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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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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中慧道:「諒她不敢拖延,使我不解的是她們來此必有原因。」 林寒青道:「這萬松谷中,可有一個水脈通過嗎?」 李中慧道:「什麼事?」 林寒青道:「那西門玉霜提到──」 李中慧道:「她可是要掘水脈,淹我黃山世家?」 林寒青道:「她函中說道,如那水脈被掘,整個萬松谷將變成一片汪洋,但那要掘水脈的並不是她。」 李中慧道:「不是她,是哪一個?」 林寒青道:「這個,她信中沒有提過,但你如若不知水脈之事,去問夫人,定可知道。」 李中慧緩緩說道:「可否讓我瞧瞧她的信?」 林寒青探手從懷中摸出密函,嘆道:「她信上,還說了很多不相干的事,但那是胡說八道,姑娘不用信她了。」 緩緩把密函遞向李中慧的手中。 李中慧接過密函,啟封瞧去,只見上面寫道:「書奉林相公寒青足下,妾聞黃山世家中,珍藏天下難尋奇藥,李夫人又為當代第一奇人,不但武功絕倫,而且醫道精深,尤過賤妾,必可藥到傷愈,使相公復健康,賤妾為相公賀。」 李中慧淡然一笑,道:「她很關心你。」 凝目向下望去:「賤妾聞李夫人昔年情場受挫,歷經數十年,創痛猶在,對子女的事,向不多問,但賤妾卻以為母女天性,一旦大難臨頭,必將動慈母之情。 「李夫人參與其事,使賤妾所操的必勝之局,有了大變,因此賤妾不得不未雨綢繆,早作準備,臨時邀人助拳。 「賤妾滿懷仇恨,殺機已動,這一場惡戰,想到定當是凶殘絕倫,李中慧必將以盟主之名傳令天下、召集各大門派高手,會集於黃山世家。萬松谷中行將屍橫遍地,血流成渠。」 李中慧一皺眉頭,道:「看將起來,西門玉霜已然決心造成一場大殺劫。」 林寒青道:「姑娘往下看吧。」 李中慧接下去看,只見寫道:「放眼天下,賤妾自信少有敵手,白惜香聰智絕世,但武功有限,賤妾已施下毒手,毀了她的武功,黃山世家縱有奇藥,也只能挽救她不死於賤妾毒手之下,白惜香傷你甚重,我就算殺了她亦不為過。」 李中慧冷哼一聲,道:「自拉自唱,她和你毫無瓜葛,用不著她來為你報仇。」 林寒青心中暗道:「此時何時,還有心情來生這些閒氣嗎?」 李中慧似是已然警覺,繼續向下看去。 「賤妾本當遵從相公之勸,息隱山林,不再和武林中凡夫俗子,但父母死亡的血海深仇,一直耿耿難忘,說不得只好有負相公,相公如能跳出是非圈子,不為賤妾助力,亦不必為李中慧所用,置身於事外,看這場龍爭虎鬥,賤妾如能幸報大仇,自當謁相公負荊請罪。」 李中慧嘆息一聲,道:「原來她對你情意甚深。」 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,道:「那西門玉霜心機陰沉,滿懷著怨毒仇恨,這些話如何能夠相信?」 李中慧繼續向下看去,只見寫道:「兵不厭詐,愈詐愈好,彼此為敵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賤妾原可掘動黃山水脈,水淹黃山世家,片刻間可使屹立武林百年來盛名不衰的黃山世家,盡毀於滾滾洪流之中,那李夫人縱然有通天徹地之能,也無法和那大自然的洪流抗拒。一夕禍變,萬松谷將盡成汪洋。