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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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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衣人眼看黃十峰不肯過問,心中雖然氣怒,但卻無法發作,只好強自忍下,冷冷說道:「你是什麼人?」 容哥兒道:「似乎在下應該問你。」手腕一沉,森森寒鋒,又在那青衣人的小腹上劃了一道傷痕。 那青衣人腿上血流如注,前胸小腹間,也有鮮血流出,這些傷都不致命,但卻在他精神上構成了一種緊張無比的威脅。 容哥兒冷冷接道:「閣下左腿傷得重,但右腿尚完好無傷,那未免有些不配合了。」說著長劍一沉,又在那青衣人右腿上刺了一劍。 這一劍刺得很重,鮮血泉湧而出。 黃十峰眼看容哥兒忽然間變得十分殘忍,心中暗暗忖道:「數月不見,他似是有了極大的轉變。」 那青衣人精神,果然完全被容哥兒擊潰,神態大變,緩緩說道:「閣下問什麼?」 容哥兒只覺千頭萬緒一時卻不知該如何問起,沉吟一陣,道:「你是一天君主的屬下嗎?」 青衣人道:「不錯。」 容哥兒道:「別人不識那一天君主真正面目,在下卻是知曉甚多,三位公主,七大劍主,四怪、三魔,乃是貴君主手下的精銳,但閣下卻非其中人物。」 青衣人道:「不錯,看來閣下確和敝上見過。」 容哥兒冷冷說道:「他舉行那求命大會的用心何在?」 青衣人道:「用心在一網打盡天下英雄人物。」 容哥兒道:「這和丐幫何關,那一天君主為何要對丐幫中人下毒呢?」 青衣人淡淡一笑,道:「中毒的又何止丐幫中人,普天之下那一門派中人,都有中毒的人。」 容哥兒道:「那又為何特別找丐幫中人,為一天君主效命?」 青衣人道:「我們人手雖多,但因那『求命大會』太過重要,需人甚多,故而尚需借重他們之力。」 容哥兒冷笑一聲,道:「不至如此吧!」長劍一揮,又在那青衣人前胸上,劃了一個傷口。 青衣人急急說道:「還有一作用。」 容哥兒道:「什麼作用。」 青衣人望了黃十峰一眼,突然一揚左手,疾向自己臉上拍去。 容哥兒早已有備,長劍一揮,刷地一聲,斜斜削去。 但聞一聲慘叫傳來,那青衣人一條左臂,齊肘間生生斷落。 容哥兒冷冷說道:「我知道你說出內情,難再有活命之望,不過,你如不據實回在下的問話,卻是求死不能!」 青衣人一臂被斷,其疼刺心,更重要的是,他的精神,已經完全屈服在容哥兒利劍威迫之下。長吁一口氣,道:「丐幫的黃幫主已得敝上答允了他一個條件。」 容哥兒似是突然感覺到前胸被人重重擊了一拳,半天說不出話,呆了一呆才道:「你可知曉那一天君主,答應了黃幫主什麼條件?」 那青衣人道:「詳細內情,在下不知,但那自然不是很小的事情。」 容哥兒左手伸出,點了那青衣人兩處穴道,回頭望了黃十峰一眼,道:「大哥,這人的話,是真是假?」 黃十峰哈哈一笑道:「容兄弟,相信嗎?」 容哥兒道:「在下半信半疑。」 黃十峰道:「小兄弟舉說一事,若他說的都是實言,也不用他來監視為兄了。」 容哥兒道:「這青衣人武功並不高強,但黃幫主對他卻視若蛇蠍,不知是為了何故?」 黃十峰道:「因為他控制著我的生命。」 容哥兒道:「不知怎麼一個控制之法?」 黃十峰道:「不瞞你容兄弟說,小兄身中之毒,已經發作,每十二個時辰之間,必得服用一次解藥……」 容哥兒望了那青衣人一眼,接道:「這解藥可就控制在那青衣人的手中嗎?」 黃十峰道:「容兄弟可是認為那解藥帶在他身上嗎?」 容哥兒怔了一怔,道:「不帶在他身上,帶在何處?」 黃十峰搖搖頭笑道:「除這青衣人,再無知曉那解藥存在何處了。也許在樹上,也許在一處屋簷之下,或是在河溪旁邊的大石之後,每當為兄毒性要發之時,他就能適時取出解藥來給為兄服下,我如殺了他,也不過再活一十二個時辰……」 容哥兒目光轉到那青衣人的身上,道:「究竟是怎麼回事?」 青衣人道:「他說的不錯,我雖然控制著他的生死,但身上卻未有解藥,每次能取到的解藥,只夠供他一次應用,下一次那解藥會在何處出現,連我也不知曉……」 容哥兒道:「黃幫主,我如殺了這青衣人,那是要連累你也不能活了?」 黃十峰道:「正是如此。」 容哥兒道:「好!為了你黃幫主的生死,在下留下他的性命,我要告辭了!」 舉步向外行去。 青衣人高聲說道:「站住!你為何不殺了我?」 容哥兒淡淡一笑,道:「殺了你,那黃幫主無法取得解藥,豈不是也得死嗎?」 青衣人道:「他和敝上有著承諾,也有聯絡,敝上絕不會看著他死。」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,道:「如是你情急之言,我豈不中了你的詭計,害死黃幫主。」不再理會那青衣人,縱身幾個飛躍,走得蹤影全無。 一口氣奔行出數里之遙,才停了下來,長長吁一口氣,暗暗忖道:「黃十峰言語支吾,神態冷靜,看起來,倒是那青衣人說的是真話了,其間的真實內情,實叫人無法測出,先得看看那黃十峰如何對付那青衣人,再作計議了。」 心中念轉,事時拼向西行,到了大道旁側,縱身躍上一棵大樹,藏好身子。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之久,仍不見了個行人,容哥兒心中大感失望,暗道:「看來他們不會從此地經過了。」正待躍下大樹,突見幾條人影,遠遠而來。 凝目望去,只見五個身著勁裝的大漢,一排而行,身後緊隨著黃十峰和青衣人。 那青衣人斷了一臂,傷痕纍纍,像似已經敷過藥,包紮了起來。 大約是因那青衣人傷勢不輕,所以九人行得並不很快。 容哥兒仔細瞧那青衣人和黃十峰,似是毫無敵意,一面走,二面低聲交談。 這情景使容哥兒心中氾起了一陣茫然,他雖然是極度聰明,但究竟是極少閱歷的人,面對這等繁雜的情勢,心中大感困惑。 思忖之間,黃十峰和那青衣人已然匆匆行過。 容哥兒眼看著幾個人的背影,消失在夜色之中,才躍下大樹,長長嘆息一聲,自言自語地說道:「江湖中事,果然是複雜得很,變化多端,莫可預測,剛才,我傷那青衣人時,黃十峰為何不出手阻止,這青衣人能夠控制他,那是等於抓著他的生死啊!」心中不想也還罷了,這一想,更覺得複雜萬端,理不出一個頭緒。 呆呆出神良久,突然想到此行目的,必得早些回家,晉謁母親,自己一身武功,都為母親所授,算起來母親也是一位不平凡的人物,只是她深居簡出,不肯過問江湖中事,那鄧夫人既然堅持要見她,只作是心中早有猜疑了。心意一轉間,興起了急欲歸家之念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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