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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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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榮已受鏈子錘所困,那裡還有心顧到劉二虎從旁殺上,只聽一聲悶哼,已吃鐵棍掃上。 「峨嵋仙鼠」吃鐵棍一掃,當下半條腿骨痛如折,立時摔坐地上,這時上面鏈子錘又重重擊下。 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,只見人影飛空,宛如一隻灰鶴,從九天而降,半空中,灰袖一拂,僅這一拂一揮之勢,已奪過鏈子錘,震退龍慕文。 同時間竹杖輕撥,已將劉二虎震退五七步,摔坐地上。 這一出手,威力非同小可,早將所有之人震懾當地。 隱身在樹上的「江南醉儒」、「虯髯神判」也看得大為驚駭,定眼向場中看去,來人已落實地,右手倒提鏈子錘,左手握著竹杖,正是那白髮老嫗。 「虯髯神判」向「江南醉儒」問道:「師叔可認得這老婆子嗎?」 「江南醉儒」搖搖頭道:「我地方真跑了不少,可還未見過此人──」略一沉吟,又一晃腦袋,道:「嗯,嗯嗯,如果我猜得不錯,這老婆子恐怕就是雙凶四怪的『一杖追命』的呂瘋婆了。」 「虯髯神判」,道:「不錯,看那根竹杖,不是半截紅的嗎?」 二人說話間,那場中白髮老嫗已陰沉沉的笑道:「果然手下有幾招,咱們的小老鼠險些被你毀了!」說著右手一揚,把鏈子錘往龍慕文身邊一丟,道:「傢伙給你,要是還不甘心的話,不妨再來試試。」 龍慕文這時已被震得血氣浮動,嘴裡直發甜,眼冒金星,心知今天遇見厲害的對頭,不分個水落石出,是不能罷休。 這一杖追命的呂瘋婆,雖然出名的狠毒,但卻少在江湖走動,劫鏢奪銀之事,更是從來沒有做過,是以龍慕文怔怔瞧了她一陣,依然想不出這白髮老婦人是誰。這時見她把自己兵刃拋還過來,而且言詞之間,不但驕枉至極,而且更明明說這鏢已非劫不可。 鏢局把鏢看成性命,丟了命也得維護鏢貨的安全,這樣才能保住鏢局的信譽,有信譽才能吃這行飯,是以,龍慕文調息一陣,勉強支持著,兵刃也不撿拾,一彎腰由靴筒裡取出一把匕首,舉步上,抱拳當胸道:「在下龍慕文,有眼不識高人,但今天之事,必是衝著我龍家來的,冤有頭,債有主,凡事自應由我龍某擔當。在下這一班朋友,不過是為了義氣,為了生活,來替我雙龍鏢局撐面子的,什麼事與他們都毫無牽連,諸位自不能把他們當作仇人看待,不管今天之事如何了結,不能難為他們。」 「江南醉儒」與「虯髯神判」聽他這一番話,心中連連讚嘆,「虯髯神判」道:「師叔,你看此人真夠義氣,真是好漢子。」 那邊龍慕文又道:「但一行有一行的規矩,在下自不能把客家的東西,來換取龍某這條賤命,我絕不能睜著眼看幾位把東西取走。在下的意思想必諸位定然明白,不過我龍某有件請求,就是請幾位把與我龍家有什麼過結說明了,同時也把這位老人家的稱呼告訴在下,也好叫在下不致做一個糊塗鬼──」 「一杖追命」呂瘋婆陰陰一陣怪笑,道:「龍娃子,你真可算是孤陋寡聞了,難道我這根竹杖你也不認識嗎?老實對你說了,也好讓你安心,『一杖追命』就是我老婆子,再說明一點,呂瘋婆這名字你總該聽說過了。」 龍慕文聽得呂瘋婆報出名號,心中大吃一駭,但此時已自分必死,倒也甚是平靜,當下冷冷一笑,道:「原來是呂老前輩,如若死在你老人家手下,也不辱沒了龍慕文這三個字,但我有一點不明白,我龍家與老前輩並沒有什麼過不去之處呀!」 呂瘋婆冷冷的顫顫的道:「今天我老人家為了創建九陰教五嶺分堂,所以供你的紅貨一用。只要你痛痛快快的答應,我老人家不獨不為難你,而且還少不了你的好處。」 