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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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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无情恐他节外生枝,忙不迭单刀直入的道:“前辈,可否赐一些儿,以解司马少庄主之毒。” 曾不同翻着小眼道:“解司马少庄主之毒?难道你自己的毒不要解?” 一言既出,纪无情大出意外,不禁奇异的道:“我也中了毒?” 曾不同不由摇头叹息道:“年轻!年轻!我的随风飘是一阵风,顾名思义,风到毒到,你与司马骏同在下风,是免不掉的。不然,我这百毒天师的字号,岂不是虚有其名,哈哈!你替他讨解药,哈哈!忘记了自己也不例外呀,哈哈!” 纪无情不由一愣,睁大眼睛道:“我?我什么时候中了你的毒?” 曾不同冷冷一笑道:“什么时候?你少见多怪。随风飘,随着风飘,你还问时候,未免……哈哈!未免太天真了吧!” 纪无情哪里肯信,忽然仰天一笑道:“曾不同,你这一套不要在我面前耍。”他回头又向司马骏道,“司马兄,他这是心理战,唬人的玩艺。” 司马骏半信半疑的道:“这姓曾的有几套鬼画符,真真假假,可是,宁可信其有,不能信其无。” 不料,曾不同干咳一声道:“老夫从来不玩假把戏,你们看看你们自己身上。” 纪无情深恐这是要他们分神的鬼计,一双眼只盯在曾不同的脸上,也看着他的双手。 司马骏是真的在看自己的。 曾不同早又道:“司马骏,你白色衣襟上看不清楚,纪无情黑色衣衫上的细如针芒的黄色斑斑点点,就是随风飘的痕迹。” 果然,纪无情拿眼一扫,衣衫上果然有细砂般的小斑点,淡黄的颜色,微有晕印。 司马骏也省视了一下衣衫,隐隐约约也有无数斑点,洒满前襟。 曾不同得意的道:“这随风飘要是初染上,你们脱下衣衫也就是了。现在,已经过了一个时辰,毒性透过衣衫,已经映到你们皮肉之内,奇怪,你们真的没感觉到皮肉有些发麻,有些发痒吗?” 说也奇怪,经曾一同这么一说,两人真的觉着前胸及双腿有些痒酥酥的,也有些儿发麻。 纪无情不由勃然大怒道:“曾老道!无冤无仇,甚至连面都没见过,为何暴施毒手?” “哈哈哈!”曾不同先是狂笑几声,然后一点人道:“这是老夫的性情,常言道:有毒不放非君子。老夫放毒成了一定之规。” “老不死的!接招!”司马骏早已怒不可遏,人没动,掌已发,暴吼声起,双手左掌右拳,弹身向曾不同扑去。 曾不同并不是弱者,身如灵猴,就司马骏喝叫声中,人已坐姿不变,上冲数尺,竟然以“倒座莲台”的功夫,霍地退出丈余,口中叫道:“要动手,道爷我在码头上等你两个小辈。”人随声渺,他已从竹帘高卷的楼窗穿身而出,身法之快,令人咋舌。 纪无情道:“司马兄,这老儿看样子不太好斗,你觉着身上有何异样吗?” 司马骏道:“只是有骚痒难耐的味道,料来不妨事。” 纪无情道:“只要制下老杂毛,不怕他不拿出解药来。追!别让他跑了。” 谁知,“百毒天师”曾不同,去而复返,从窗户外伸进一个脑袋,咧嘴道:“跑不了,道爷还怕你们不敢追来呢。嗤!”说完,滑稽的扮个鬼脸,奸笑一声,掉头而去。 司马骏可真的气极了。中原武林,提起司马山庄,人人敬畏三分,司马骏以少庄主的身份,可以说到处受到尊敬,哪曾受过这等窝囊气。 因此,他道:“纪兄,追上老牛鼻子,让小弟好生惩治他,你替小弟掠阵。” 纪无情道:“这牛鼻子玩毒,却是小心点的好。” “知道了。”司马骏二字尚未落音,人也从窗户中射出。 纪无情摸出一把散碎银子丢在桌上,人也尾随而出,径向码头上寻去。 此时,码头上闹哄哄的,人来人往,川梭熙攘,哪里有“百毒天师”曾不同的影子。 司马骏越发的着恼,不住的蹬着脚道:“曾不同,少庄主抓到你把你碎尸万段!” 纪无情道:“他会在人烟稠密之处吗?顺着河堤找找看如何?” 司马骏点点头,闷声不响,向河堤奔去。 河堤上芦苇摇曳,哪有半点人影。 忽然——芦苇分处,划出一只破旧的小渔船来,船头,抱着一坛酒,半躺半卧的,正是“百毒天师”曾不同。 这个老道也真够怪诞的,他一面喝酒,一面拉开破锣嗓子唱起道情来。 这小船距离堤岸,估计着有二十来丈之遥。 司马骏斟量着无法施功跃得这么远,纪无情也只有搓手的份儿。 而那曾不同的歌声,却听得清楚,他唱道: 江湖险, 江湖险! 江湖朋友见识浅, 口口声声讲义气, 虚情假意争名又夺权, 司马山庄名声好, 南阳世家数代传。 中了老夫随风飘, 保管断了好香烟, 若要起死回生术, 除非是暗香谷里求灵丹, 暗香谷里求灵丹。 曾不同的歌声愈来愈低,小渔船愈去愈远。终于,只剩下一点黑点,在浊浊滚滚的水域里飘浮着,最后看不见了。 对着东逝的河水,司马骏气得咬牙有声,脸都涨得泛紫。 纪无情只有摊摊手,苦苦一笑道:“老杂毛是水遁而去。司马兄,咱们不习水性,都是旱鸭子,只好眼睁睁的任他调侃了。” 司马骏闷声不响,举起攥得紧紧的拳头,迎风挥了一挥,咬着牙道:“暗——香——谷!” 几点归鸦,满天落霞,映在河面上。 还有两个拖得老长的俊逸人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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