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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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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門玉霜嘆道:「使小妹不解的,一個人身罹了無法治好的絕症,為什麼還能修具上乘內功?」 白惜香道:「我可沒有說我罹得絕症,只是說我那病勢很難醫治罷了。」 西門玉霜奇怪的問道:「你既有療治之能,為什麼又遲遲不肯下手?」 白惜香道:「因為我不貪戀生命,一個人受了很久的病魔的折磨,對生命不會像平常那樣愛惜、珍視。」 西門玉霜覺她言語之中,似通非確,隱含玄機,耐不住嘆道:「我如是不知你才智絕人,我如是沒瞧出你身具武功,似這般牽強附會,似通非通之言,我決不肯相信。」 白惜香嬌聲笑道:「你最好是別相信,唉!那也可以減去我一個心願。」 西門玉霜道:「我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麼。」 白惜香道:「我不信你真知道。」 西門玉霜道:「你想使我發怒,忘去了厲害得失,出手取你,你就可名正言順的把我殺了。」 白惜香神色一變,冷冷說道:「看起來,我真該殺了你。」 西門玉霜咯咯一笑,道:「你說過,我不動手,你不會先行出手殺人,現在可是後悔了?」 白惜香臉上不見一點笑意,淡然說:「我說過的話,決不後悔。」 西門玉霜神態間十分得意,咯咯嬌笑,道:「不論男女,只要是自負英雄人物,都怕別人猜中了心中的事,連小妹也是一樣,如是事事猜中我心裡所思,我必然想法把他殺了。」 白惜香冷漠的接道:「西門玉霜,你說完了麼?」 西門玉霜站起身子,道:「白姑娘可是要下逐客令?」 白惜香道:「我有生以來,對許出的諾言,從未違背,此刻也不想破壞。」 西門玉霜笑道:「且慢,我再多耽誤些時光。」舉起手中青絹,連頭連臉的包了起來,笑道:「但得白姑娘多賜愛護,明日午時能我再見一面。」 香菊已等然等的不耐,冷冷的道:「該走了。」 一向剛強急躁的西門玉霜,此刻脾氣竟是好的出奇,急急說道:「來了,來了。」急急奔出室去。 白惜香顏色冷峻地坐著不動,直待那西門玉霜身形消失甚久,估計已經上船行出老遠,方伏身椅肘之下,說道:「素梅,快些拔去我後背上的金針,快,快。」 素梅急急奔了過去,抽手拔下金針。 金針一拔,白惜香驟然間變了一個人樣,頭上汗水如雨,臉色蒼白,身子搖了幾搖,突然從椅子上滾了下來。 林寒青吃了一驚,一伏身,接住了白惜香的身子。 白惜香急急的喘兩口氣,道:「我枕邊放有一瓶藥物,餵我吃一顆。」 林寒青急急翻開枕頭,果然見到一個玉瓶,打開瓶塞,不禁一呆。原來那玉瓶之中。只餘有一粒白色丹丸。 只聽白惜香叫道:「快給我吃下去,我有──很──多話要對你說。」一句話中斷數次,顯是氣息微弱,已難支撐。 林寒青急急將手中白色丸藥,投入白惜香的口中。白惜香吞下了藥丸,左手緊緊抓住了林寒青,說道:「我要睡一會,坐在旁邊陪著我。」 林寒青道:「姑娘放心睡吧!在下坐在這裡就是。」 白惜香嘴角間泛起來一縷微笑,安然入夢。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之久,白惜香才由甜睡中醒了過來,睜開了惺忪睡眼,望望林寒青,笑:「你沒有走麼?」 林寒青道:「姑娘不讓在下離開。」 白惜香瞧瞧自己左手,仍緊緊抓著林寒青的手。不禁忸怩一笑,鬆開了左手,說道:「人在病痛之時,總希望有一個人陪伴,林兄不要見怪才好。」 林寒青笑道:「承姑娘看得起我,林某是榮幸得很,豈有見怪之理。」 白惜香長長吁了一口氣,道:「西門姑娘只要舉手之勢,就可以把我擊斃掌下。」 林寒青道:「但她智謀不如姑娘,處處為姑娘所制。」 白惜香道:「她心中半信半疑,雖然被唬住一時,但她明午還要再來,祇怕就不好對付了。」 林寒青心中暗道:這話倒是不錯,她既然能瞧出白惜香身罹絕症,自然也能瞧出白惜香不會武功,只是她想不出白惜香金針過穴之法,能激發生命中潛力,使她看起來如具上乘內功,但那西門玉霜亦是自信極強之人,她雖一時被白惜香唬了過去,但心中卻仍不甚服氣,此人孤傲自負,說不定會冒險一試,那豈不── 只覺由心底泛起一股寒意,不敢想下去。 白惜香輕輕嘆息一聲,道:「你在想什麼?」 林寒青道:「我在想如何對付那西門玉霜。」 白惜香道:「如若單以武功而論,素梅、香菊和你三個人聯手合力,也不是那西門玉霜的敵手。」 林寒青道:「還得姑娘想個辦法才是。」 白惜香笑道:「你可是很怕死麼?」 林寒青道:「西門玉霜所忌的只有姑娘一人,如若姑娘死傷在她的手中,豈不要大增她的氣焰,那時她得意忘形之餘,必在江湖上造成一番殺劫。」 白惜香淡淡一笑,道:「她縱然不殺我,我也是活不了多久啦。」 林寒青道:「姑娘縱然是非死不可,也該死一個安安詳詳,留給西門玉霜一個不解之祕。」 白惜香笑道:「那要如何一個死法呢?」言來笑容如花,似是全不把生死放在心上。 林寒青心中暗道:這白惜香當真是有些奇怪,看起來她對死不但是毫無畏懼,而且大有心嚮往之的樣子。 只見白惜香雙手一撐,坐了起來,突然說道:「咱們把西門玉霜關起來,好不好?」 林寒青道:「不成,她桀驁不馴,咱們又勝她不過,她如何肯束手就縛,情勢所迫,她勢必要冒險一拼,豈不是拆穿了姑娘不會武功的事?」 白惜香的精神,忽然間大好起來,一躍下榻,笑道:「走!我帶你瞧瞧去。」 林寒青道:「瞧什麼?」 白惜香道:「瞧瞧我經營的埋骨所在。」林寒青暗道:大禍臨頭,她似乎一點也不擔心,那埋骨地方,有什麼好瞧的?但又不便推卻,只好隨她身後行去。 白惜香微微一笑,道:「你心中好像很憂苦?」 林寒青道:「我為姑娘的生死擔憂。」 白惜香笑道:「如若西門玉霜聰明點,她明天會答應嫁給你,那時,我辛苦經營的埋骨之地,只好讓你們作洞房了。」 林寒青皺皺眉頭,道:「婚姻大事,權在父母,父母健在,我就作不了主意,你豈可擅作決定。」 白惜香笑道:「不要緊,你們成婚之後,我去給令堂講。」 林寒青道:「你怎知我母親一定答應?」 白惜香笑道:「我有信心能說服令堂。」 林寒青只覺一股怒氣,由心中泛了起來,冷冷說道:「你最好先把在下說服。」 白惜香眨動了一下大眼睛,笑道:「怎麼?我替你找了這樣一個美艷的媳婦,你不謝謝我,還要發我脾氣。」 林寒青但覺一股被羞辱的氣怒,直沖上來,怒聲喝道:「白姑娘,我林寒青一輩子討不到妻子,也不用你來費心,盛情心領了,在下就此別過。」抱拳一揖,大步下樓而去。 白惜香急急轉身追上叫道:「林相公──」伸手一把抓住了林寒青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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