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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九


  容哥兒道:「這個姑娘但請放心,在下既然知曉了事態這般嚴重,自然會小心處理,絕不洩露姑娘告訴在下之言。」

  玉梅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在眼睛道:「當真嗎?」

  容哥兒道:「自然是當真了。」

  玉梅道:「果真這樣。小婢就感激不盡了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姑娘言重了。」

  玉梅微微一笑,道:「少爺,咱們在這石洞之中、還有數日停留,如若白白過去了,豈不是可惜的很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那咱們要幹什麼?」

  玉梅道:「咱們借這幾日時光,小婢把那伐毛洗髓的上乘內功,轉授給少爺。」

  容哥兒心中暗道:「按說她是女婢身份,武功再高,我也不能學她,但此刻形勢不同,無論如何不能不答應她。」心念一轉,緩緩說道:「那就麻煩姑娘了。」

  玉梅道:「這武功是夫人傳給我的,小婢只算是轉給少爺。」

  容哥兒覺到自己此後處境,武功對自己至為重要,果然很認真的學習起來。

  時光匆匆,兩人在石洞之中,不覺已過了四天。

  第五日中午時分,容哥兒已學會全部密談。他只管用心學習武功,忘記了時間。

  玉梅望望洞外落日餘暉,道:「少爺的才氣,強過小婢甚多了!」

  容哥兒道:「為什麼?」

  玉梅道:「小婢當年學這內功,花去近半月的時間,但少爺只學習四天時間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已經過了四天?」

  玉梅道:「是啊!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,是咱們回家的時間了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怎麼?家母已經回來了嗎?」

  玉梅道:「不知道,不過夫人叫咱們今日回去看看,小婢擔心少爺武功無法練成,所以心中焦急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幸未辱命。」

