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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只听得“叭叭叭叭……”一连串脆响。

  欧阳玉纹手中的黑竹竿伸得笔直,纹风不动。而秦茹慧的身形却一直旋转到丈余开外的合之一隅,方才停住。

  柳南江看在眼里,差一点惊呼出声。

  原来欧阳玉纹手执竹竿所运的招式,竞是一套堂堂正正的剑法。

  这套剑法名唤“莲台七式”,与秦茹慧所施展的“归真剑法”并列佛门两大最高绝学。

  这两套剑法传闻均已失传,而今天却同时出现在两个纤纤玉女之手,怎不令柳南江吃惊?

  ▼第二回 指引迷津

  此刻,台上是一个相持的局面,一个是娥眉挑竖,抱剑而立;另一个则手持竹竿,意态悠闲。

  从神情上看,就知秦茄慧已落后手,双方都是施展佛门绝学,由于功力的深浅有别,而有了强弱之分。

  “祥云堡”总管公孙彤虽然仍是正襟危坐,不动声色,但从其凛重的神色一望而知其内心并不如外表沉静。

  两姝对恃一阵,蓦听秦茹慧发一声轻叱,突地抖腕递剑,欺身上步,银光闪处,刷……刷……刷……一连三剑,人到剑至,迅如电光石火,威猛绝伦。

  欧阳玉纹竹竿一抖,一道乌光顿入对方万朵剑花之中。

  人影晃动,剑气飞旋,举座群豪根本看不清二人的身形,只见一围银光,一围乌光,在台上圈来绕去。剑身与竹竿相击时“叭叭”脆响,时有所闻。

  只一瞬间,台上就有了急剧变化,只见乌光大滥,而银花却只隐约可见。毫无疑问,秦茹慧已居下风,情况岌岌可危了。

  一直不动声色的公孙彤,略显紧张之色地站起来。

  三位公证美妇已纷纷起身,满面张惶之色。

  那位丑老人自从将竹竿抛给欧阳玉纹之后,就不曾再向台上看过一眼,一直倚在台脚抱着葫芦痛饮。此时,对公孙彤和三位公证美妇霍然起立,仍是视若未睹,豪饮如故。

  就在全场陷入一片紧张气氛之际,一声如黄钟大吕般的喝声自举座群豪的身后响起:“停手!”

  举座之人无不回头望去,只见一人年约五旬上下,身着腥红大氅,由四个彪形大汉簇拥着自广场入口处疾步而来。

  这一声暴喝,台上立将分胜败见生死的欧阳玉纹和秦茹慧立即撤招收势,各立一边。

  全场豪客,似是被这不速之客的气势所镇,一片默然,无半点声息。

  来人先向台上的欧阳玉纹漫不经心地瞅了眼,然后昂视阔步地走到公孙彤面前,沉声问道:“总管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  公孙彤早已起立相迎,见问连忙回道:“启禀堡主,经三位公证人评判,这位欧阳玉纹姑娘与茹慧小姐不相上下,同时进入决选,故再比武一场,以决定孰为群芳之后。”

  公孙彤一回话,众人立刻明白,原来此位不速之客竟是“祥云堡”堡主秦羽烈。

  秦羽烈听公孙彤一说,弗色然不悦,道:“这是什么话?主与客斗,传扬开去。岂不被人议论我‘祥云堡’不但慢客,而且欺客。”话声中,一提大氅,随势纵到台上,面对台下站定。环目四下一扫,双拳当胸一抱,行了个罗圈揖,然后扬声发话道:“秦某此次筹办武林群芳赛会,旨在集五湖四海、三山五岳的高朋好友于一堂共叙情怀。不意秦某因俗务所羁,远赴关外,未及赶回,险与各位失之交臂……”向台四侍立的手下打个手势,接道:“秦某虽晚归一步,幸尚能与各位把盏一唔,来!迟了按例罚酒三杯,取酒来。”

  下人早已捧过一方银盘侍候,盘中盛放美酒三盏。

  秦羽烈把盏一举,道:“秦某这里先干为敬……”

  一口气连干三杯。举座群豪见这位堡主举止豪迈,说话分寸有礼,均颇具好感。一阵喝彩后,纷纷起立回敬。

  凌菲哼一声,道:“这年头越是做得假,人越信得真。看样子,这位堡主倒是深得人心。”

  柳南江淡淡一笑,道:“真耶?假耶?断论不要下得过早,但看这位秦堡主如何发落这件决选公案……”

  一语未尽,台上的秦羽烈向座间敬完了酒,已开始处理这件事了。

  只见他面色一沉,向乃女斥责道:“茹慧越来越放肆了!做主人的唯恐待客不周,你反而动刀使剑迎客,这成何体统?还不快与我退下!”

  秦茹慧被骂得泪眼滂沱,心中虽有无限委曲,却又不敢与乃父顶撞,只得掩面黯然退去。

  秦羽烈斥责乃女退去后,方才容颜一变,满面含笑,面对座间,道:“身为东主之道,敬客为先,哪有以兵刃食客之理?幸非秦某赶回,必将贻笑方野。秦某对小女疏于管教,今愿当众向这位欧阳姑娘致上歉意。”

  双拳当胸一抱,向欧阳玉纹深深一礼。

  欧阳玉纹想闪躲已是不及,连忙检衽回敬,口中连声道:“不敢!不敢!”

  群众一见秦羽烈已是半百之年,竟然肯向一个年不满二十的姑娘屈理致歉,真是通情达理,莫不扬声称赞。

  凌菲似是对秦羽烈胸怀成见,嘴唇一撇,满面不屑之色:“假仁假意,不知道耍的什么鬼心眼?”

  柳南江盾尖微蹙,道:“凌兄说话太嫌直率了吧?这种场合……”

  凌菲大言不惭地接口道:“来者不善,小弟既然敢说,也就不在乎!”

  秦羽烈朗声道:“这位欧阳姑娘不仅风范绝代,而且武功超群,秦某现以主人身份郑重宣布,欧阳玉纹姑娘已当选当今武林群芳之后。”因此,一经秦羽列宣布后,全场欢离雷动。

  柳南江微微颔首,喃喃自语道:“欧阳姑娘可说当之无愧!”

  凌菲冷笑一声,道:“如果是我,才不要这份荣衔,倒像是人家为了敬客而奉送的。

  这时,台上的秦羽烈业已手拿一座用珍珠打造的后冠,在彩灯火炬的照射下,耀眼生辉。

  秦羽烈将手中后冠一举,道:“秦某谨代表各位向群芳之后加冕……”

  正当秦羽烈手中的后冠堪堪触及欧阳玉纹秀发的一瞬间,一直身倚自脚,抱着葫芦痛饮的丑老人,突然大喝一声,道:“慢着!”

  一声低沉有力的叱喝才出口,人已横到秦羽烈与欧阳玉纹之间。

  他左手仍然托着葫芦,右手却已搭上了后冠,轻轻一提,将秦羽烈推得退后半步。

  秦羽烈暗中骇异已极,后冠虽系纯银打造,但却脆弱已极,对方透过这座后冠,暗施内力,迫使自己后退半步,而后冠却丝毫未损,这份放放自如的内家功力可说已达炉火纯青的境地。

  秦羽烈虽然被迫退后半步,却退得不显眼,令全场群豪看不出一丝破绽。骇异之余,连忙一定心神,含笑问道:“有何见教?”

  丑老人醉眼迷离,声调清晰,道:“言教不敢,老头儿有一点意见。”

  秦羽烈道:“愿聆高见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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