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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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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阵呼喝之声,群豪齐齐挥动兵刃,攻了上来。 左鉴白右手开山刀一招“横扫千军”,划出一道银光,一阻强敌攻势,左手匕首夹在刀光之中,点了出去,刺向飞叟胡梅的前胸。 原来此人轻功最好,当先冲了过来。 左继白一咬牙,拉着左少白,口中却对左文娟道:“二妹,咱们不能有负父母之望,你走在前面,帮弟弟开道。” 左文娟满面泪痕,应了一声,当先踏上那突出的石径上,向前走去。 左继白左手一用力,把左少白推上石径,说道:“弟弟,左氏一门,你的福缘最厚,你要好好的珍重。” 左少白茫然应了一声,慢步向前走去。 左继白举手拭去脸上泪痕,回头望去,只见左鉴白已然横尸地上,只余下母亲一人,形同发疯一般,左右双手,各握一柄长剑,乱刺乱砍。 原来那左鉴白伤势奇重,失血过多,全凭深厚内功,支撑着未倒下去,适才又和飞叟胡梅,硬拚两招,伤口又迸裂甚多,被胡梅八卦铁牌封开金背开山刀,架开匕首,踢了一脚,栽倒地上,金钟道长左手一伸,想点他穴道,准备生擒,却不料左鉴白奋起最后余力,扬起匕首刺去。 金钟道长想不到他在如此重伤之下,仍有反击之力,微微一怔间,匕首已然近身,匆忙间闪避已自不及,只好一施右手长剑扫了过去。 左鉴白余力已尽,不如金钟道长手中剑快,寒风划过,拦腰被斩作两段。 这不过是眨眼间时光,左继白推弟弟上了石径回头望时,那左鉴白早已横尸地上,他怕惊动了爱子,分散心神,剑光横斩腰身而过,竟是咬紧牙关,连哼也未哼一声。 左继白只觉胸中热血沸腾,右手软鞭一探,正待冲上去相助父亲,瞥见那少林和尚手中的月牙铲一闪,金铁交鸣声中,震飞了母亲左手的长剑,紧接飞叟胡梅手中的刀光一闪,刺入了母亲的后背。 胡梅拔出短刀,一股鲜血喷了出来。 左夫人也和丈夫一般的咬牙苦忍着痛苦,一言未发的倒在地上死去。 左继白移动脚步,突然又收了回来,回顾了弟弟一眼,只见他右手中提着一柄金剑,慢慢的向前走去。 他想到父亲谆谆的嘱咐,要他们留下生命,为左家保留下一脉香火。 他咬一下牙齿,移动了一下身子,挡在石壁前面,这是一片最有利的拒敌地形,一面临深壑,一面有峭壁,他只要能挡住正面之敌,强敌虽是多,也难破壁越涧,追赶弟妹。 只听一声冷漠的声音,说道:“小娃儿,还不快些放下兵刃,束手就缚,等待什么?” 左继白强行压制下心中激动,冷冷说:“左氏子弟,头可断,血可流,却不能忍得屈辱。” 这几句说的慷慨激昂,逼近他的群豪,都听得暗暗敬佩,心中赞道:“此人小小年纪,临敌行事,颇有父风,当真是虎父无犬子。” 飞叟胡梅一举手中的八卦铁牌,道:“不知死活的小娃儿,你自信比得过你那爹爹么?”右手短刀,陡的点了出来,直到左继白的握鞭右腕。 左继白右腕一挫,缩回半尺,左手长剑圈了过来,拦腰横斩。 飞叟胡梅手中铁牌一收,护住身子,疾落风轮的一个急转,“当”的一声,铁牌挡开了左继白手中长剑,人却借势闪了过去。 这是八卦门中的有名的绝技叫作“八卦遁”,能在兵刃交错之中,闪穿重重拦截而过。 左继白大吃一惊,高声叫道:“弟弟小心……”眼前寒光一闪,一柄长剑,已到胸前。 他右手软鞭,在这近身相搏之中,已是无法施展得开,左手长剑疾施一招“白鹤剔翎”,金铁交鸣声中,挡开刺来的长剑,右手一抖“神龙摇头”扫了出去。 仔细看去,那一剑刺向前胸之人,正是金钟道长。 这时,十数条人影,一齐涌了上来,人人想学九大门派中的三招绝活,个个奋勇争先。 左鉴白的人头,早已为那身躯高大的少林和尚割了下来,系挂腰间,左继白既痛父母惨死,又担心弟妹难渡过“生死桥”,手中软鞭、长剑,交相急攻,挡住蜂拥而上的群豪,人却回头望去。 只见左文娟手中长剑飞舞,和飞叟胡梅,激战在峭壁间突出的石径上。 飞叟胡梅武功虽然高过左文娟,但八卦门中的绝招,全在那铁牌之上,右手短刀,虽有奇招,亦必得左手铁牌掩护,才能攻敌不意,发挥威力。此刻,这峭壁突径,宽不足尺,而且生满绿苔,溜滑异常,一不小心,跌入黑雾惨惨的绝壑之中,势将被摔个粉身碎骨不可,胡梅手中铁牌奇大,难在这峭壁要径之上施展,单凭手中短刀,接敌剑势,他兵刃很短,已无铁牌掩护,吃亏甚大。 要知在这等险恶之地动手,既不能施展轻身之术,纵跃搏击,亦不能轻进抢攻,双足扎桩,愈稳愈好,才免失足落坠下绝壑之危。 左文娟一面挥剑拒敌,一面高声叫道:“弟弟,左氏一门,行将只有你一脉香火了,你不能让爹娘抱恨于九泉之下,快些过桥去吧!” 原来左文娟走在前面为弟弟开路,听得那左继白呼叫之声,冒险由弟弟头顶飞跃回来,挡住了飞叟胡梅。 左少白满腔悲忿,口中喃喃自语,道:“是的,我不能死,我不能让父母骂我不孝,枉费了大哥和姊姊护我之心……” 突然间,响起一声惨叫,震荡山谷。 声音传入左少白的耳中,熟悉异常,回头望去,只见左继白已被人劈作两半,跌入那绝壑之中。 绝壑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隆隆大震,一蓬血雨,旋飞下来,溅了那金钟道长一脸一身。左少白只觉脑际轰然一声,悲痛激忿,全都消失,空空洞洞,宛如一张白纸,没有了记忆,也没有了思虑。 茫然中隐隐听到左文娟的娇呼之声,道:“爹娘已遭杀害,哥苦战身亡,姊姊也难以支撑了,弟弟呀!左氏门中只有你一个人了,你要坚强的活下去,爹、娘和大哥的阴灵,会保佑你渡过这‘生死桥’。” 这声音尖锐、凄厉,响彻荒山。 突然间,银芒一闪,飞了过来,击在左少白的右后肩上。 左少白只觉右后肩上一凉,迫他连头也未回,过度的悲痛伤心,已使他神经麻木,伤疼、死亡,对他而言,都已失去了恐惧和感受。 他唯一念着一件事,就是渡过“生死桥”去。 他缓慢的移动着脚步,行走在险恶无比的突径上,但因他脑际间一片空白,生死已对他毫无威胁,行来甚是轻松。 这时,左文娟已陷入了十分险恶的苦战中,她虽占地势之利和胡梅战了一个平手,但因分心旁顾,却被胡梅欺进了两步,短刀威力增强,攻势突转凌厉。 只见那身躯高大的和尚,挥动手中月牙铲,一阵叮叮当当之声,石径上的绿苔,纷纷向绝壑之下落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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