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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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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惜香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個紅色圓筒,道:「你把此物放在那大山石上,用火燃起,那西門玉霜就會來此接咱們了。」 白惜香緩緩遞過火折子來。 林寒青接過火折子,迎風一晃,燃了起來,伸手點去。 白惜香道:「燃起那流星火炮之後,快返回來。」 林寒青依言而行,返回到白惜香的身後。 只聽砰的一聲大震,一道火光,直沖霄漢,爆裂出一串流星。 白惜香回顧了林寒青一眼笑道:「可惜我身體不好,無法設計出很多花樣來。」 林寒青心中暗道:此時何時,此地何地。你還在想這些遊戲玩樂的事。 當下答非所問的道:「那西門玉霜幾時會來,如若來的不是西門玉霜,又當如何?」 白惜香道:「還早呢,咱們還有得一段時光好談。」 林寒青道:「談什麼?」 白惜香道:「我可以告訴你,黃山這場大會,有我白惜香暗中主持,不會是你們想像的那等悲慘,問題是,以後的時光,我死去之後──」 林寒青道:「怎麼?你一定要死嗎?」 白惜香道:「我已經多活了很長時間,死了有什麼可惜?」 林寒青突然想起來香菊之言,急急接道:「如若你不習武功,是否仍然要死?」 白惜香道:「一定是香菊胡說八道。」 林寒青道:「究竟是真是假,你總是不肯明明白白,說出實話。」 白惜香緩緩把嬌軀偎入林寒青的懷中,柔聲說道:「不要這麼凶,我已是快要死的人了,你還不好好憐我。」 林寒青只覺一股憐愛之情,泛在心頭,再難自禁,伸出手去,輕撫白惜香頭上秀髮,道:「自從埋花居密室長談之後,我已經──」 突見火折一閃,一條人影,疾登峰頂。 林寒青霍然而起,順手由懷中摸出了參商劍,道:「什麼人?」 但聞一個嬌若銀鈴的聲音,道:「我,李中慧。」 白惜香微微一笑,道:「我知道你會來,快些過來,咱們要仔細談談。」 李中慧熄去火折子,緩步行了過來,道:「談什麼事?」 白惜香道:「上一代前轍可見,咱們這一代,不應該再蹈覆轍,所以,我要盡力阻攔住這場殺劫,使戾氣化為祥和。因此,咱們必得先談談。」 李中慧緩緩坐了下去,道:「咱們談好了有什麼用,主要的還是那西門玉霜。」 白惜香道:「她會來的。」語聲微微一頓,接道:「這次黃山大會。雖是由你和西門玉霜挑起,但目下卻形成了上一代恩怨總結之會,林夫人以及你的母親,原本是很好的姐妹,以後卻鬧的反臉成仇,我母親最可憐,被令堂囚於黃山世家,林相公的母親,也鬧的自廢武功。」 李中慧雙目圓睜,接道:「此事當真?」 白惜香道:「千真萬確,一點不假,因此,咱們不但要使這一代免劫,還要使上一代重歸於好。」 李中慧道:「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局面?」 白惜香道:「問題不只一端,但最重要卻是你們黃山世家的自私,和一段無法排解的兒女私情。」 她仰起臉來,長長吁一口氣,道:「像咱們現在一樣,三個女子,同時喜歡上一個男子。」 李中慧望了林寒青,道:「這個白姑娘只管放心,至少我李中慧已退出這場是非,我已有心目中情郎,黃山大會之後,就是小妹于歸之期。」 白惜香道:「你再仔細的想一想,此事可是當真嗎?此刻的謙讓,卻成了日後的悔恨,我想咱們上一代,當時,也許有著咱們一樣的謙讓,卻在心中播下仇恨的種子,以致鬧出了姐妹反目的事。」 李中慧道:「你好像很清楚上一代的事情?」 白惜香道:「我只是在猜想,令堂武功最高,在她們三人之中,隱隱是領袖人物,但也以她的遭遇最悲慘。」 林寒青道:「家母自廢武功,避居楓葉谷中,自然是際遇最慘的了。」 白惜香道:「看起來是這樣,但令堂卻還有一個可以相思之人。有一個希望寄託的兒子,說起我那母親,被那李夫人關了很多年,度著暗無天日的生活,比起令堂來,算是際遇悲慘了,但如比起李夫人,她們是幸運多了。表面上看去她自由自在,受人敬重。但她卻日日夜夜,生活在痛苦折磨之中,心靈上的負擔。又豈是令堂和家母能夠及得──」 林寒青呆了一呆,道:「所以,她本性變的那樣冷漠,不近人情。」 白惜香道:「除了李夫人有這樣深厚的修養,換上一個人,祇怕早已無能支撐著活下去了。回首前塵,盡屬恨事,要她如何能表現慈愛之心。她能夠不淪偏激,安於現實數十年,那實是非大智大慧難以辦到了。」 李中慧突然長長嘆息一聲,道:「白姑娘這一說,我倒想起一件事來,在我的記憶中,從沒有見到過家母一次笑容。」 白惜香兩目凝注在李中慧的臉上,緩緩說道:「令堂才冠一代,但卻滿懷著怨恨,在人人稱頌、敬重中,度過了數十年寂寞歲月,如是格於形勢,身難自主,那也罷了,但她卻是自由自在,無拘無束,全憑著自己的定力。忍耐下怨恨怒火,這豈是常人能為?」 李中慧道:「白姑娘,家母把令堂囚禁於黃山世家,難道你一點不恨嗎?」 白惜香搖搖頭,道:「不恨,我想其中定然有著內情,也許她明裡囚禁,暗中卻含有保護之意。」 忽聽李中慧喝道:「什麼人?」 白惜香高聲說道:「西門姐姐,快過來吧,小妹業已候駕很久。」 只聽西門玉霜冷冷說道:「你們離開萬松谷,我已得了報告,你們的一舉一動,都在我監視之下。」 白惜香道:「我們來此,就是想見你。」 西門玉霜道:「不怕我殺了你嗎?」 白惜香道:「你殺不了,不用說狠話了,快些過來。」 西門玉霜緩步走了過來,目光如電,冷冷掃掠了三人一眼,道:「白惜香,你又想用三寸不爛之舌,說服我嗎?」 白惜香搖搖頭,道:「我祇想和你談談,你這一身武功得來不易,只要你不走極端,今後三十年武林大局,姐姐將自成主流人了。」 西門玉霜道:「只有這幾句話嗎?」 白惜香拍拍林寒青旁邊的一塊山石,道:「坐下來,咱們好好的談談。」 西門玉霜欲言又止,緩緩坐了下來,道:「什麼事?可以說了。」 白惜香道:「聽你口氣,對這場黃山大會,似是已有了制勝把握,是嗎?」 西門玉霜道:「勝敗之機,各佔一半。」 白惜香搖搖頭,道:「我瞧你只有十之一二的取勝機會。」 西門玉霜道:「何以見得?」 白惜香道:「你已經和那李夫人動過了手,自信比她如何?」 西門玉霜道:「五百招內,難分勝負。但除了李夫人之外,我想不出黃山世家內還有誰是我之敵。」 白惜香微微一笑,道:「我。」 西門玉霜冷然一笑。道:「你?」 白惜香點點頭,正色說道:「你可是有些不信嗎?」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。道:「如是我沒有聽錯,祇怕你自己也有些不信。」 白惜香道:「士別三日,刮目相視,咱們已有七天沒見面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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