原来此人除了双手的锣板之外,肩上还挂着一个长长的白布袋子,上面写了碗口大小一个“命”字,下面两行小字写道: ──神卜断祸福。 ──铁笔判生死。 胡柏龄还未及回答谷寒香相询之言,那算命先生已然抢先接道:“好说,好说,在下一个算命之人,岂敢觊觎那绿林盟主之位,只因闻这次北岳大会,群集了天下绿林道上精英,在下想赶来作点生意,祸福寿禄,错一句分文不取。”说话之间,人已在谷寒香左侧席位之上坐下。 搜魂手巴天义冷哼一声,大步直走过来说道:“兄台如是来参与英雄大会,我们竭诚欢迎,但如存心捣乱而来,哼哼!那就不要怪兄弟出手伤人了。” 那算命先生似是十分畏惧巴天义,竟然一语不发,放下手中铜锣铁板,正襟而坐。 罗浮一叟霍元伽缓缓站起身子,高声说道:“兄弟这次和岭南二奇具名邀请诸位,聚会北岳,承蒙诸位赏光,不惜千里跋涉之苦,赶到这寒碧崖上,兄弟甚感荣宠,如有简慢之处,尚请诸位海涵──”话至此处,突然一顿,举手大喝道:“上菜!” 但见广坪一角中,急步奔出来几个上身穿白衣的青年,各自端起一盘菜肴,健步如飞的送到了各桌之上。 这些人似都是久经训练之人,动作迅快,健步如飞,但盘中菜汤,却点滴不溢。 胡柏龄瞧的心中一动暗道:“这般人分明都有着武功的基础,八成是三人门下弟子或手下亲信。”立时暗中留上了神,果然被他瞧出这些送酒上菜之人,身上都似带着兵刃,当时暗示给钟一豪。 钟一豪轻轻的咳了一声,暗中运集功力,蓄势以待。 这时,正好有一个手捧菜盘的白衣少年走将过来,钟一豪俟他走近桌旁之时,陡然伸手,一指点去。 那白衣少年耳目极是灵敏,钟一豪点出之势,已够迅速,而且猝然施击,事前毫无警兆,竟然被他一闪避开。 罗浮一叟霍元伽,冷哼一声,右手一扬,一物破空飞来,劲急生啸,直向钟一豪前胸射来。 胡柏龄若无其事的举起酒杯对那算命先生装扮之人笑道:“在下敬你一杯。” 那算命先生微微一笑,道:“这个穷秀才如何敢当。” 但闻呼的一声轻响,胡柏龄手中酒杯正好迎着飞来之物。 众豪转头瞧去,只见一支筷子,由胡柏龄手中酒杯对穿而过,但却酒杯不碎,满杯酒点滴未溢。 这等旷绝的手法,简直是罕闻罕见,只看的在场群豪一呆。 只听罗浮一叟阴沉沉的冷笑一阵,道:“冷面阎罗之名,果不虚传。”双手齐扬,两支筷子并排飞来。 胡柏龄突然朗朗大笑道:“想不到兄台还是位黉门秀才,失敬,失敬。”暗中潜运真力,手中酒杯,陡然破空而起,直向上飞去,五指一开一合,竟把两支破空而来,势道劲急,力透山石的筷子,夹在正中三指之间,并把落下的酒杯接住,口中仍然和那算命先生谈论着,始终未转头瞧过罗浮一叟一眼。 这当儿,钟一豪已然把那白衣少年制住,撕去他白色衣,露出一套黑色疾服,腰间围着一条虎皮带子,分插了十二口柳叶飞刀,刀上一片蓝汪汪的颜色,立时可以辨出是经过毒汁淬炼之物。 钟一豪伸手解下那黑衣少年腰中的黑皮带子,高举手中,一阵阴沉冷森的长笑道:“罗浮一叟,岭南二奇,你们具名邀请天下绿林道上高手,聚会寒碧崖,可准备一网打尽强敌──” 搜魂手巴天义不容钟一豪再说下去,大喝一声,飞扑过来。 胡柏龄回头对谷寒香道:“罗浮一叟、岭南二奇阴谋被当场拆穿,只怕他们要恼羞成怒,提前发动。”话至此处,全场已成混乱之局,群豪眼看钟一豪当场抄出那白衣人身上淬毒兵刃,个个心生惊震,疑心酒菜之中有毒,那里还敢食用,纷纷站起身子,全场一片喝骂之声。 正中五桌席位上,坐的客人,也都脸色大变,纷纷起身。 罗浮一叟一看要激起众怒,立时高声说道:“各位暂请落坐,听我霍某一言。” 钟一豪已然由腰间抖出缅铁软刀,此人惟恐天下不乱,想借机引起一场混战,高声接道:“在下实想不到霍元伽竟敢以这等卑劣手段,加诸天下绿林同道,各位请谨防酒菜之中有毒──” 搜魂手巴天义本已飞扑向钟一豪,却被胡柏龄遥遥一劈空掌风,震的人在空中连打了两个转身,落在中途。 这一击劲道奇大,巴天义虽然已运气全身,但仍被胡柏龄虚空一击的掌风,震的气血浮动,不禁心头大感惊骇,脚落实地,立时闭目而止,运气调息,如果胡柏龄趋势再劈出一掌,必可将巴天义震毙掌下。 场中局势已成混乱,群豪被钟一豪挑拨之言,激的怒火大炽,但闻一阵乓乓乒乒之声,桌碗横飞,菜肴满地。 罗浮一叟霍元伽眼瞧大局已难挽回,初步毒计已败,全都是那蒙面怪人所扰,心中恨不得一掌把钟一豪震毙手下,但他乃见闻博广,心机深沉之人,心知此刻群情激昂,都是对自己而发,如若一出手,必成众矢之的,强忍住心头怒火,一语不发,冷眼看局势变化。 原来霍元伽和岭南二奇预计在酒至半酣之时,再在酒中下上强猛的毒药,一网打尽天下高手,把几个强敌除去,胁迫其他的人相从,先取盟主之位,再设法整除异己,那知竟被钟一豪破坏,叫他如何不恨。 群豪闹过一阵,情绪逐渐平复,全场之中,只有中间五桌仍然桌椅整齐,碗碟无恙。 只因中间五桌之人,都是各地雄主,一方首脑身份,都有几分矜持之心,虽然对罗浮一叟和岭南二奇不满,但还能自持不乱。 霍元伽直待群情平复之后,才拂髯大笑,道:“兄弟和岭南巴氏双杰,费尽气力才把桌椅运上这绝峰之顶,备下酒菜,替各位接风洗尘,不想诸位竟因人几句挑拨之言,打的桌椅横陈──” 钟一豪冷笑一声,接道:“兄弟破坏了这个毒谋天下绿林英雄之事,霍兄觉著有些不服是么?” 霍元伽道:“阁下没名没姓,面蒙黑纱,故作诡异神秘之态,挑拨是非,激动群情,不知是何用心?──” 他微一停顿之后,突然高声说道:“诸位之中,想必有不少辨解毒药的能手,请相验一下兄弟的酒菜,是否有毒。” 钟一豪一声长啸,压住群豪嘈乱之声,接道:“霍兄老谋深算,岂肯在初上酒菜之中下毒,这一点,就是兄弟也不会为之。” 罗浮一叟阴阴一笑,道:“阁下处处撩拨兄弟,不知是何用心?” 说完,缓步向钟一豪身侧欺去。 他虽久走江湖,但也受不了钟一豪连番挑逗,准备出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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