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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四


  又勉強支撐了十餘回合,那彩衣婦人的招數,更見凌厲,林寒青不但無能還擊,而且被迫得險象環生。

  這當地,突然西門玉霜的聲音,傳了過來。道:「林兄,後退三步和她動手,她雙腿被繩索所繫,你如退到她索繩邊際之處,她就運轉不靈,十成武功,要減去五成威力。」

  林寒青暗暗忖道:「任何一件事,只要揭穿了,都是十分簡單,我和她一齊進入這天女廟來,一齊看到了那彩衣婦人身上繫有繩索,我如何就想不到呢?」

  心中忖思,人卻依言向後退去。

  那婦人似是已窺出林寒青的用心,辣手突施,右手疾快的劈出一掌,左手五指半屈半伸,疾向林寒青抓了過來。

  林寒青右手一招「孔雀開屏」,封開了那彩衣婦人的掌勢,腳下橫跨半步,避開那婦人左手抓來之勢。只見那彩衣婦人半屈的五指突然一伸,幾縷指風電射而至,擊在了林寒青的左臂上。

  林寒青覺出左臂一麻,心知不妙,一提真氣,疾快地向後退出五步。

  那婦人雙足被繩索所繫,林寒青一退之勢,早已逃出了她繩索長度之外,自是無法再行追襲。

  就在林寒青左臂受傷之際,西門玉霜和那長髮人也分出了勝負。

  那長髮人悶哼一聲,咚咚咚一連向後退了三步,才站穩身子。

  西門玉霜面容冷肅,舉手拂拭一下頭上的汗水,道:「閣下認輸嗎?」

  長髮人一張怪臉,變成赤紅顏色,仰天長長吁一口氣,道:「老夫是認輸了。」

  西門玉霜微微一笑,道:「其實咱們武功在伯仲之間,我只是僥倖勝你一招罷了。」想把他收歸己用,故而口氣忽然一變,不讓他惱差成怒,捨命再戰。

  那彩衣婦人道:「你擊傷了我那當家的,但我也傷了你那一口子,咱們扯平了。」

  林寒青只覺臂上幾處穴道隱隱作疼,口中怒聲喝道:「你胡說什麼?」

  ▼第十九章

  彩衣婦人道:「老身哪裡說錯了?」

  西門玉霜笑道:「我們不是夫婦。」

  彩衣婦人道:「不是夫婦,那是一對情侶了?」

  西門玉霜道:「也非情侶。」

  彩衣婦人怒道:「既非夫婦、又非情侶,孤男寡女的走在一起,成什麼話?」

  林寒青冷冷接道:「這個用不著你管,我已事先說明,咱們比試武功的勝負,和他們比試無關。」

  彩衣婦人道:「縱然無關,但也未分出生死啊!你過來,讓老身殺了你,以應約言。」

  長髮人擺擺頭,道:「算了吧!我這些年來,想求一戰,一直未能如願,這位姑娘武功比我高強,我敗的心服。」

  彩衣婦人道:「怎麼樣?難道你當真要履行承諾,為她之奴嗎?」

  長髮人道:「你們婦道人家,說話可以不算,但我們男子漢大丈夫,豈可言而無信,既然敗了,自是遵守約言。」

  彩衣婦人嘆道:「我知道,你是想離開這裡,唉!你把我囚禁於此度過了數十年,我早已習慣這安靜淡泊的生活,想不到,你卻不安於這份孤寂的生活了。」

  長髮人急得舉起手來,直搔頭髮,道:「誰說我不習慣,我是比武輸給了人家,難道你要我撒賴不成?」

  彩衣婦人道:「你去為她作僕我又該如何呢?可是留我一人在此?」

  長髮人道:「自然要帶你同行。」

  彩衣婦人道:「武林之中,不乏英雄瀟灑之人,我如見異思遷戀情移愛,那時,你可不能怪我。」

  林寒青只聽得呆了一呆,暗道:這女人說話如此率直,想是迫他不要離開了。

  但見那長髮人來回走動,一面自言自語地說道:「我擔心的自是這等事情,唉!為此事困擾了我幾十年大好青春,一直浪費於此。」

  林寒青聽得暗暗好笑,忖道:「好啊!原來,他怕她移情別戀,才把她囚禁於此,而且一囚數十年,他竟然也有耐心,留此陪了她數十年,此人之行為,雖然近乎極愚。擔這份感情熱愛,倒也算得舉世少見。」

  那長髮人吶吶自語,不停的來回走動,顯然,是對那彩衣女子提出的問題,無法解決,心神俱呈不安。

  西門玉霜一直是冷眼旁觀。一語不發。

  只見長髮人突然停下腳步,道:「有了!有了!我倒想出一策,可以防止你移情他人。」

  彩衣婦人道:「什麼辦法?」

  長髮人忽又長嘆一聲,道:「這辦法,好是好,只是你太苦了。」

  彩衣婦人道:「不要緊,你說來聽聽。」

  長髮人道:「一個人的美醜,全憑一對眼睛去看,是嗎?」

  彩衣女子道:「是啦!你可是想挖去我的眼睛?」

  長髮人道:「正是此意,但我想到挖去你的雙目時,你身受的痛苦,又覺著這辦法不太好了。」

  林寒青聽得心中一動,這人也當真是心狠如刀,只為了怕她覺著自己難看,就要挖去她一對眼睛。

  西門玉霜卻神態悠閒的站在那兒左顧右盼,對兩人對答之言,恍如不聞。

  彩衣婦人說道:「好吧!我一直不是你的敵手,你如一定要挖去我的眼睛,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了。」

  長髮人道:「我雖然想挖去你的雙目,但卻又不願你身受痛苦,要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才好。」

  林寒青忍不住說道:「不論你想什麼法子,使她瞎了雙眼,都算讓她成了殘廢,有何不同?」

  長髮人雙目神光暴閃,凝注在林寒青的臉上,道:「關你什麼事?」

  林寒青暗暗忖道:「這人當真是不知好歹。」

  西門玉霜回顧了林寒青一眼,低聲說道:「這人最愛吃醋,你只要不和那女子說話,什麼事都好商量了。」

  只聽那彩衣女子說道:「當家的,這麼辦吧!讓我一個人留在天女廟中如何?」

  長髮人搖搖頭,道:「不行,這樣我更不放心了。」

  西門玉霜突然接口說道:「你可是不讓她瞧到別的男人,是嗎?」

  長髮人道:「正是如此。」

  西門玉霜道:「那也不用挖去雙目,我有辦法。」

  長髮人道:「姑娘有何良策?」

  西門玉霜笑道:「我讓她服用一種藥物。從此對男人生出了厭惡之心,那就不會再生外心了。」

  長髮人一皺眉頭,道:「那藥物靠得住嗎?」

  西門玉霜道:「靈驗無比。」語聲微微一頓,接道:「不過有一件事我得事先說明。」

  長髮人道:「什麼事?」

  西門玉霜道:「她服用了那藥物之後,固然可對所有的男人,都生出厭惡之心,但對你也不例外。」

  長髮人急急說道:「那不要緊。」

  西門玉霜道:「這就行了。」

  長髮人伸出手去,說道:「把那藥物拿來給我瞧瞧。」

  西門玉霜一皺眉頭,道:「急什麼?那藥物我也不會帶在身上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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