  玉梅微微一笑,站起身子,道:「小婢帶路。」縱身而起,躍出石洞。

  容哥兒緊隨在玉梅身後,攀上峰頂。

  他雖然居此甚久,但一直很少出來,但玉梅卻是輕車熟路,帶著容哥兒奔行如飛。兩人回到茅舍所在,已是掌燈時分,只見雙門大開,燈光隱隱透了出來。

  玉梅奔到大門前面,突然停了下來,低聲說道:「少爺,情形有些不對!」

  容哥兒道:「什麼不對?」

  玉梅道:「夫人在家之時,一向閉著門戶,此刻怎會大開雙門?」

  容哥兒道:「咱們進去瞧瞧。」大步直向室內行去。

  但聞刷的一聲,人影一閃,玉梅飛躍到容哥兒的身前,道:「小婢帶路。」直向大廳行去。廳門大開,廳中景物,一目了然。

  只見一支火燭,高高燃起,照得大廳中一片通明。

  但見那支孤獨的火燭,在熊熊燃燒,大廳中卻不見一個人影。

  容哥兒正待舉步入室,卻被玉梅一把抓住,低聲說道:「少爺,你不覺得這情景有些詭異嗎?」

  容哥兒心中暗道:「不錯啊!仔細想起來,這情景比廳中一片黑暗,更覺可怕。」心念一轉,回顧了玉梅一眼,低聲說道:「玉梅,你看我的好了!」

  玉梅點點頭,退到一側。容哥兒一挺胸,高聲說道:「何方朋友,來到此地,怨我容某人沒有迎接,但閣下遠來,總算客人,不請出一見?」

  玉梅聽了暗暗笑道:「他如肯出來和你相見,那也不會偷進咱們茅舍中來了!」

  情思之間,瞥見一個人頭,緩緩由地上抬起頭,終於手扶著木桌,站了起來。

  容哥兒凝目望去,只見一個大漢面色蒼白,雙手十分吃力的按在桌面上,似是盡量在減少雙腿的壓力,心中大感奇怪。

  玉梅眼看容哥兒幾聲呼叫,竟然真的能叫的一個人現出身來,心中大為奇怪,暗道:「江湖上原來還有這多規矩。」

  這時,容哥兒已然緩步行入室中,冷冷說道:「閣下是什麼人?到此作啥?」

  口中說話,人卻直對那人逼過去。

  玉梅生恐容哥兒有何失閃,急急追在身後,行了過去。

  那大漢左手抬起,指著容哥兒,道:「在下姓周……」突然一跤跌坐在地上。

  容哥兒急急行了過去,道:「你受傷了?」

  那大漢道:「我雙腿上的主筋,被人挑斷,又被人廢了武功。」

  容哥兒看他說話神志,不似謊言,伸手拉過一張大椅,扶他在椅子之上坐下,凝目望去,果見他雙腿上儘是鮮血,濕透了兩條褲管。

  那人坐好之後,有氣無力地說道:「我要喝一杯茶。」

  玉梅忽道:「你擅闖私宅,死有餘辜,還想人倒茶給你喝,我瞧你渴死算啦。」

  容哥兒低聲說道:「姐姐倒一杯給他喝吧!」玉梅道:「咱們數日不在家中,那有茶喝?一定要給他喝,我只好去燒了。」

  重重喘兩口氣,接道:「我有話,要告訴兩位,但我如不進點熱湯食物,只怕難以支持下去……」

  容哥兒低聲說道:「玉梅姐姐,咱們後池有魚,捉一尾給他作碗湯吃吧,也許,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咱們。」

  那大漢微閉的雙目,忽然睜開,道:「很重要,一萬尾,十萬尾鯉魚湯也是值得。」

  玉梅道:「好吧,我去做碗魚湯給他吃。」轉身出廳而去。

  容哥兒伸出右掌,頂在那大漢的背心之上,道:「閣下請振作一些,在下助你一臂之力。」暗中運氣,內力滾滾,直向那大漢「命門」穴中攻去。

  那大漢臉色蒼白,一直不停的喘氣,但得容哥兒內力支援之後,蒼白的臉色,突然現出紅潤的血色。那大漢臉色赤紅,不住地喘息著說道:「你快些伸手……快拿開……手。」

  容哥兒拿開按在那大漢命門穴的右手,道:「為什麼?」

  那大漢長長呼一口氣,道:「你年紀不大,但內功卻是深厚得很。」

  語聲微微一頓,接道:「你的內力太強,我一個失去武功的人,無法承受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原來如此,過猶不及,在下疏忽了。」

  那大漢望了容哥兒一眼,道:「此刻,最好是讓我好好休息一下。」

  容哥道:「好,閣下儘管靜坐,在下不再打擾就是。」言罷,緩步退到一側。

  那大漢閉上雙目,倚在大椅上養息。

  大約過了頓飯工夫之後,玉梅端了一碗魚湯,緩步行了進來。

  她心中悶氣很大,砰然一聲,把魚湯放在桌子上。

  ▼第三十一回 翻雲覆雨俱纖手

  容哥兒端起魚湯說道:「兄台請用魚湯?」

  那大漢雙手持碗,喝了兩口,道:「魚湯煮得很好,姑娘手藝不錯。」

  玉梅冷冷說道:「不用你來誇獎。」

  那大漢似是十分飢餓,大口食用,不大工夫,竟然把一碗魚湯吃了。

  容哥兒接過空碗,放在木桌之上,道:「閣下好些嗎?」

  那大漢點點頭道:「好些了,你想知曉什麼?」

  容哥兒沉吟一陣,暗道:「如若由他從頭說起,他當可從容思索,編排一番謊言,倒不如問他好。」心中一轉,緩緩說道:「如若閣下從頭說起,那未免使閣下太過勞累,還是在下問一段,閣下說一段如何?」

  那大漢點頭,「好!閣下請問吧!」

  容哥兒道:「閣下怎麼稱呼?屬於何門何派?」

  那大漢道:「兄弟王仁,屬於崆峒門下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閣下到此作甚?」

  王仁道:「你真是這茅舍的主人嗎?」

  容哥兒道:「怎麼?閣下有些不信嗎?」

  王仁道:「據在下所知,這茅舍中的主人,是一位中年婦人,閣下是男人,那位女人又太年輕,都不像這茅舍的主人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那是家母。」

  王仁道:「你是這茅舍中的少主人了?」

  容哥兒點點頭,道:「不錯……」

  玉梅突然接口說道:「少爺,是你問他呢,還是他來問你了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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