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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〇


  放眼一看,白玉梅立足之横技不过竹筷般粗细,弱不禁风已极,然而在上面却不见丝毫颤晃,情知对方在轻功方面有极为深厚的造诣。心头不禁一凉,自己打算要留住对方的念头,只怕不能实现。

  白玉梅并未继续前跃,放低了声音说道:“尊驾请勿穷追。”

  凌震霄未立即答话,向公孙彤飞跃之处投以一瞥,然后说道:“公孙彤在稍后树之上,左腾右闪,分明是遭到了五毒之困,你也最好不要白费气力。”

  白玉梅并未去察看公孙彤的处境,却回头去着那秦羽烈。

  只见秦羽烈几番跃起,几番又被柳南江迫回地面。想踏上枝头的机会都没有。

  凌震霄道:“你不必看,那秦羽烈绝难脱出柳南江的围困。”

  白玉梅道:“尊驾想怎么样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想先请教该对你如何称谓?”

  白玉梅道“我姓白名玉梅,至于称谓,悉听尊便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那么,凌某不妨称你一声白姑娘。不知是否可以?”

  白玉梅道:“以尊驾偌大年纪,似无不可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南江那娃儿称你姨娘不知是何缘故?”

  白玉梅道:“因我姓白名与他母亲只有一个梅字之差,而他又是幼失母爱。在终南山中不期相遇,承他抬爱,故以有此姨娘之称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白姑娘可是真心视他如子侄?”

  白玉梅道:“自然是真心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白姑娘是否知道小女和南江娃儿已有白首之盟?”

  白玉梅道:“意料中事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既然如此,凌某人对白姑娘受那公孙老儿的驱使,就大为不解了。”

  白玉梅道:“凡事皆有天意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莫非有何苦衷?白姑娘不妨坦白以告。”

  白玉梅冷声接口道:“请勿追问,也请尊驾不要穷追。”说罢,复又弹身而起。

  凌震霄也纵身自枝头跃起,人在半空如大鹏展翅般双臂平伸,大喝一声,道:“白姑娘慢走一步,否则凌某被迫只有处下煞手了。”

  白玉梅果然又在原来立足的横枝上落下,冷声道:“难道尊驾不顾令媛的死活了。”

  凌震霄重又落下枝头,道:“生死有命,若是菲儿向中注定有此一劫,为父者也奈何不得。不过,白姑娘与那公孙老儿声同一气的原因,凌某人却想弄个清楚。白姑娘要走请便,可得交待一句话?”

  白玉梅道:“此中内情,暂时不便对外人言宣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事关菲儿生死,凌某怎能算是外人?白姑娘果有苦衷,凌某人绝不过分为难。如果白姑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……”

  白玉梅接道:“凌长风可是你的儿?”

  凌震霄道:“不错。”

  白玉梅道:“秦茹慧姑娘正和他在一起,想必尊驾也知道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不错,这又有什么关系?”

  白玉梅道:“秦茹慧就是我的亲生骨血,如果令媛有了三长两短,不妨由她抵命。”语声一落,人已如鹰隼冲天般飞起,越过好几棵桃树,落在十丈开外。她那种轻灵已极的身法,不禁使凌震霄呆了一呆。

  他果真未再穷追,重落回原处。

  柳南江和秦羽烈正相互僵持,前者既未发动攻击,后者也没有再飞身而起的打算。

  秦羽烈一见凌震霄去而后回,不禁沉声问道:“尊驾听任那公孙总管离去,却单独留下秦某,到底有何意图?”

  凌震霄扬手一挥,示意柳南江离开,然后说道:“凌某人想乘此机会和秦堡主说几句话,不仅对凌某人有益,对堡主也有好处。”

  秦羽烈愣了一愣,才点了点头,道:“秦某洗耳恭听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究竟谁是祥云堡的主人?”

  秦羽烈道:“自然是秦某人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秦堡主不觉得功力比那公孙总管要相去一大截吗?”

  秦羽烈久久不语,半晌,才呐呐道:“秦某人至今方知公孙总管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凌某人察颜观色,也发现秦堡主是受了蒙骗。比如说,公孙彤联络那姓白的女人劫走了小女凌菲之事,堡主就未必知情。”

  秦羽烈道:“秦某委实不知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那么,当年在‘七柳斋’中行凶之人究竟是谁?”

  秦羽烈愣了一愣,却未答话。

  凌震霄又道:“凭堡主的身手,似乎不是那杀人的凶手。”

  秦羽烈道:“既知秦某不是杀人凶手,又何必明知故问?”

  凌震霄道:“可是,那方玉佩却在堡主的手上,凌某怎能不问?”

  秦羽烈道:“玉佩已经到了尔等手上,而尊驾也不会死,大可不必再追问了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凌某只知死者是身中风林十八掌的掌力而心脉震断丧生。当初原以为凶手是竺道台,殊不知公孙总管也会那风林十八掌。因此凌某只得请教秦堡主了。”

  秦羽烈道:“说来尊驾也许不信,秦某也不知当年在‘七柳斋’中行凶之人为谁?”

  凌震霄道:“当真不知?”

  秦羽烈道:“秦某绝未诳言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那么,玉佩从何而来?”

  秦羽烈大大地一愣,良久,才缓缓地摇头说道:“恕难奉告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堡主是真心要淌这趟浑水了?”

  秦羽烈道:“此话怎讲?”

  凌震霄道:“祸从根起,自三老峰头肖三先生被击落万丈深渊开始,这方玉佩就一直是匿祸的根苗,凌某自然要追问。”

  秦羽烈道:“目下已无人过问尊驾当年谋夺玉佩而杀肖三先生之事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别人不问,凌某人却要问,因凌某并未杀害那肖三先生。”

  秦羽烈道:“这就奇了?”

  凌震霄道:“凌某自知未曾击中肖三先生要害,而且肖三先生坠下深渊的方向与凌某出掌的去势也大不相同。凌某当时虽得了玉佩,却想不透因何有人在旁暗施手脚。”

  秦羽烈道:“有人在暗中向那肖三先生袭击吗?”

  欧阳白云插口道:“不错。老朽适巧路过三老峰头,因见凌兄和那三君子肖云达发生争执,故在一套偷觑,无意中看见有人出手暗袭那肖三先生。可惜不曾看清那厮是谁。”

  秦羽烈道:“那人目的为何呢?”

  凌震霄道:“想必不便明目张胆杀害肖三先生,故而先使凌某背上黑锅。”

  秦羽烈道:“尊驾倒说得煞有介事。”

  凌震霄道:“只要秦堡主说出那方玉佩从何而得,事情便可水落石出。”

  秦羽烈突然垂首木立,默默无声。半晌,才缓缓抬起头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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