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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六


  萬良道:「周兄有否饑餓之感?」

  周正道:「不錯,兄弟早已有些饑餓了。」

  萬良道:「好,咱們找那閒雲大師,要些食物之用,先飽餐一頓再說。」

  周正道:「咱們失蹤了一晝夜,范姑娘自然早知道了。」

  萬良道:「是啊!也許此刻那范姑娘正在地窖之外,想法子營救咱們。」

  周正回目望了閒雲大師停身的角落一眼,緩緩說道:「張姑娘學習武功,似正在緊要關頭,咱們最好別去驚擾他們……」

  語聲未絕,突聞一陣冷笑聲,傳了過來。萬良一驚而起,流目四顧,冷冷說道:「什麼人?」

  只聽一個柔細嬌甜的聲音,傳了過來,道:「周堂主,凡是背叛神君之人,有誰能逃得死亡之危?」

  周正失聲叫道:「聖宮花相。」

  那嬌柔聲音應道:「不錯……」

  語聲微微一頓,又道:「不但本座在此,而且神君大駕馬上就到,你背叛聖宮之事,本座已用飛鴿傳信,報於神君,神君為此,大為震怒,親率護駕八童,兼程趕來此地,日落之前,當可到此。」

  黑暗中萬良隱隱覺出那黃鶴周正,全身在微微抖顫。兩個紅衣劍手,更是嚇的站立不穩,齊齊向後退去,靠在牆壁之上。

  萬良高聲說道:「姑娘聲音清晰,想必也在地窖中了。」

  那聖宮花相冷冷說道:「不錯……」

  一道燈光直射而入,地窖一角,突然出現了一個五寸見方窗口。萬良心中暗道:原來這地窖中還有套間。

  但聞那花相接道:「你們被困於此的消息,已然被那姓范的丫頭知曉,此刻,她正率人在地窖外面設法,想攻入地窖之中,拯救你們,但她卻不知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,待神君大駕一到,先收拾了那姓范的丫頭,再來收拾你們。」

  萬良正待開口,那聖宮花相已蓬然一聲,關上了窗門。

  萬良急急說道:「周兄,范姑娘已然趕到了地窖之外,正設法救咱們脫險,但這地窖曲折迴旋,范姑娘一時之間,只怕難以找到他們出入的密門,兄弟之意……」

  凝目望去,只見周正瞪著雙眼,呆呆出神,不禁一皺眉頭,說道:「周兄……」

  他一連呼叫數聲,不聞周正回答之言。萬良暗暗嘆息一聲,忖道:聖宮神君當真有如此厲害麼?以黃鶴周正在武林中的身份,竟然嚇得神昏意亂,茫然無措。當下提高聲音,說道:「周兄!」

  周正如夢初醒一般,啊了一聲,道:「什麼事?」

  萬良道:「周兄,可曾瞧到壁間燈光麼?」

  周正道:「好像瞧到了。」

  萬良微微一怔,道:「好像瞧到了?那是說周兄沒有瞧清楚了。」

  周正不理萬良問話,卻自言自語的說道:「如若聖宮神君,當真的趕了來,咱們被他生擒處死,那就先行自絕好了。」

  萬良輕輕嘆息一聲,道:「周兄,在下有件不解之事,想請教周兄?」

  這幾句話,說的聲音甚大,黃鶴周正聽得字字清晰,鎮靜了一下心神,道:「兄弟知無不言。」

  萬良道:「周兄神志清醒了麼?」

  周正道:「兄弟一直很清醒啊! 萬兄有何指教,儘管請說。」

  萬良道:「一個人能死幾次?」

  周正道:「亙古以來從未有死亡兩次之人。」

  萬良道:「這就是了,千古艱難唯一死,周兄可以自絕而死,何以不以有用之身,和他決個勝敗?」

  黃鶴周正道:「話是不錯,只是那聖宮神君,神君……」

  提到聖宮神君之名,周正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,口還打顫,說不清楚。

  萬良心中暗道:黃鶴周正,在武林中也是叫得響的人物,想不到竟然是如此一個膿包,心中激動,高聲說道:「周兄,那聖宮神君是不是人?」

  周正道:「自然是人了。」

  萬良道:「既然是人,周兄何以如此怕他?」

  周正輕輕嘆息一聲,道:「非是怕他,實是咱們沒有和他拼命的機會。」

  萬良道:「一刀和十刀,同是一死,既不畏死,天下還有什麼可怕的事。」

  周正道:「萬兄不信兄弟之言,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,唉!也許萬兄見到那聖宮神君之後,就知兄弟所言非虛。」

  萬良還想反駁,但想到出口之言,大使周正難看,又強自忍了下去。

  只聽張玉瑤的聲音,傳了過來,道:「諸位可曾找到那開啟閘門的機關麼?」

  萬良回頭望去,只見張玉瑤站在身後,當下答非所問說道:「姑娘可曾學會了那閒雲大師的武功?」

  張玉瑤嘆道:「那龍劍鳳掌,深為博大,我雖得那閒雲大師細心傳授,但只能記其概要,不解精義何在。」

  萬良道:「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、奇遇,繼絕學,立大功,還望姑娘多多用心。」

  張玉瑤道:「我已用盡了心力……」

  只聽蓬然一聲大震,傳了過來,打斷張玉瑤未完之言。

  萬良喜道:「范姑娘已經找到了閘門前面。」

  周正道:「咱們擊打閘門吧!」

  萬良道:「不錯。」揚手一掌,拍在閘門之上。但聞蓬蓬蓬三聲連響,傳了進來。

  萬良笑道:「果然,范姑娘已經找到閘門前面。」

  黃鶴周正輕輕嘆息一聲,道:「縱然是范姑娘大駕親到,只怕也難是那聖宮神君之敵。」

  萬良知他已在聖宮神君的積威之下屈服,聞他之名,早驚心喪魄,毫無鬥志。不再言語,揮掌在那閘門上,擊了三掌。

  大約過了一頓飯工夫之久,那緊關的閘門,突然升了上去,一道燈光,透了進來。黃榮、高光,各舉著一隻燈籠,大步走了進來,緊隨著左少白佩劍、掛刀,行入地窖之中。范雪君臉垂面紗,扶著范雪儀肩頭,緩緩走了進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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