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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三


  石鐵英略一沉思,道:「不錯,就在下記憶所及,那綠衣女子,一直和在下等保持著一丈左右的距離,除非她能使她短劍轉彎,遙發出這柄『仇恨之劍』,刺入了梁子平的心臟要害,但在下自信耳目,尚不致壞到如此程度。」

  尚不同道:「如此說來,左少白沒有機會,那綠衣女也沒出去,那唯一可疑的,就是金鐘道長了。」

  正忖思間,突然馬元福說道:「諸位之見,無不有理,但在下還有一個奇想,除了上述原因之外,那兇手或是仍在大廳之中。」

  此言一出,群豪都不禁心中一跳,目光四下亂轉,似是隨時隨地,都有『仇恨之劍』飛來一般,當真是風聲鶴唳,草木皆兵。

  尚不同道:「這話也有道理,那『仇恨之劍』在咱們這許多眼睛之下傷人,而且一擊中了要害,如非接近那梁子平,實是有所不能,左少白和那綠衣女,既無機會,最為可疑的是金鐘道長,不過,除了金鐘道長之外,此廳之中,所有之人,都難免有被疑的可能,首先是石鐵英!」

  石鐵英訝然道:「我……」

  尚不同道:「你離那梁子平最近,如果暗中出手,別人自是無法瞧到。」

  石鐵英冷笑道:「胡說八道!」

  尚不同道:「石兄不要誤會,兄弟只說你是可疑,並非指石兄就是兇手。」

  石鐵英道:「如我說你尚掌門最是可疑之人呢?」

  尚不同道:「不錯啊,兄弟自然也包括在內了……」

  語聲微微一頓,目光轉注那一身孝衣的宇夫人身上,道:「若說以站的方位而論,宇夫人是第二個可疑的人物。」

  那身著麻衣的宇夫人,望了尚不同一眼,道:「我不知你在說些什麼?」

  尚不同道:「在下在研判那暗用『仇恨之劍』的兇手。」

  宇夫人冷冷說道:「不知這與我何干?」

  尚不同道:「梁子平在這廳中被殺,凡是在這廳中的人,誰也脫不了干係。」

  飛叟胡梅接道:「眼下的急要之事,一是對付那左少白,一是搜查那使用『仇恨之劍』人的下落。」

  尚不同道:「兄弟不是在尋麼?」

  胡梅道:「兄弟瞧不出尚大掌門的作法,與追查兇手何關?」

  尚不同道:「真金不怕火煉,你胡兄也是重要的嫌疑之人。」

  胡梅冷冷道:「兄弟一直守在這裏未動,又是首先和那左少白動手之人。」

  尚不同道:「可是這也無法說明,不是兇手的絕對證據。」

  尚不同目光一轉,望著馬氏兄弟,道:「這就輪到你們了。」

  馬元福哈哈一笑,道:「難道我們兄弟要自找麻煩,賺上諸位一筆喪葬費麼?」

  尚不同道:「人人都有嫌疑,你自然也不完全沒有……」

  他語聲微頓,又道:「自然是弟弟比哥哥的嫌疑大些。」

  馬元壽怒道:「我的嫌疑最大?」

  尚不同哈哈一笑,道:「那是因為你站的角度,如若行起兇來,要比令兄方便多了。」

  馬元壽道:「尚兄不可含血噴人,需知此等玩笑,不是兒戲,一旦傳揚開始,想再防止,實是有所困難。」

  尚不同哈哈一笑,道:「這是令兄的主意,說咱們室中之人,都有可能是那暗用『仇恨之劍』的兇手。」馬元福道:「尚兄繞了這麼半天彎子,原來是要和兄弟過不去。」

  尚不同道:「兄弟的話,是可真可假,諸位仔細的想一想,今日情形,咱們不難找出那兇手是誰了。」飛叟胡梅道:「在下亦有個奇怪的想法。」尚不同道:「領教高見?」

  胡梅道:「在下雖未去過七星會江南總分堂過,但想來定然是防守的十分嚴密。」

  身著麻衣的宇夫人道:「不錯,方圓十里內都有我們埋伏的暗樁,只要那人進了我們十里幫界,他的一舉一動,就在我們的監視之中。」

  胡梅道:「如此說來,在下這番推論,倒是可增長不少可能了。」

  馬元福道:「胡兄快些說吧!」

  胡梅道:「左少白和那綠衣女可能是兇手,咱們在場之人都有可疑,但那梁子平亦何嘗不可能是自裁的兇手呢?」馬光福道:「你說他自殺而死?」

  胡梅道:「不錯,他可能早已為那『仇恨之劍』的首腦人物收買,背叛了七星會……」

  尚不同道:「那他為何要自殺呢?」

  胡梅道:「所以,七星會江南總分堂的堂主,無聲無息的被人殺死,由此推斷,七星會江南總分堂中定有那『仇恨之劍』的內應,縱然不是梁子平,亦有他人。」

  石鐵英道:「胡兄只可姑妄言之,此事牽扯到本會聲譽,非同小可!」

  胡梅道:「好!你們也就姑妄聽之吧!如若那梁子平是『仇恨之劍』中人,又自知馬腳將要敗露,自裁而死,非無可能。」

  馬元福長長嘆息一聲,道:「看將起來,咱們今日是無法找個結果出來了,似這般猜忌的辦法,只怕是無補於事……」

  馬元壽接道:「家兄於西跨院中,為諸位備好一桌好酒,請諸位轉入西跨院中,咱們邊吃邊談如何?」

  尚不同道:「好!咱們是恭敬不如從命,有勞兩位帶路了。」

  馬元福當先而行,胡梅、馬元壽、石鐵英等魚貫而隨,尚不同走在最後。

  出了敞廳,轉入西邊跨院,果然酒菜已經擺好,這是一座精緻的小院落,植滿了花樹,一道藍色的圍牆,在巧妙的建築下,很自然的和他處隔絕。

  馬元福把群豪讓入廳中,說道:「諸位在此,可以自由自在的談笑。」

  尚不同奇道:「為什麼此處可以,別處不可?」

  馬元福道:「實不相瞞,這座跨院之中,到處佈有機關,外來之人,無法接近,咱們計議之事,也就不致外洩。」一面說話,一面肅客入座。

  尚不同端起酒杯,一語不發的連乾了三杯,才放下酒杯,說道:「那左少白乃白鶴堡中後人,已得他親口承認,他武功的高強,咱們都是親眼所見。就當時情形而言,那左少白確非『仇恨之劍』主謀人物,至低限度,是由另外一個人,在暗中策劃立謀……」他目光緩緩由群豪臉上掃過,接道:「那人既然想出了『仇恨之劍』這個古古怪怪的名字出來,而且刺殺對象,不分門派,似乎是整個江湖上,都是它的仇人一般,諸位請想想看,數十年來江湖上除了白鶴堡左家一門之外,還有哪一門派為我武林同道一舉滅門?」

  胡梅道:「兄弟倒想起一件事來,不知是否和這『仇恨之劍』有關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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