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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三


  无我的功夫,来自擎天剑法,但是这时却是一双肉掌,看缓实疾的递招寻空,分明是试试对方功力。

  飞天银狐手中短鞭也缩了进去,更加守多攻少,当然,她的目的也是在打量对方的章法。

  她一面见招拆招,见式化式,一面娇声道:“司马骏,凭你这双肉掌,就想唬住本门主吗?久闻你的擎天剑法高人一等,亮剑吧!”

  无我和尚冷冷的道:“贫僧十年未曾动剑,连剑也没带了!”

  两人一问一答之际,手上并没有停。

  飞天银狐谈笑用兵,一根短鞭左抡右点,前挥后扫,看来似乎完全是虚招。

  而无我和尚并不因为对方的短鞭式式虚发而稍有大意。

  因为,他有了先前纪无情的教训,心知飞天银狐手中的短鞭内藏玄机。

  一旦突然暴射长出三倍,这虚招不但不虚,而且是扎扎实实的要命玩艺,说不定就挨上一锥,身上要穴就刺个前后皆通。

  转眼之际,三十招过去。

  一边的纪无情看得不耐,大吼道:“司马骏,你这是逗着玩儿吗?”

  无我一面挫掌,一面道:“出家人慈悲为怀,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这位姑娘客气,我和尚不能妄动嗔念,擅起杀机!”

  他这明是回答纪无情的话,骨子里可是刺激飞天银狐,要她尽力而为。

  无我之所以要刺激飞天银狐,乃是要她展开势子全力而为。

  因为,在飞天银狐“留有余地”,将手中怪兵刃隐藏之际,若是全力搏斗,一个大意,必然中了道儿,后果不堪设想。

  一旦飞天银狐使用全力,她的短鞭已经化为长锥,反而不易上当,没有闪失。

  这是无我和尚聪明之处,也是有了纪无情几乎失手的前车之鉴。

  果然——

  飞天银狐闻言怒道:“你以为姑娘我不敢吗?一再要你亮剑,你装疯卖大,原来以为本门主的银锥不利吗?看招!”

  她吆喝声中,手中短鞭振腕疾抖。

  “噔!”

  一声轻啪,短鞭暴长尺余,掠起丝丝破风之声,罩上无我的迎面大穴,与先前判若两人,势如风雷。

  无我一面分掌化招,仰天发出声鹤鸣九皋般的长啸,袍袖呼呼,拳、掌兼施,舞得虎虎生风。

  无我边打边道:“对呀!既然动手,总得像个样子!”

  飞天银狐闻言,更加气恼道:“你存心与本门主逗乐子,耍少庄上的派头,本门主就要你的好看!”

  “贫僧全接!”

  无我和尚的拳掌,随着飞天银狐的银锥,闪、躲、奔、腾,每化开一招,必然攻出二式,每让开一锥,最少攻出七掌。

  一银,一灰,两团光影。

  此去,彼来,快如闪电。

  震起地上落叶横舞,沙石飞溅。

  五十招过去,两人足足拆了一百余式,看不出有任何胜负。

  然而,武家过手,有一点不成文的规矩,就是空手的与执有兵器的对招拼斗,结果斗了个半斤八两。

  那就是持有兵器之人败了三分。

  飞天银狐以自己本门兵刃,对一个手无寸铁的瞎和尚,一百余招丝毫占不到上风,心中自然焦灼。

  她今天一战,乃是初履中原的第一战,雄心勃勃的她,志在必得。

  因为只要慑服或者是挫了四大公子的锋头,今后中原武林,必然声名大噪,虽然不能立即领袖武林,称霸江湖是必然的事。

  比诸四处闯荡扬名立万,可以说事半功倍。

  飞天银狐心中想着,手中的银锥突的一加紧,娇叱声道:“和尚!再不出剑,休怪本门主心狠手辣,管叫你横尸河堤,到西天极乐了!”

  喝叱声中,忽然她左手多了一幅银丝汗巾。

  那汗巾非绸非棉,长约七尺,猛的一抖,唰的一声像一条匹练,足足三尺来宽,虚虚迎风一绕,似乎一片白云,一块钢板,一扇银门。

  纪无情一见,忙大声道:“司马骏!这婆娘手中多了一幅怪手帕,七尺来长,三尺多宽!”

  他因为无我和尚的眼看不见,所以才点明给他听,也就是关照他小心!

  无我闻言道:“那敢情好,她左右开弓逢源,不怕太忙、太累、太烦了吗?”

  言外之意,对于纪无情的警语,并不以为意,也就是没把飞天银狐手中多了兵器之事放在心上。

  飞天银狐道:“和尚,你找死容易,本门主就打发你上路,到西天去朝佛祖去吧!”

  口中说着,手中的招式也随之一紧。

  嘶!

  银锥锥尖,化为点点星芒,连刺带点。

  唰——

  银帕如同高山飞瀑,带起丈余银光,既扫又缠。

  她的出手凌厉,较之先前,何止加了一倍,比之与纪无情动手,还要恶毒几分。

  纪无情在一边不由焦急的道:“司马骏,你是没有带剑吗?”

  无我和尚在银光帕影之中滴溜溜旋转,口中应道:“纪大侠,放心,剑嘛!贫僧有,只是还不到用的时候而已!”

  纪无情心想:“不是时候,难道你要等人家把你摆平之后才用?”

  他心中如此想,口中却不便叫明了出来。

  飞天银狐听了无我和尚之言,更加的气愤,娇声道:“你不要狂,十招之内,你后悔莫及!”

  无我道:“贫僧一辈子没有后悔过,要想贫僧用剑,只怕后悔的是你!”

  “秃驴!”飞天银狐怒气冲天,喝声之中,右手银锥一领,左手银帕抖起老高,忽的肩头一沉,兜头盖脸向无我的光头砸下。

  若是被她砸实,纵不脑袋开花,也必倒在当地。

  谁料——

  无我和尚并不跃纵闪躲。

  因为,他料定只要自己为了闪躲顶上砸下的银帕,必然会将人送上对方锥尖之上,反倒欲躲无从。

  但见他身子略略一矮,人在原地不动,左手宽大的僧袍长袖,暴起护位当顶,右手僧袍大袖向外一扫,反拂对方腰际。

  这一式快如电掣,妙不可言。

  飞天银狐原料定无我在银帕盖顶之时,必然向右侧闪,自己的银锥早已横在右侧,直等无我扑上前来,如同飞蛾扑火。

  料不到无我会有此一着,眼看灰色大袖如同一片钢板扫到,忙不迭的后退七尺,险险的躲过。

  纪无情看得忘神,不由叫道:“好!司马骏,当年威风尚在!”

  这一喊,飞天银狐的气恼可知。

  她粉面血红,双目中充满杀气,大喝道:“臭和尚!本门主若不杀你,难消我这口气!”

  无我微微一笑道:“只怕你不忍也要忍,不消也要消了,因为,凭你这两下子,还杀不了我和尚!”

  飞天银狐道:“你不要嘴硬,纳命来!”

  她真动了肝火,喝叱声之中,银锥在左,银帕在右,人如一团银球,滚向前去,双取无我!

  一人拼命,万夫难挡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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