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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六〇


  岳剛道:「沒有,那容俊自回中原之後,就不再和武林同道交往。」

  赤松子道:「那是說,咱們見著容夫人時,你也無法認得出來?」

  岳剛道:「認不出來。」目光轉到容哥兒的臉上,凝注良久,欲言又止。

  容哥兒道:「老前輩有何見教,只管吩咐。」

  岳剛沉吟了一陣,道。「沒有什麼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那位鄧老前輩,可曾來過?」

  上清道長道:「沒有,他杏如黃鶴,不見蹤影,還有那位江煙霞姑娘,也是一去無回。」

  容哥兒回顧了水盈盈一眼,道:「姑娘能想出令姊的去處嗎?」

  水盈盈搖搖頭道:「不知道,姊姊從未告訴過我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那鄧玉龍昔年雖聲名不好,沾惹情孽,但他晚年向善,極力求補昔年之錯,他既然答應了,決然會盡力而為,晚輩想他定然會來。」

  無影神丐岳剛突然站起身子,目注容哥兒道:「此刻這茅舍外面的情勢如何?」

  容哥兒道:「由少林的慈雲大師,武當三陽道長,率領著兩派未為毒藥所傷的高手,已然進駐君山。暫時,保持個平靜之局。」

  岳剛道:「老夫已久未出過這茅舍,小娃娃你扶老夫出此茅舍瞧瞧如何?」

  容哥兒略一沉吟,忖道:「他並非不能行動,要我扶他出去,分明是別有用心了。」心中念轉,口中應道:「晚輩遵命。」行近岳剛,扶他向外行去。

  兩人行出室外;岳剛指了兩丈外一塊大石,道:「咱們坐在那裡談談。」

  兩人行近大石,岳剛當先坐下,道:「你是快劍容俊之子?」

  容哥兒道:「晚輩目下還無法確實查明身世,但就所知而言,晚輩似是……」輕輕嘆息一聲,住口不言。

  岳剛點點頭,道:「容俊北征之前,已有一位妻子,以後,他由北遼帶了一位番女回來,家庭就生了變故……」

  容哥兒心中震動,忍不住問道:「他那位前妻呢?」

  岳剛道:「詳細內情,老叫化不知道,但聽說夫妻反目,容夫人一怒而去。」

  容哥兒若有所悟地點點頭,道:「那也許才是在下的親生之母。」

  目光轉到岳剛的臉上,道:「老前輩可知那位容夫人現在何處?」

  岳剛搖搖頭道:「這個老叫化就不知道了,以後,江湖上發生大變,那容夫人何去何從,江湖上再無傳言。」

  一幕恐怖的經歷,突然出現在容哥兒腦際之間,那具石棺中的女人,雙目對自己流露出無限愛憐之情……只覺一陣心悸,不自禁地喝道:「是她了……是她了……」

  岳剛一皺眉頭:「你說是什麼人?」

  容哥兒心中一驚,心情鎮靜了下來,道:「晚輩想到了一件驚怖的往事,失聲而叫。為什麼?」岳剛問下去,急急轉過話題,道:「老前輩對貴幫幫主看法如何?」

  岳剛道:「是敝幫中下一代傑出的一位人才,但他卻不幸為人所困……」

  容哥兒輕輕咳了一聲,接道:「老前輩早知道了?」

  岳剛淒涼一笑,道:「如非他以幫主身份,對我施用暗算,那一天君主,縱有本領,也無法使我岳剛中她之毒。」

  ▼第五十回 雙親俱在客顏改

  容哥兒道:「天下無數的俊傑之士,都受藥毒控制而為其所用,也不能獨怪貴幫的黃幫主。」

  岳剛沉思了一陣,道:「老夫如能脫離此間之困,必要設法召集長老會,除去幫主的職位,以免使丐幫蒙羞……」輕輕咳了一聲,接道:「老夫帶你出室,就是要告訴你父母之事,我已然盡言所知。」

  容哥兒略一沉吟,兩道目光突然轉注到岳剛的臉上,道:「老前輩,就晚輩感覺之中,老前輩似是還未暢所欲言。」

  岳剛微微一怔,笑道:「你果然聰明,不過……」

  容哥兒道:「不過什麼?」

  岳剛道:「道聽塗說的事,不足憑信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老前輩儘管請說,不要顧忌晚輩的幅面,唉!此刻此情,晚輩與孤兒何異,晚輩自信能承受任何打擊。」

  岳剛道:「你一定想知道,老叫化就說出來,但我要先說明,這件事只是武林一樁傳言,是否真實,卻難保證,老叫化子就不信這項傳聞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老前輩儘管說吧。」

  岳剛道:「令堂是一位很有名的美人,江湖上人人皆知……」

  容哥兒道:「前輩會不會看錯人呢?」

  岳剛道:「不,這是千真萬確的事,老叫化也見過容夫人,當真天香國色。」

  容哥兒一皺眉頭,接道:「以後呢?」

  岳剛道:「據說容夫人和鄧玉龍有段私情,也是促成那容俊帶回番女的主因。」

  容哥兒冷笑一聲,道:「果不出我的預料。」

  岳剛輕輕咳了一聲,道:「怎麼?你早已經想到了?」

  容哥兒答非所問地道:「老前輩既說了,還請說個明白。」

  岳剛道:「老叫化只知這些。」

  容哥兒一抱拳,道:「多承見告,晚輩感激不盡,咱們回到茅舍中去吧?」

  岳剛道:「小兄弟氣度的恢宏,遇事的鎮靜,實是一派宗師之量,你如是我丐幫中人,老叫化必將盡我所能,設法推薦你為本幫幫主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盛情心領,愧不敢當。」轉身大步向茅舍行去。

  岳剛緊隨容哥兒,行入了茅舍。

  赤松子道:「叫化子,茅舍外有何動靜?」

  岳剛道:「一片平靜。」

  一瓢大師道:「除非咱們內腑中藥毒解去之後,咱們五人最好是不要分開,如果咱們合在一起,可以一舉擊斃一個武功最強的高手,但如咱們分開之後,那就變成了百無一用的人。」

  赤松子道:「大師之意,可是咱們五人還守在一起了?」

  一瓢大師道:「老衲正是此意。」

  赤松子道:「同去見貴派掌門人?」

  一瓢大師道:「照老衲之意,劇毒未解之前,咱們就守在此地,我等花了很久的時間,才研商佈成一座攻敵的陣勢,各人才能把掌力發揮到極致,這也是咱們在死亡之前,唯一能夠拚死一個強敵的辦法,如是驟然離此,萬一途中遇敵,來不及各佔方位,只要有一人被敵所傷,餘下之人,都成了廢物,任人宰割了……」

  目光掃掠了幾人一眼,接道:「諸位請三思老衲之言。」

  赤松子點點頭,道:「大師之言,甚有道理,但不知岳兄如何?」

  岳剛道:「咱們五人合手出掌,能一舉搏殺世間第一高手,分開成幾個老廢物,老叫化贊成不走。」

  上清道長點點頭道:「大師和岳兄這一分析,咱們是非留此不可了。」

  言之下意,無疑是也贊同留下了。

  一明大師目光轉到容哥兒的身上,道:「容施主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大師有何吩咐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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