「江南醉儒」與「虯髯神判」聽得心中暗道:這「九陰蛇母」莫幽香果真厲害,怎麼把江湖上這些出名的怪物全收羅了呢? 龍慕文這時既已視死如歸,豪氣大壯,聽她這一說,當下「呸」了一聲,高聲喝道:「老妖婦,你別做夢,只要你龍大爺三寸氣在,你休想碰它一碰!」 呂瘋婆聽他出言相罵,臉色一變,手中竹杖一頓,冷哼一聲,道:「這是你找死,可怨不得我老人家了,你就請進招吧!」 龍慕文揮動匕首,猛向呂瘋婆衝出,他此時已存心拚命,進招凶險無比。 呂瘋婆見他全力刺來,也不拒擋,冷冷笑道:「念你是一個晚輩,我在十招之內,絕不還手,你若能在十招之內,把我刺死,那就是你的造化。」說話身形疾閃,已繞到龍慕文身後。 龍慕文一昧猛攻,她的話連聽也沒有聽,一刺不中,二招又到。 二人這一動手,鏢局之人雖然適才龍慕文說過,不干他們之事,但這些人全是熱血漢子,講的是血性義氣,那裡能袖手不管,一見二鏢主跟人拚命,也各抄傢伙,躍上前去,九陰教也自有人上前應戰,登時殺成一片。 那靜站一旁的玄衣黑婦,這時也長嘯一聲,東躍西縱,上前助陣,但見她手揚之處,鏢局便有人摔倒地上。 傅玉琪忍不住扯了扯「虯髯神判」問道:「大師兄,這女人難道會邪法嗎?」 「虯髯神判」凝神對那女人瞧了一陣,道:「這女人乃是呂瘋婆的女兒,人稱『聞香索魂』,善於施放一種迷香,我雖未見過她,卻知道江湖上有這麼一個人。」頓了頓,又道:「如果師弟以後遇上她,只消事先將鼻子塞起,她那香就沒用了。至於她手底下功夫,那就平常了,你在這裡不要動,待愚兄前去把她收拾了再說。」說話間,朝著「江南醉儒」望了望,似等待他的應允。 「江南醉儒」生平嫉惡如仇,他追蹤下來,自是不會袖手旁觀,不過如若不是呂瘋婆自報九陰教的名號,他可能遲一點出面,既然呂瘋婆自認是九陰教的堂主,是以絕不能再叫鏢局吃虧,他一見「虯髯神判」望著自己,在徵求同意,當下點頭囑道:「這母女兩個,頗不好惹,你自小心。」 「虯髯神判」多年未能痛快的一現身手,這時見「江南醉儒」滿口答應,不由豪氣油生,立即大喝一聲道:「雙龍鏢局的朋友,不必驚慌──」聲音未落,身形一長,由樹上疾撲而下,迅如墜星,直落到「聞香索魂」呂寶瑛身前。 他人尚未落實,右掌已擊出一股勁風,同時自己搶了上風頭站下。 「聞香索魂」呂寶瑛沒有料到會突來高手,被「虯髯神判」掌風一震,腳下一浮,直退出四五步,才穩立身形,抬頭一看,只見來人神威凜凜,不由心中一駭,但她此時仗著有母親在場,一翻三角眼問道:「你是何人?為何多管我們的閒事?」 「虯髯神判」冷冷一聲長嘯,手捋虯髯,道:「我是專管人間是非善惡,承蒙武林朋友的抬愛,稱我一聲『虯髯神判』,這名字你總該聽見過了吧?」 「一杖追命」呂瘋婆與龍慕文十招未過,她因講過讓他十招,是以還未還手,她突見有人由樹上飛下,見來人身法,就知來了高手,正想毀食前言,舉杖襲擊龍慕文,忽聽來人竟是黑道剋星的「虯髯神判」,不由得心裡一怔,當下撇開龍慕文,竹杖一點,人已躍到女兒身前,對「虯髯神判」打量了一番,道:「你果真是羅大俠的門下嗎?」 「虯髯神判」因她也是一位武林前輩,也很客氣的答道:「不錯。」 呂瘋婆道:「我老婆子與你們黃山一支,素無恩怨,彼此井水不犯河水,今天你何苦來管這筆閑帳。依老婆子說,我們兩家還是保持這份交情,你自請便,那我老婆子心裡定然不會忘了你這份盛情,又何必為了他人之事,傷了彼此的和氣呢?」 「虯髯神判」哈哈一笑道:「本來咱們也不願多管閒事,但你不該鬼鬼祟祟戲弄於我,更不該投身九陰教,為虎作倀,荼毒武林。如果你能及時退出九陰教,放人家鏢車安穩過境,那麼我也絕不伸手多事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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