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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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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中慧道:「不是被囚,是他志願留在那裡,他來奠祭過亡父之後,就留在石堡中不肯出來,除非我答應他的婚事──」 林寒青接道:「他留在石堡中很久了嗎?」 李中慧道:「大約有三年多了,三年前他來拜奠亡父,順便對家母提起婚約,家母一口回絕,他就留在石堡中不肯出來了。」 林寒青輕嘆一言,道:「這人一當真是痴情的很。」他本想說這人如此賴皮,但話到口邊,重又嚥了回去。 李中慧道:「當時,我也未把此事放在心上,就這樣糊糊塗塗的過了幾年,每年我們家祭之日,他也就痴痴的望著我,唉!一年,他只能見我一次,那也不過一個時辰左右,但他卻耐心的等那三百六十五天和十一個時辰,只為了瞧我幾眼。」 林寒青突然一抱胸,道:「在下答應了。」 李中慧臉上泛現出一股奇異神色,說不出是笑是哭。是喜是愁,緩緩說道:「那就多謝林兄了。」 林寒青道:「成人之美,何樂不為,姑娘不用客氣了。」 兩人一口氣走回客廳,只見知命子仍然呆呆地坐在大廳之中。 神偷楊清風仍然站在大廳門口處,望著天際出神。 李中慧回顧了林寒青一眼,道:「林兄,此刻已無事故,林兄可以回去休息一下了,在賤妾推想之中,西門玉霜在近日之內,當可趕到,林兄也該好好休息幾日。」 林寒青心中暗道:「她這般攆我離此,想必有話和知命子說。」當下站起身子,說道:「在下先走一步了。」抱拳對知命子一禮。 知命子微一欠身,道:「貧道明日中午就要離此,在離此之前,還得和你見上一面。」 林寒青道:「好!晚輩也有事請教道長,明日午時之前,晚輩再到此處會見道長。」 知命子道:「貧道隨時候駕。」 林寒青轉身離開大廳而去。 他心中惦念白惜香,一直奔向白惜香的房中。 只見毒劍白湘夫婦,以及參仙龐天化等,相視而坐,似是正在研商一件什麼重大之事。 龐天化欠身而起,道:「林兄弟來的正好,咱們正有一件重大之事,猶豫難決。」 林寒青一皺眉頭,道:「什麼事?」 龐天化道:「那李姑娘乃是當今盟主,但是在這黃山世家之中,卻有著束手縛腳之感,不能放手施為。」 林寒青道:「她上有高堂老母,自是無法作得主意。」 毒劍白湘突然接口說道:「那李夫人對小女既有救命之恩,在下不能不為她盡一份心力。」繼而長長吁一口氣,道:「據在下觀察所得,目下這黃山世家中已然潛伏著甚多危機,混入這黃山世家中高手已然不少。」 林寒青道:「這些事情,李姑娘知不知道?」 白湘道:「來人之中有一位和在下交情十分深厚,在下是不該多口,但因想到李夫人對小女施恩甚重,不忍坐視不管。」 林寒青道:「你說的可是那天鶴上人?」 白湘道:「不錯。」 林寒青道:「除了天鶴上人之外呢?」 白湘道:「還有兩位,在下未能看清楚他們的面目,但從他們的功夫中,可以瞧出兩人都有著極高的武功。」 林寒青道:「那一定是掘水脈的人了。」 白湘道:「什麼水脈?」 林寒青自知失言,本想改口,已自無及,只好硬著頭皮說道:「黃山世家之地域中,有人想掘開水脈,淹沒黃山世家。」 毒劍白湘道:「有這等事嗎?」 林寒青道:「晚輩親耳聽聞,決不會錯。」 白湘道:「果真如此,我白某決不會坐視了。」 玄衣龍女突然接口說道:「那天鶴上人,就算為情所迫,也決然不會做出此等上干天怒之事,必是別有掘動水脈之人。」 白湘道:「不錯,但這萬松谷縱長十餘里,地域十分遼闊,咱們不知那水脈所在之地,如何保護那水脈安全?」說話之時,兩道目光,一直盯在林寒青的臉上。 林寒青心中暗道:知人知面不知心,他雖是白惜香之父。但綜其作所為,卻和那白惜香大不相同,那水脈之處,決然不能說出。心念一轉,回望著龐天化,道:「龐莊主,那白姑娘病勢如何?」 龐天化道:「這個,老朽倒是難作斷言,李夫人才慧如海,深藏不露,也未和老朽談過治療白姑娘病勢之法,老朽只能說白姑娘的生死,要取決於李夫人的才慧、醫道之上了。」 白湘眼看林寒青顧左右而言他,不肯理會自己,心中大怒,雙目中寒光閃動,眉宇間隱隱泛現殺機。 玄衣龍女素知丈夫脾氣,低聲說道:「夫君不可造次。」 白湘長嘆一聲,忍下未曾發作,但餘怒難息,冷冷說道:「林寒青。」 林寒青回身應道:「老前輩有何吩咐?」 白湘道:「武林傳言,你和小女相處甚好,不知是真是假?」 林寒青怔了一怔,道:「可以這麼說吧,在下和令嬡性情頗投。」 白湘道:「從此刻起,以後閣下不許和小女往來。」 林寒青道:「在下和白姑娘相處坦然,對她敬重尤過情意。」 白湘道:「男女授受不親,我是她的父親,豈能無權管她,日後你如再和小女接近,別怪我白某劍下無情。」 林寒青呆了一陣,道:「好!在下當記下老前輩的教誨。」 白湘道:「你和我素無瓜葛,不用稱呼老前輩了。」 林寒青連碰了幾個釘子,一時間,茫然不知所措,回顧了龐天化一眼,轉身向外行去。剛剛舉步,瞥見素梅、香菊,扶著白惜香走了進來。 香菊一片天真,急急叫道:「林相公,告訴你個好消息,我家姑娘有救了。」 林寒青閃向旁側,苦笑一下,默然不言。 毒劍白湘接口說道:「此事是真嗎?」 香菊正待接口,白惜香已搶先說道:「只不過有了頭緒,能否成功,還難預料。」 林寒青身子一側,出門而去。 香菊心中大奇,暗道:這人怎麼搞的,他生性率直,一片天真,當下高聲叫道:「林相公。」 白湘冷冷接道:「不用叫他了。」 香菊呆了一呆,不敢再言。 白惜香輕輕嘆息一聲道:「扶我到床上休息。」 香菊、素梅應了一聲,扶著白惜香登上木榻。 白惜香拉上棉被,緩緩說道:「爹爹啊!你罵了林寒青嗎?」 毒劍白湘道:「罵了,我要他以後不許再糾纏你。」 香菊急急說道:「老爺啊!林相公並沒有糾纏姑娘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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