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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六


  萬上門主道:「現在你可以用了,我想見識一下那飛龍劍招的威力。」

  金道長道:「貧道恭敬不如從命了。」右手一振長劍突然斜斜劃出。

  這一封勢道不快,也不見有何驚人的威勢。

  但容哥兒乃用劍的大行家,一眼之下,已然瞧出那劍路十分惡毒。

  果然,萬上門主竟然被逼得向後退了兩步,才把一劍避開。

  金道長神色肅然,恭恭敬敬地又攻出了兩劍。

  這兩劍光明正大,有如堂堂之師,正面攻來。

  萬上門主長劍斜起,在右側劃起一道弧形的銀芒,人也同時向右面退了半步。

  金道長攻來長劍,一和萬上門主的防守劍勢相觸,兩人劍勢同時變快。

  只聽呼呼呼三聲金鐵交擊之聲,兩人各自退後了兩步。

  萬上門主點頭道:「飛龍劍法果然不錯,正中蘊奇,奇中含變,快徐隨心,各極妙用,你還有幾招未用?」

  金道長道:「貧道九招已然用出三招了,還有六招未用。」萬上門主淡淡一笑,道:「可惜得很。」金道長道:「什麼事?」

  萬上門主道:「如若你能把那十三招飛龍劍法,全部學會,也許今天你會有取勝的機會。」

  金道長道:「屬下求教之心,重於求勝,萬上多多指點了。」說話之間又一劍刺去。這一劍去勢十分緩慢,指向萬上門主的前胸。

  萬上門主神態肅然,雙目神凝,注視著金道長攻來的一劍,直待那長劍將要近身,右手長劍才陡然點出。雙劍相觸,忽的閃起幾朵劍花。

  兩支交觸的長劍,也是一觸即分,萬上門主和金道長同時向後退了兩尺。

  高燃火把下,只見兩支長劍突然折作兩截,前半截跌落在地上。

  原來,兩支百煉精鋼的長劍被兩人各運內力一擊,雙雙震斷。

  容哥兒心中暗道:「聽那金道長的口氣,似是要爭那萬上門主之位,才這般各出全力拼搏,看情形,如若再令兩人纏鬥下去,只怕兩人之中,必要有一個傷亡。」

  心念轉動之間,突聞金道長大聲喝道:「萬上留神,還有五招。」喝言中振抉而起,手中半截斷劍,幻起一片自芒,四面八方罩了下去。

  萬上門主斷劍疾起,響起了一陣劈劈啪啪之聲。

  兩人以快打快,劍光飛繞,有如電擊,只見劍芒,不見人影。

  一陣金鐵交鳴,一切重歸靜寂。但場中形勢,又有了很大的變化。

  定神看去,只見那萬上門主,端然而立,原地未動。

  金道長卻一連退後了四五步,棄去手中斷劍道:「萬上武功高強,屬下非敵。」

  萬上門主淡淡一笑道:「近年來你進步很大,二年後,再向我挑戰,或可取得萬上門主之位。」

  金道長輕歎一聲,道:「屬下不再作此想。」

  緩緩轉過身子,漫步而去,嬌俏的身影,緩緩的消失不見。

  這時,藏在室中的容哥兒,已然瞧出了一個大概情形,這萬上門主之位,三年要爭奪一次,凡是萬上門中人,在這個時刻都可以和萬上門主挑戰,什麼人勝了,就可以出掌這萬上門主之位。

  這是從未聽過的規矩,容哥兒大感不解,不知那萬上門主,何以會立下這樣一條規戒,三年時間,要經歷一次比試,權勢所在,參與人恐都是全力以赴,如是忠厚之人,點到為止,也就算了,萬一是遇上雙方武功相差不多的人,各施毒手求勝,豈不是要造成傷亡嗎?本門中人,凡是可能爭那萬上之位的人,豈不彼此之間,永存著懷疑、仇視之心嗎……

  突聞木門呀然,玉燕推門而入。

  只見她舉手一揮,晃然了火折子,燃起房中火燭,道:「你都看到了?」

  容哥兒點點頭,道:「都看到了?」語聲微微一頓,接道:「只是,在下局外之人,見到貴門中的機密大事,只怕有些不妥。」玉燕冷冷說道:「我帶你到這房子中來,要你休息,誰要你起來偷看了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在下居留之室,正對那搏鬥之場,豈能不看嗎?」

  玉燕嗤的一笑,道:「萬上請你去,有要事相商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現在嗎?」

  玉燕道:「不錯。」

  容哥兒收拾一下簡單的衣物,道:「咱們走吧。」

  玉燕當先起身,說道:「小婢帶路。」當先向前行去。

  行到了一座大廳前面,輕聲叩動門環,道:「容相公到。」

  木門呀然而開,青燕低聲說道:「萬上在內室等候。」

  容哥兒怔了一怔,暗道:「怎麼在內室等候,不知有什麼重要大事相商。」

  心中念轉,人卻行入大廳。

  青燕回身關上房門道:「小婢帶路。」穿過大廳,拉開一片厚簾子。只見兩支火燭高燃,鄧夫人端坐在一張木椅之上,呆呆出神。

  容哥兒道:「萬上相召,不知有何見教?」

  萬上門立緩緩說道:「你不是我門中人,用不著這樣稱呼我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在下放肆,稱呼鄧夫人了,夫人召在下來,有何吩咐?」

  萬上門主神色嚴肅地說道:「請你來想告訴你兩件事。」

  容哥兒預感事態嚴重,低聲說道:「什麼事?」

  鄧夫人微微一笑,道:「第一件事,王子方的鏢銀,我已經吩咐他們交給你,不過,要除去這『大乘寶錄』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這個,在下難做主,必得那王總鏢頭同意才成。」

  鄧夫人淡淡一笑道:「只要你同意,那王子方無關緊要。」

 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,道:「還有一件什麼事?」

  鄧夫人道:「我想見見令堂,不知你是否可以安排?」

  容哥兒道:「家母的事,在下一向無法做主,不過,我可以把夫人的意見,轉告家母,如何斷處,由她裁決。」

  鄧夫人道:「不論令堂是否同意,我必須要見,但我和你相識一場,總希望能夠不傷和氣的見到令堂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家母逃世避爭,一直過著安靜日子,你為什麼一定要去打擾她?」

  鄧夫人道:「也許你說的話不錯,我和她見見面總是無妨。」

  容哥兒還待接言,鄧夫人搶先說道:「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,目前我還沒有工夫去探望令堂,你慢慢想想再說,不用急著答覆。」

  只聽玉燕的聲音,傳了進來:「啟稟萬上,第一路總探劉飛,有要事求見。」

  鄧夫人道:「好!燃起珠燈,我在大廳中接見他。」隨手取過面紗,戴在臉上,緩步行了出去。

  容哥兒道:「在下告退了。」

  鄧夫人道:「劉飛深夜求見,必然有重要大事,你跟我一起去聽聽吧。」

  容哥兒道:「方便嗎?」

  鄧夫人道:「我乃一門之主,萬上門中,又有誰能管我?」

  容哥兒道:「夫人說的是。」緊隨鄧夫人的身後,行人大廳。

  鄧夫人緩緩在正中一張大椅上坐了下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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