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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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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两只袖袋内的香料悉数倾出在几上,堆成一堆,约莫有三、五斤之多。 白玉梅亲手拿过一个茶碗,装满了香料,取火引燃,向那二名丫环吩咐道:“你们快点扶凌姑娘到我房中歇下,将这碗香料置放榻前小心伺候,我和福儿还要说几句话。” 那二名丫环连声应是。 凌菲既然嗅入香气,心智暂时恢复,自然听得懂白玉梅的话中含意,显然是有什么话要背着和福儿详谈,也就立即起身作礼告别,和那二名丫环退出大厅。 待凌菲去远,白玉梅才放低了声音,道:“福儿,你可是要去会南江?” 福儿点点头,道:“是的。冷老魔以为晚辈真的中毒,因而唆使晚辈前去杀害柳相公。” 白玉梅道:“南江和秦姑娘、欧阳姑娘,还有仙仙姑娘同住在鼓楼前一家‘高升店’中,你立刻就可以去找他。不过……”语气一顿,接道:“见着他们,千万别提起到这儿来过。 福儿一愣,道:“连对柳相公也不能提吗?” 白玉梅道:“绝不能提。目下有许多事尚要瞒着他,免得乱了他的方寸。” 福儿道:“夫人怎会住到这里来的呢?” 白玉梅道:“别问……”语气一顿,接道:“福儿,你来时可曾看见大厅门前高挂的匾额。” 福儿点点头道:“看见了,晚辈正请教夫人,那诛恶二字。” 白玉梅接道:“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将要在此揭开,恶徒要在此处授道,所以这里名为诛恶堂,明白了吗?” 福儿道:“是哪些恶徒呢?” 白玉梅道:“福儿,目下我是不能告诉你的。” 挥一挥手,接道:“天已微明,你可以走了。” 福儿向怀中摸出一个锡箔小包,道:“这里有两粒药丸,请夫人立刻给凌姑娘吞服一粒,三日后再给她吞服一粒。” 白玉梅接在手中,接道:“这药丸有何用处?” 福儿道:“中了乱神散毒性的人,必须每隔三日吞服一粒,才能保命。” 叹息一声,接道:“这两粒药丸也只能保住六天,不知道六天之后该怎么办?” 白玉梅喃喃道:“六日之后,只怕武林已太平无事了。” 福儿道:“纵然如此,凌姑娘仍难免……” 白玉梅接道:“各有祸福,你也不必如此为凌姑娘烦忧,快些走吧!” 福儿一愕道:“晚辈去了。” 白玉梅再三叮咛,道:“福儿,切记休向南江提起你曾到此来过。” 福儿道:“晚辈记住了。”话声未落,人已出了大厅。 无须旁人为他开门,几个起落,人已越墙而出,落在街心。 此刻长街之上,虽然仍是无一个行人,而天色却已大亮了。 福儿定定神,迈开大步向鼓楼前行来。不久,就看见了高升店油纸风灯。 福儿正待前去拍门,蓦见一个人影如疾矢般自南面扑来。 福儿眼尖,一看那身灰衣,就知来者是冷老魔的爪牙,何况来人又是从南观七柳斋的方向扑来,因而福儿更加肯定。 为免节外生枝,福儿也来不及上前拍门,小腿一弹,就越墙进入了“高升店”。 旅店中悄然无声,客人未起身,店家想必也还在甜梦未醒。 福儿不禁暗暗发证,柳南江住在哪间客房呢?总不能逐一拍门查问呀? 就在他一怔神之间,蓦见一个壮大汉越墙而入落在他的身边。 就是方才在长街上所见的疾弃之人!福儿料得不错,果然是冷老魔手下的一名武士。 福儿心头未免暗暗感到吃惊,表面上却力持镇定地低喝道:“你来作甚?” 那武士低声道:“老主人特讼属下前来传令,要小爷立刻回七柳斋。” 福儿心头如风车般一车,走近一步,道:“你待怎讲?” 那武士道:“老主人要小爷立即回去。想必是拿错了药丸。” 那最后一句,分明是要挟之言。 福儿暗中思忖!想必凌菲逃走,香料被窃有人被杀之事也已被冷老魔所察,因而怀疑到自已的头上,想要迫截回去加以盘诘。 在他沉思之间,那武士又低声道:“药丸拿错,关系小爷性命,请快回转。” 福儿唔了一声,又点了点头,然而他那小小手指却飞快地点向那武士的璇玑大穴。 那武士连哼都不曾发出,就摔倒在地上,刹时气断殒命。 福儿冷眼一扫,院中并无人迹,于是又小掌连挥,将积雪扫开一个大坑,将那武士的尸首踢入坑中,再用积雪盖上。 如依照冷如霜之命,重回七柳斋中,无异再投虎穴,难卜命运,悍然拒绝,来日又难回。是以福儿才决定杀那武士灭口。 福儿自信那个被他点了死穴的男女绝无一人能在死里逃生,如是冷如霜就未必会肯定是他救走凌菲,杀死那五名歹徒之人。 福儿如此并非畏惧冷如霜,而是想保持他与冷如霜之间的微妙情势,来日或有需要重返魔窟,可加以利用。 埋藏那武士的尸首之后,福儿拍拍手,又掸了一掸长袍上的泥土,正待转身,蓦听一个尖细的声音,道:“杀人还要灭迹,小小兄弟!你真够狠的!” 福儿心头暗惊,却分外沉缓地转了过来。心头惊色顿时全消,喜道:“原来是秦姑娘!” 那人是秦茹慧,施施然退了一步道:“福儿,你认得我?” 福儿笑道:“自然认得,冷老魔的毒药厉害,却还难不倒我哩!” 秦茹慧奇道:“真的!” 福儿连连走前几步,放低了声音说道:“柳相公现在何处?” 秦茹慧一招手,道:“快随我来。” 领先向内院走去。 穿过拱门,步上一条长廊,来到一座上房门口停下。 向房内一指,道:“柳相公就住在这里,你自己拍门吧!” 不待福儿拍门,房内的柳南江已打开房门,问道:“秦姑娘带谁来了?” 目光瞥见福儿,不禁振声接道:“福儿是你?” 福儿转头向秦茹慧笑道:“有劳秦姑娘带路,小人要和柳相公说句话,请姑娘先一步回房吧!” 秦茹慧笑道:“福儿,你这张小嘴是那样甜得死人,你俩分明是有什么隐秘话要说。进去吧!我可不想听哩!” 皓腕一扬,将福儿推进了房内。复又伸手将房门也拉上了。 柳南江日前虽与福儿隔窗以传音术交谈,心中毕竟未敢全信,是以口气犹疑地问道:“福儿,你当真未曾中毒吗?” 福儿:“自然是真的。” 柳南江道:“如今回来……” 福儿接道:“是那冷老魔教我回来的。” 接着他就将来龙去脉细述一遍。不过,他却绝口不提凌菲!自然也不会提到白玉梅目下也在长安。他深信白玉梅所言不会是耸人听闻,内中必有隐情,说出来也许真会乱了柳南江的方寸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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