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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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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乙真淡淡一笑道:“‘奔雷三剑’虽是剑术中精奥招术,但也不能说那三剑就是旷古绝后之学。青茵师叔是何等英雄?但他对千愚师兄之能,也佩服得五体投地,不管如何,咱们不能心存轻视千愚师叔之能。” 静心听罗乙真只管称颂“千愚书生”之能,不禁心头火起。冷笑一声,道:“你要是害怕‘千愚书生’大可不必视他为敌。家师在仙去之时,也曾留过遗言,告诉我几时穷通‘奔雷三剑’就可代她报仇,她老人家说的仇,自是指‘千愚书生’而言,大师伯留在‘大罗笛招’上的遗墨,未免太过自贬,字字称颂‘千愚书生’,实使人难解他老人家用心何在?哼!你心中害怕,尽请选一处绝壑秘谷,躲避起来,待我手诛师父大仇之后,你再出山也不迟。” 罗乙真虽然闭着双目,但一听静心讲话口气,已知她心中十分激动。心知再说下去只怕要闹个不欢而散。心念一转,故意岔过话题,道:“千愚师叔是否真有家师在‘大罗笛招’附注上所说之能,先不必去管它,但三师叔身负绝学,却是人所皆知之事。只要咱们设法取得武林中传言的三部宝笈中一部,就不难找出千愚师叔武林源流,然后再想破解他的武功,如果不得这三部宝笈,找不出三师叔的武学源流,自难筹出破解之法。” 静心忽然站起身,拉着贞儿── 脸色十分严肃的说道:“罗兄这等怯怕‘千愚书生’实大出我意料之外,不敢相瞒,家师弥留之际,曾再三告诫我说,要我替她报仇,虽然她未说出仇人姓名,但除了‘千愚书生’之外,又有谁呢?我这次由南海归来,第一个心愿,就是想请罗兄和我一起远奔南荒,寻找‘千愚书生’的隐居之处,好替我师父报仇,但罗兄满口不绝的称颂其人之能,自然不会答应我的请求,道不同不相为谋,我们只有各行其是了。” 正当两人论谈往事之际,突闻一声悠长清越的长啸,划破夜空传来,倏忽之间,就到数十丈远近。 罗乙真、静心道姑闻得啸声之后同时脸色一变,不再论谈往事。凝神静听那划空啸声。但闻那啸声混入万壑松风之中,满山飞绕,忽远忽近,忽而凄厉刺耳,忽作龙吟虎吼,听上一阵,愈使人分辨不出是人是兽。 “瞎仙铁笛”轻轻一叹,道:“来人内功,十分精深,必是江湖中有名人物。” 静心突然长长吸一口气,仰脸一声清啸,但闻啸声扶遥直上,袅袅散入夜空。 和啸之声一起,那满山长啸,突然中止──片刻之后,忽闻大笑贯耳,一个身着青衫、背负长剑老叟,踏花凌波而来,直对几人停身的大岩石上奔来,行动迅快绝伦,片刻间已到数丈之外。 这时,陆天霖、方云飞都已看清来人相貌,不禁失声惊呼道:“东岳散人!” 只听那青衫老叟,冷笑一声,答道:“不错,正是老夫──”话未说完,人已跃登上陆天霖、方云飞停身的大岩石上,接道:“很好!很好!你们都在这里,倒省了老夫不少奔跑之苦。” 静心忽然挺身跃起,双目神光如电。望着“东岳散人”怒道:“唐一民,这白象崖下,岂是你撒野的地方?” “东岳散人”目光缓移到静心脸上,冷笑一声,道:“恕在下眼拙,不知鹤驾怎么称呼?” 静心道:“你不要管我是什么人?但这白象崖十里之内,不准任何人称能撒野,你要不相信,就不妨试试?” “东岳散人”脸色一变,正待发作──“瞎仙铁笛”罗乙真忽然站起身子,笑道:“在下久闻唐兄大名,不知到兄弟这白象崖下有什么贵干?” 唐一民本和罗乙真有过数面之缘,听完话,纵声一阵长笑,道:“罗兄乃一代大侠,受天下武林同道敬仰,兄弟风尘草莽,今日能再见侠踪,实是荣幸无比。” 罗乙真微微一笑,道:“唐兄盛名卓著,江湖之上,谁不知‘东岳散人’之名?难得大驾到此,请来共饮一杯水酒如何?” 