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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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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山大弟子慧美,被人发现陈尸在风陵渡口,尸身上贴着“统一教”的血令,指定华山一门立即解散,从此不准在江湖行走,否则的话要见一个杀一个,见两个杀一双。 衡山上院,掌门人虚悬,几乎有三年没有衡山门人出现,但也没逃过浩劫,朗朗白昼,也被红蟒纱帽的统一教主血冼,死伤数十聚在一起的徒众。 到此—— 七大门派无一幸免。 江湖上人人谈虎色变。 提到“统一教主”,莫不悚然而惊,任谁也不敢吭一声。 血雨。 腥风。 许多小门小派,都掩口葫芦,不但不准门徒对外提到本帮本会,除非万不得已,不约而同的,严禁自家子弟在外露面。 于是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。 三星会,是江湖上半黑半白的小组织。 说他半白,是因为他有一家三星镖局,设在咽咙要地的徐州府,也有一点小小的名声。 镖局的总镖头许不久,因为惯使一对月牙短柄斧,手底下算是有些玩艺,因此,混了个外号叫做“追命斧”。 其实,骨子里,他也就是三星会的总瓢把子。 算是小有成就的白道朋友。 说三星会是黑道,因为“追命斧”是独行大盗出身,一些旧日手下并未散伙,暗地里依旧做些偷鸡摸狗、拦路打劫的勾当。 甚至“三星会”与“三星镖局”,两下里一搭一挡,明保暗盗,“演双簧”骗些无知的“肥羊”。 只是,关防得很严,保密功夫做得纹风不透,没人料到干镖局的会是盗匪歹徒而已。 “追命斧”许不久在这种情形之下,真是名利双收,他最“拿手”的‘招是能够使雇主欢欢喜喜的把钱交出来,而且千恩万谢。 方法说来很简单。 周围三百里之内,除了三星镖局的镖,从不失手之外,无论大小数十家镖局的镖,或明劫、或暗盗,没有不出麻烦的,当然都是三星会的把戏。 还有,凡是丢了镖,出了事,只要三星镖局出面,没有摆不平的。 当然,也是三星会的把戏。 日子既久,货主凡是有生意,莫不找上三星镖局。 三星镖局乘机便在保费上加码。 雇客为了货的安全,贵一些也只有认了。 更由于一些气派不够,实力差劲的小镖局,甚而在接下镖货之后,转交给三星镖局,奇怪的是,三星镖局不派一人押镖,只要将黑底绣着三颗星的镖旗插上一枝,着原镖局押镖上路,也就平安无事,赚进白花花的银子。 当然,内里的文章也很明显。 可是,尽管三星会的这些奸诈手段不难被人看穿,可是,雇客为了安全,小镖局为了生意,也都彼此心照不宣,或是敢怒而不敢言。 “追命斧”许不久的名气越来越大,志得意满。 这天,也是合该有事。 三星镖局保了一票红花,从徐州到安庆,不用说,是大宗买卖,又是交货清白,大大赚了一笔。 由总镖头许不久亲自在徐州府最大的鸿运酒楼设下庆功宴。 席间,不免谈起最近江湖上出现统一教的事。 “追命斧”许不久三杯老酒下肚,不由得意忘形的狂笑叫道:“要想统一武林,除非是由我的三星镖局出面,不然,都是狗屁!” 一些三星镖局的人自然欢声雷动,纷纷狂叫道:“对!对!只有总镖头才有资格统一武林!” 更有些不三不四的混混,锦上添花的凑着道:“真的!总镖头,你该挑明了找那个不知死活的统一教教主较量较量!” “追命斧”许不久被这阵恭维冲昏了头。 他仰脖子干了杯中酒,朗声道:“较量?哈哈哈……那他还不配!我是懒得管他妈的闲事,不然!哈哈哈……我的斧头不认人,叫他吃不完兜着走,哈哈哈……” 十几桌,百余人,闻言不由暴雷似的鼓掌叫好。 声动整个酒楼。 就在这层楼角落里,坐着一个身材魁梧,长发飘飘的老者。 然而,他不动声色,推开面前的酒杯,闪身离去。 三星镖局的庆功宴正在热闹的高潮。 猜拳、行令、敬酒,外带自吹自擂的说大话。 把一个“追命斧”许不久捧到三十三层云里雾里。 把众人谈之色变的统一教说得半文不值。 这顿酒宴已吃到三更时分,虽已杯盘狼藉,兴致依旧不减。 有的已当场回席,吐了满地。 有的东倒西歪,说话舌头打结。 那位三星会的总瓢把子外兼三星镖局的大镖头,也已薰薰大醉,嘴里喃喃不休的道:“许总镖头……只是……不……不出面……不然……统一……统一教……算屁……都不臭……我……” 他说着,突然从腰际抽出他成名的一双短柄月牙斧,就在席前挥舞了一阵。 又是一声炸雷也似的欢呼。 “追命斧’许不久舞得兴起,突然左腕上扬,着力扬臂外摔。 “嘶——” 利斧破风飞出。 “咔!” 那柄短斧,不偏不倚,咔的—声,砍在大门的左首门神的脸上。 众人鼓掌欢呼。 但见“追命斧”许不久紧接着右臂外甩! 右斧破风出手。 “好!” 众人照例喝采。 不料—— “啊!” 这声“啊”字的惊呼,不如“好”字声高。 原来,门首突然出现了一个纱帽红蟒赤面长发人。 那人右臂微抬,食中二指若不经意的,正拈着许不久摔出的那柄短斧,轻巧至极,好比绣花的大小姐用的一根绣花针一般。 大厅上一片沉寂,死一般的沉寂。 连“追命斧”许不久也愣在当场。 酒,似乎也醒了一大半。 纱帽红蟒的赤面人拈着短斧,一步步缓缓的向大厅走近,一言不发。 然而,那赤红脸上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,令人不敢仰视,像是两柄利剑,冷森森的。 他跨上大厅,仍旧缄默不开口。 走到“追命斧”许不久身侧,从鼻孔里哼了半声,就用两指将拈着的短斧随意一丢。 呼—— 铮—— 说也不信,那柄短斧正巧丢向先前许不久丢出钉在门上的短斧之上。 “铮”的一声,赤面人丢出的短斧,竟然将钉在门上那柄短斧劈成两半。 最“玄”的是—— 被劈成两半的短斧依旧钉在门上,并未掉下来。 而赤面人丢的短斧也没落地,而是“挤在两片”被劈成两片的中间。 这不是力量的大小。 而是准、稳、狠、巧、妙、绝。 力量拿捏的恰到好处,也是力量用的分厘不差。 大厅上众人瞠目结舌。 “追命斧”许不久目瞠口呆。 赤面人双目精光如电,扫视在场之人,然后落在“追命斧”许不久的脸上。 他目光所到之处,令人打了个寒颤,通身起鸡皮疙瘩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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