但賤妾又覺著此舉大傷恕道,何況相公養傷於黃山世家,承人恩澤,洪流無目,自不能對相公格外施情,一念及此,決心棄簡就繁,以賤妾身負武功,和那李夫人一較長短。」 李中慧道:「哼!她不掘黃山水脈,原來是怕把你也淹死,好多情啊!好仁慈啊!」 林寒青嘆道:「李姑娘向下看吧!西門玉霜雖然不掘黃山水脈,但卻有人要加害黃山世家。」 李中慧滿懷幽怨地瞧了林寒青一眼,繼續向下看去。 「賤妾雖有仁慈之恩,但江湖上卻盡多惡毒之人,據賤妾得到密訊,有人正計劃借這混亂之局,黃山世家分心於賤妾之時,乘機暗下毒手,掘動黃山水脈,一舉間淹沒黃山世家。 「究其用心,一則想嫁禍賤妾,一則其人必和黃山世家有怨岔,借此混亂之機,一報前仇。此乃一石二鳥之計,還請相公轉告李中慧刻意防範,以免造成恨事。 「相公進此一言,無疑救了黃山世家百餘人的性命,償還療傷之情,足有餘裕,相公也可辭離黃山世家,西歸探母,置身於是非之外了。」 「窗外風雨,一燈如豆,恨紙短情長,難述相思萬一,嘆妾身家仇如海,欲罷干戈不能,擱筆黯然淚下,不勝依依。」 下面草書一行。「西門玉霜敬上。」 李中慧看完了這一封綿綿長信,不禁一皺眉頭,緩緩把書信交給了林寒青,道:「你可要聽她之勸,離開我們黃山世家?」 林寒青道:「此事不急,目下要緊的是如何防止他人破壞黃山水脈,姑娘可知道那水脈所在麼?」 李中慧道:「賤妾似曾聽家母說過,但我卻不知那水脈何處,必得請示家母,才能決定主意。」 林寒青道:「此事重大,不容拖延,姑娘最好早些去見夫人。」 李中慧道:「好吧!」 加快腳步向前行去。 林寒青緊隨在李中慧的身後,行到客廳,說道:「姑娘去見夫人,在下在廳中等候。」 李中慧道:「家母不是對你很好嗎?」 林寒青道:「這個,在下就不知道了。」 李中慧道:「林相公如若能和賤妾同往晉見家母,最好能讓家母瞧瞧西門玉霜的來信。唉!家母十幾年來,一直養息於太上閣中,對俗凡之事,從不過問,黃山世家中大事,小事,都由那王婆婆一手處理,賤妾心中實無把握,能說動家母出手,過問此事,西門玉霜把家母視作勁敵,固是她的聰明,亦可見她的自視之高,如有相公同行,轉述那西門玉霜的狂傲之氣,也許有助激起家母爭勝之心。」 林寒青道:「母子天性,哪有為人母者,不惜愛自己的兒女之理──」語聲微微一頓,接道:「如若姑娘覺著方便,在下自是樂意晉謁夫人。」 李中慧道:「咱們去吧。」 舉步向前行去,林寒青只好隨著李中慧,直登太上閣。 門口處站著兩個全身白衣,手執長劍的女婢,冷冷地道:「夫人交待下來,除她令諭召見之外,任何人不許進太上閣。」 李中慧道:「你可知我是何人嗎?」 左面那白衣女婢欠身一禮,道:「婢子豈有不認識姑娘之理?」 李中慧道:「這就是了,你們還不讓開。」 兩個白衣女婢道:「婢子們受夫人之命,不敢擅自做主,還望姑娘多多原諒。」 說話之時,兩個白衣女婢,同時欠身作禮。 李中慧柳眉一聳,冷冷說道:「你們膽子越來越大了,連我也要阻擋嗎?」 左面那白衣女婢一拉右面白衣女婢的衣袖,齊齊跪了下去,道:「婢子如何敢攔阻姑娘,只是不敢有違夫人之命。」 李中慧怒言叱道:「進去稟告夫人,就說我要求見。」 左首白衣女婢道:「夫人交代下來,婢子不敢擅自闖入。」 只聽太上閣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,道:「什麼人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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