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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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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七章 初试好身手 左少白但觉鼻孔一酸,禁不住滚下来两行英雄泪水。他幼年饱经忧患,控制之力大大的超越了他的年龄,强自按下心中激动的情绪,凝神听去。 只听刘瞎子冷冷说道:“这个老夫一字不知。” 四戒大师又是一声深长的叹息,道:“老衲为此,奔走了数年之久,好不容易,才找到了刘施主的隐居之处。” 刘瞎子似已听得不耐,手中竹杖啪一声敲在地上,冷冷接道:“大师来此之意,可是想逼迫我刘某人吗?” 四戒大师道:“这个老衲不敢,但老衲费了数年之功,找出了刘施主的下落,只是想证实我心中一些疑问。” 刘瞎子似是已被四戒大师说动,语气大见缓和地说道:“什么疑问?” 四戒大师道:“昔年本派和天下各大门派联手追杀白鹤门一段公案,老衲心中至今存疑,只因当时众议已成,老衲和几位同门师兄,虽觉事情可疑,但因手中没有证据,又无法指出真凶,因此无法阻止,眼看着一段惊心动魄的惨剧,在武林中演了出来。” 刘瞎子冷漠地接道:“你既知事有可疑,为什么却不肯挺身而出,替那左鉴白辩几句呢?可是怕众怒难犯,惹火上身,烧了自己吗?” 四戒大师道:“当时情形,众情激昂,敝派掌门人,亦是被害人之一,代掌门户的一位师兄,心切掌门被害之仇,怒火高烧,已失去了自制之能,本门中规戒甚严,老衲如若出面阻拦,不但无济于事,恐还将火上加油,只好三缄其口,默然不言了。” 刘瞎子道:“你既然当时心有所疑,但却坐视一幕惨剧演出,如今已事隔十余年,还来问它作甚?” 四戒大师道:“正因那惨剧触目惊心,才使老衲寝食难安,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把真象公诸天下,替那白鹤门洗刷沉冤。” 刘瞎子冷冷说道:“白鹤门遭冤惨死一百余口,你如查出了真象之后,可要替他们报仇雪恨吗?” 四戒大师呆了一呆,道:“此事牵连广阔,老衲也算是造此惨案的凶手之一,但老衲却敢指日发誓,虽然参与其事,但却没有妄伤白鹤门中一人。” 刘瞎子冷冷说道:“你既不能替白鹤门一百余口的遭冤之人报仇,又是参与这场惨案凶手之一,查明了此事,徒增愧疚之心,我瞧你还是不问的好。” 四戒大师道:“天地间有浩然之气,武林中亦应有心存正义之人,老衲早已对此事有了怀疑之心,岂忍令白鹤门含冤千古,老衲既然无法为他们白鹤门一百余口含冤而死的人报仇雪报,但如将此事真象,公诸于武林之中,亦可稍安老衲愧疚之心,武林代有人才出,不乏正义执剑人,真象大白于世,那造出这场惨局的元凶罪魁,自会有人找他们清算这笔血债,老衲也算了去一桩心愿。” 刘瞎子忽然叹一口气,道:“少林派能被武林等作泰山北斗,并非无因,大师可谓有心人了。” 刘瞎子道:“世道沉沦,人心不古,刘某人再也不相信武林中有正义二字,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,大师你请便吧!” 四戒大师道:“刘施主请暂息心中不平之火,再听老衲一言如何?” 刘瞎子沉吟了一阵,道:“好吧!我就姑妄听之。” 四戒大师道:“白鹤门含冤之事,已成过去,百余口无辜人也不能死而复生,眼下老衲唯一能作的事,也就是替那白鹤门掌门人左鉴白洗雪沉冤,使真象公诸武林,但踏破铁鞋,寻遍天下,只有你刘施主一个人,知道内情,你如不肯说出,岂不使亡友死而含恨,百余口无辜人沉冤莫白了吗?” 刘瞎子黯然一叹,瞎眼中滚下来两行泪水。四戒大师合掌当胸,沉声说道:“阿弥陀佛,刘施主请三思老衲之言。” 左少白听得暗暗点头道:“这和尚,这几句话,倒是说的不错,不论白鹤门遭遇是何等惨,但这是非二宇,总得辨别清楚。” 只听刘瞎子缓缓说道:“你要问哪一桩事?” 