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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四七


  容哥兒心中忖道:「他和我有過過節,我如以本來面目和他相見,他定然是不肯相信。」心中念轉,一時間,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。

  但聞夏淇接道:「閣下如若不肯說出姓名身份,在下自是難以相信了。」

  田文秀經過一陣調息,身體大見好轉,冷然接道:「那鄧二失約不來,不替兩位送上解藥,難道還不夠嗎?」

  夏淇望了臥在地上的張超一眼,道:「兩位既然勸在下改過自新,不知何以竟然要先傷了在下的同伴?」

  容哥兒道:「這是情非得已。」

  夏淇道:「怎麼說?」

  容哥兒道:「兩位武功太強了,我等一對一和兩位動手,絕非其敵……」

  夏淇接道:「暗施算計,豈是俠義行為?」

  容哥兒道:「為了大局,那只好不拘小節了。」

  夏淇道:「聽你口氣,咱們似乎是見過面?」

  容哥兒道:「見過。」

  夏淇道:「既然已經見過,閣下怎的還不願以真正面目相見?」

  容哥兒道:「如若閣下答允棄邪歸正,在下就取下面罩。」

  夏玫道:「我先認出閣下身份之後,才能決定。」

  田文秀突然接口說道:「你就算不答應,也難是我等之敵,容兄弟不妨取下面具,讓他見識一下。」

  容哥兒心中原有苦衷,但田文秀既然講明了,只好舉起左手,緩緩脫下面具。

  夏淇望了容哥兒一眼,駭然說道:「是你。」

  容哥兒輕輕嘆息一聲,道:「咱們動手吧!我知道,我如露了真正的面目,你決然不會再相信我的話了。」

  夏淇道:「為什麼?」

  容哥兒道:「先入為主,咱們有過一次敵對,自然是很難使你相信了。」

  夏淇緩緩說道:「你冒險闖入地下石府,也是為了此事嗎?」

  容哥兒道:「一天君主選擇此地,作為舉行求生大會之地,天下英雄,都將聚會於此,在下等挽救這次劫難,也混來此地,但我們發覺了所謂的一天君主,並非是固定的某一個人,他只不過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徵象,真正幕後,還有惡毒的魔頭操縱,用奇毒和女色,征服了中原武林同道……」

  夏淇接道:「所以,你找上了地下石府?」

  容哥兒道:「如是在下的推斷不錯,在此舉行求命大會一事,已徵得你們四大將軍的同意。」

  夏淇怔了一怔,點頭說道:「不錯,在下等事先已知此事。」

  容哥兒冷冷說道:「中原武林同道,勾心鬥角,逐鹿名利,授人以可乘之機。」

  慈雲大師高宣了一聲佛號,道:「此話似是別有所指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不錯,此一番武林中逐鹿爭霸之戰,似是和以往有些不同。」

  慈雲大師道:「哪裡不同?」

  容哥兒道:「那暗中施毒之人,不但用心在控制武林同道,而且還似要使中原武功從此消失。」

  三陽道長怔了一怔,道:「無量佛,善哉,容施主可否再說明白一些?」

  容哥兒道:「據在下所知,這一次我武林同道,中毒之廣,人數之眾,幾乎網羅了所有的有名人物,而且所中之毒,隔時發作,每次發作都要服用解藥,奇怪的是每服用一次解藥,中毒就更深一層,是否世間真有解藥,目下還未能證實。」

  慈雲大師道:「不錯啊。」

  容哥兒接道:「因此:在下想到,如若只是我中原武林同道互爭霸主之權,那就不至於下此等毒手,也用不著在這等廣大之人身上下毒。」

  夏淇心中一震,道:「閣下之意是……」

  容哥兒道:「我懷疑這是一國對一國的陰謀,準備先行設法消滅我武林中人,然後再佔我山河,役我同胞。」

  慈雲大師點點頭,道:「有此可能,容施主有線索嗎?」

  容哥兒搖搖頭,肅然說道:「此刻,在下還未查出內情,不過就情勢而論,這推斷絕然是不會錯了。」

  夏淇一皺眉頭道:「有這等事?」

  容哥兒道:「閣下可以想想,如若是一般的武林同道爭名奪利,怎會用此等惡毒手段,毒傷了武林中大部人物?」

  夏淇道:「有些道理……」

  田文秀道:「這次求生大會在他的預計之中,那就算征服了整個武林人物,從此之後,江湖上武林人物,都在他號令之下了。」

  容哥兒接道:「數年之後,武林中各大門派,也都星散人間,中原道上,再也無會武功的人了。」

  夏淇道:「為什麼?」

  容哥兒道:「因為會武功的人,都將毒發死去,無人再傳授下代弟子。」慈雲大師突然一瞪雙目,神光有如冷電,逼注田文秀臉上,道:「此話當真?」

  田文秀點點頭,道:「不錯,因為中毒之人,所服用的解藥,並非是真正的解藥,而是一種飲鳩止渴的辦法,服用一次解藥,那毒性就加重一些,人的武功,在奇毒侵襲之下,慢慢地消退,最重要的是精神上和心理上的折磨。」

  慈雲大師輕輕嘆息一聲,道:「好惡毒的手段。老衲長受我佛慈悲董陶,也不禁要動噶念了。」

  三陽道長神情肅然地說道:「道兄,情勢確然有些不對了,這位容施主說的不錯,如是武林中一般爭霸爭權之爭,絕不會施展這等惡毒的手段,看來,還不止關乎我們武林同道命運,天下蒼生,都被牽入這場大劫了。」

  慈雲大師點點頭,道:「咱們不能為他所愚,束手就戮了。」

  田文秀道:「就是兩位願為所用,也無法挽回那中毒武林同道性命。」

  夏淇突然仰天長嘯,其聲淒涼、悲壯,直衝雲霄,似是要借這一聲長嘯,盡洩內心中的悲忿。

  慈雲大師道:「這位田施主既是說過中毒之人並無真正解藥可治,縱是能夠抓住那位父皇,也不知是否有用。」

  夏淇道:「依大師之見呢?」

  慈雲大師怔道:「依老衲之見,這個……這個……」

  顯然這位掌門人也並未想到什麼辦法,故而夏淇這一反問,他一時之間,竟是無話可答。

  田文秀忽然笑道:「唯一之法,只有保存武林下一代的實力,化整為零,暫不露面江湖。」

  容哥兒冷笑道:「好主意,這與向你那位父皇投降又有什麼差別?」

  田文秀道:「容兄,這差別可大著啦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願聞其詳。」田文秀道:「咱們剛才曾想到,會武功的人物,都可能在那父皇的毒藥日益侵觸下,變成了不會武功,如趁此時機多傳上幾個弟子,命令他們暫時不得露面江湖,等到那父皇一死,他們再行開派立派,重整雄風,不等放替武林保留了元氣嗎?」

  容哥兒道:「田兄高見,在下倒是領教了。」語聲一頓又道:「但不知這區區十天的時間,又能傳得了幾名弟子?田兄,只怕你是白說了這番高論了。」

  慈雲大師微微一笑,道:「容施主說的是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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