唐一民脸色一沉,冷冷地答道:“承蒙过奖,兄弟愧不敢当,黄山白象崖,和东岳‘红叶谷’遥遥相隔数千里,井水不犯河水,不知罗兄何以遣派门下弟子相犯?把兄弟数十年辛辛苦苦设立的一点基业毁去,尚望还给兄弟一个公道!”说完话,一道冷电般的目光,扫过“虬髯神判”,投注在陆、方两人脸上,月光下,隐隐可见他眉宇间露现着杀机。 罗乙真已从傅玉琪口中,得知了诸般经过,知他有了误会。仍然面带微笑,心平气和的说道:“别说我瞎老头子没有派过弟子,去唐兄‘红叶谷’中惊扰大驾,就是确有其事,只怕也毁不了唐兄‘红叶谷’基业,唐兄暂请息怒,坐下来吃杯酒,瞎老头子还有话说。” 唐一民不待罗乙真把话说完,冷笑一声,接道:“罗兄被尊为武林一代宗师,那里能把兄弟放在眼中,别说罗兄,就是罗兄门下弟子,也未把我唐某人放在眼中。哈哈,老夫虽是山野草莽之人,但就目前江湖而论,敢藐视于老夫之人也不太多,如非罗兄示意,量你门下弟子也不敢在老夫面前那等放肆,但老夫仍然看在罗兄面上,薄施惩戒,就放他下山而去。想不到他们竟敢趁老夫下山机会,把我‘红叶谷’基业毁去,不但把我养的虎猿杀伤逐散,而且又把我留守在谷中的女弟子掳走。” “虬髯神判”耳聋口哑,虽然看“东岳散人”神色不对,但却苦于听不出他说的什么? 傅玉琪一听说慧儿失踪,不禁大吃一惊,急的截住了“东岳散人”的话,接道:“怎么?我妹妹不在‘红叶谷’中了,我们离开东岳之时,她还好好的留在谷中,说要等你回谷──” “东岳散人”突然仰天大笑起来,声若龙吟,四震的四山回鸣不绝,傅玉琪未完之言,全被他那大笑压制下去。 但闻笑声愈来愈响,震得人两耳长鸣。 陆天霖、方云飞逐渐感到那笑声,不但响回四山,而且荡人心神,觉出不对,时间已迟,只觉一阵心跳,不自觉跳起身子。 忽见罗乙真举起手中铁笛,放在唇边,袅袅而起,混入那长笑声中。那笛声初响之时,声音十分低弱,片刻之后,忽然转强,金声玉振,杀伐隐隐,那长笑之声,逐渐被那拔高笛声压制下去。忽然长笑声住,笛音随落。 “东岳散人”拔出背上长剑,指着罗乙真道:“你们弟子已然承认,到过我‘红叶谷’去过,罗兄还狡辩什么?” 罗乙真连受“东岳散人”撩拨,脸上亦微微变色,但却强忍一口怨气,没有发作出来。 静心早已怒火攻心,但因罗乙真一直隐忍未发,事不关己,倒不好抢先发作,勉强按着怒火,静坐一侧。 只见傅玉琪拔出背上银笛,跃挡师父面前,道:“不错,我们确实到你‘红叶谷’中去过,可是我们到达‘红叶谷’时,你那虎猿早已被人打伤逐散,花树阵图,亦早就被人破去,我们不但未毁你‘红叶谷’中一草一木,我陆伯父反帮忙救助你谷中一位身受重伤的盲目老人,只是他受伤过重,又不肯听我伯父之言养息,致伤发而死──” “东岳散人”冷笑一声,道:“这么说来,是我唐某人冤枉几位了?哈哈!但我‘红叶谷’外,早书警语,未得允准,不能擅入谷中一步,就算你所言非虚,没有损伤我‘红叶谷’中一草一木,但只擅入我谷中一项,已是罪不可恕了。” 陆天霖起身对唐一民一个长揖,笑道:“老前辈望重四海,我等纵然胆大,但也不敢擅闯禁地,但因事出无奈,才不得不冒违背老前辈留示警语之险,进入‘红叶谷’中──” 他简略的说明几人入谷经过。 这中间陆天霖故意把那身披白巾的半裸少女,说的神龙活现,并把她和傅玉琪一段相处经过删隐过去。 果然“东岳散人”听得一番话后,神色缓和了不少,微微一皱眉头,问道:“那女人有多大年纪,相貌如何?” 陆天霖道:“姿容绝世,妖艳动人,身披白巾,半裸玉体,但却无法看出她的年龄,大概总在廿岁以上?” 唐一民脸色一沉,冷冷的追问道:“那女人可有什么特别地方?” 陆天霖微微一怔,道:“没有!” 唐一民忽然纵声大笑道:“好啊,老夫倒几乎被你蒙骗过去了!” 方云飞怒道:“我大哥所述经过,句句是真实之言,那个蒙骗你了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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