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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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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中慧道:「我自會先行稟報家母,說明周大俠肯上黃山,是為挽救天下武林的劫難。」 周簧略一沉吟,道:「如若令堂見客,老朽自當趕往黃山待命。」 李中慧目光轉到金拂道長身上,道:「道長傷勢如何?」 金拂道長道:「十分輕微。」 李中慧道:「好!那就有勞道長傳我之諭,凡是願為武林正義效命之人,要他們在臘月初十之前,趕往黃山萬松谷。」 金拂道長一皺眉頭,接道:「如是去看熱鬧的過多,不知是方不方便?」 李中慧苦笑一下,道:「愈多愈好。」 周簧道:「這個老朽──姑娘可是別有妙策麼?」 李中慧嘆息道:「家母修為日深,但對我們兄妹的事情,卻是愈來愈不願管,母女之情,亦似越來越淡漠了,但如趕往黃山的武林同道很多,家母為了黃山世家的威名,縱然不願多管,也是有所不能了。」 周簧道:「原來姑娘想逼令堂出面。」 李中慧輕輕嘆息一聲,道:「白姑娘如若屆時不能復元,實叫我想不出還有辦法能夠對付那西門玉霜。」 皇甫長風突然哈哈一笑,道:「令尊在世之日,亦曾對老朽說過,令堂武功,難測高深,江湖人人都知李夫人身懷絕技。但卻無人見過她出手對敵,老朽等如能一開眼界,那是死也無憾的了。」 李中慧道:「唉!家母為人,別說武林同道,難以測度,就是我們身為子女之人,亦是莫測高深,尤其是近幾年來,家兄和我想見她一次,都不容易。」 周簧點點頭,欲言又止。 金拂道長道:「既是如此,貧道將盡我之能,三月之內,定當把姑娘之命,傳播於大江南北。」 周簧突然抑起臉來,長長吁了一口氣,道:「李姑娘,劍王子──」突然住口不言。 李中慧道:「劍王子怎麼樣?」 周簧重重咳了一聲,道:「最好派人知會他一聲,不要他們趕赴黃山之約。」 李中慧沉思了一陣,道:「為什麼呢?」 周簧道:「這個說來話長了,據老朽所知的一點內情,似是令尊當年曾和那劍王有過一番祕密恩怨。據說兩人曾相約在一處絕峰之頂比劍,落敗之人縱然不傷在對方劍下,也要躍下絕峰,跌一個粉身碎骨而死。」 李中慧道:「那一場決鬥,定然是先父勝了。」 周簧奇道:「姑娘怎敢如此論斷?」 李中慧道:「晚輩知道先父並非是死在那場比劍之中,自然是先父勝了。」 周簧搖搖頭,道:「誰也沒勝,如若兩人之中,有一個得勝了,以令尊和那劍王的剛烈脾氣,決然不會偷生人世。」 李中慧道:「那是說先父和那劍王半斤八兩,不分勝敗了?」 周簧道:「也不是,令尊和劍王,如若是以命相拼,必然會有一個死傷於對方手中。」 李中慧道:「這就使人不解了,既是非要拼個生死出來,又不是半斤八兩,何以又是個兩無傷亡的結局?」 周簧道:「那是因為令堂及時而到,使兩人中途罷手。」語聲微微一頓,道:「此事江湖上人,知的不多,除了老朽之外,祇怕是無人知道。」 李中慧道:「原來如此,周大俠可知道家母如何令兩人住手嗎?」問這兩句話時,滿臉都是渴望之情,希望能從周簧的口中得到些什麼? 只聽周簧輕輕嘆息一聲,道:「詳細的情形,令尊未和我談過,老朽所知也就是這些了。」 李中慧沉吟了一陣,低聲問道:「周大俠當真是不知道嗎?」 周簧道:「老朽確實不知。」 李中慧仰起臉來,長長吁一口氣,道:「周大俠既是不願講,晚輩也不好追問了。」 周簧道:「老朽的看法,此事都已無關重要,重要的是盟主要設法阻止那劍王父子,趕赴黃山之約。」 李中慧道:「此事如此重要嗎?」 周簧道:「老朽的看法如此。」 李中慧道:「容晚輩想上一想再作決定。」 周簧道:「一帆南下,順流而去,姑娘如不及早阻止,祇怕是來不及了。」 說話之間,船已靠近了江岸。 李中慧回視了素梅、香菊一眼,道:「兩位姑娘可要隨我們同往黃山一行嗎?」 素梅道:「小婢等追隨我家姑娘,生死不渝。」 李中慧道:「那也好,有兩位同行,也好沿途上照顧你家姑娘。」 素梅輕輕嘆息一聲,欠身一禮,道:「多謝李盟主寬宏大量,不究既往。」 李中慧道:「白姑娘對我武林同道,本已施過大恩,對她的生死,凡我武林中人,都該關心才是。」 說話之間,船已靠岸。金拂道長先躍登上岸,道:「貧道先走一步,傳達盟主之命。」 李中慧道:「道長多辛苦了。」 金拂道長微微一笑,道:「盟主言重了。」轉身兩個飛躍,蹤影頓失。 神判周簧輕輕嘆息一聲,道:「李盟主,阻止劍王父子赴約黃山,還望盟主三思,老朽亦要先走一步了。」轉身大步而去。 李中慧回顧了皇甫長風一眼,道:「由得龐莊主隨行相護,人手已夠,勞請老莊主傳我之命,要家兄和令郎率領群豪,直奔黃山,我要和龐莊主先走一步了。」 龐天化道:「林寒青、白惜香傷勢甚重,必得乘車趕路,不過,這一番長途跋涉,對他們傷勢妨礙甚大,老朽傾身懷靈藥恐怕也只能保他一個元氣不散。」 李中慧道:「但得龐莊主能夠使他們活到黃山,家母必有療救之法。」 龐天化道:「老朽不得不先把話說明,究該如何,還得盟主決定了。」 李中慧似是已然下定了決定,當下說道:「咱們動身吧!」 棄舟換車,直奔黃山。 這是一段寂寞的行程,兩輛兼程趕路的馬車上,分臥重傷奄奄的傷者。 龐天化為了保持兩人元氣不損,一直不敢讓他們清醒,憑借著數年爐火之功煉成的靈丹奇藥,保持著兩人傷勢不再惡化,也保持了兩人半眠不醒的狀態。 素梅、香菊都有著一種茫茫無主的感覺,白惜香重傷不醒,使兩人失去了一個憑借,也失去了主宰的力量。李中慧亦似有很沉重的心事,一路上很少說話。龐天化忙於林寒青和白惜香的傷勢無暇說話。只有那急促的車輪聲,劃破了沿途的沉寂。 這日,太陽偏西時分,到了黃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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