四戒大师道:“凡是与昔年白鹤门有关的事,老衲都想知道,但望刘施主亦能畅言所知。” 刘瞎子竹杖在地上敲了几下,道:“茅舍简陋,无物待客,大师请入室中坐吧!” 四戒大师笑道:“出家人随遇而安,咱们就席地而坐如何?”缓缓坐了下去。 刘瞎子道:“如是昔年那少林掌门人是你,恐怕也不至闹出这幕惨剧了。” 四戒大师道:“当时情景,有如满弦之箭,不得不发,纵然是老衲掌理少林门户,也未必能阻止这幕惨剧。” 刘瞎子道:“大师要问什么?尽管问吧!我刘某知无不言。” 四戒大师沉吟了一声,道:“冰冻三尺,决非一日之寒,老衲心中虽然确信左鉴白无辜含冤,但现场情景,却又使人无法为他洗刷,如是有人陷害于他,那陷害布局的严密,实使人无懈可击,刘施主心中所知,必然极多,理来千头万绪,恐怕有不知从何说起之感,倒不如由老衲逐条问起,刘施主畅所欲言,来得条理分明,易找出事端因果。” 刘瞎子点头应道:“大师说的不错,但我刘某人必得先行说明一事,我那左兄含冤一事,那是毫无可疑了,但其中详细的经过,我也有很多未尽了解之处,不便乱说。” 四戒大师道:“我知道,那是有关左夫人,江湖上传言颇多,老衲也就是因此生疑。” 刘瞎子急声说道:“什么?大师之意,可是说我那嫂夫人,是一位坏人吗?” 四戒大师道:“她未必就坏,但她将是这段惨案中的关键人物。” 隐身在室内,暗中偷听的左少白,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,暗暗忖道:“难道白鹤门灭门惨祸,当真的牵涉了我那生身母亲不成?”但觉心中一片紊乱,不敢再想下去。 只听四戒大师说道:“刘施主和左鉴白,可是义结金兰的兄弟吗?” 刘瞎子摇头说道:“他是我救命恩人,唉!但他一直视我如兄如弟……” 四戒大师轻轻咳了一声,道:“这就是了,刘施主可识得那左夫人吗?” 刘瞎子道:“我在那白鹤堡,住了有五年之久,岂有不识左夫人之理?” 四戒大师道:“老衲要冒昧问刘施主一句,你和那左鉴白相遇之时,双目是否已盲?” 刘瞎子道:“没有,那时我双目尚完好。” 四戒大师道:“日后因何而盲?” 刘瞎子道:“和人动手,遭了毒粉所伤,落得个双目皆盲!” 四戒大师道:“你在那白鹤堡,受尽了左鉴白的敬爱,何以离堡而去?” 刘瞎子道:“左大哥虽然待我恩义如山,但那白鹤堡却非我久居之地。” 四戒大师道:“个中原因,可是和那左夫人有着关连吗?” 左少白只觉心头一震,几乎要失去控制,那四戒大师突然问出此等之言,决不是随便出口,难道母亲竟然是一位……但觉脑际一片紊乱,不敢再想下去。 只听那刘瞎子缓缓说道:“大师怎能这等问法?” 四戒大师道:“大丈夫难保妻贤子孝,老衲就事论事,尚望刘施主能够据实而言。” 刘瞎子道:“这个,这个……”他这个了半天,仍是这个不出所以然来。 但只这几个这个,已如万把利剑一般,刺入了左少白的心中,慈母亲情,历历如绘,几乎不敢再听下去。 四戒大师轻轻叹息一声,道:“老衲亦知此事和那左夫人名节有关,局外人实不便多问,何况那左夫人已然故世,不但刘施主不忍出口,就是老衲也是不忍探问,但事关白鹤门一百余口无辜冤魂,和左鉴白沉冤真象,老衲不得不问,刘施主也不能不讲。” 刘瞎子黯然道:“我在那白鹤堡住了五年,和左大哥相处的情逾骨肉,左大哥英雄肝胆,视我如弟,我们之间,无所不谈,他一心要把白鹤门,整理出一番气象,卓立于武林之中,常和我谈起整理白鹤门的大计,我亦是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,只有这一件事,却未曾对我那左大哥说过。” 四戒大师似是怕打扰了刘瞎子,口齿启动,欲言又止。但闻刘瞎子叹息一声,接道:“我那左大嫂,平日看去,是一位品貌端庄的贤良夫人,左大哥待我情义深重,不避内外,经常邀我到内院中吃酒谈心,商谈大事,因而我和那左夫人,十分熟悉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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