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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〇


  公孫成道:「本想留他活,他許可問出一些內情,但樹上相搏,難以控制,下手重了一些。」

  江曉峰放下屍體,道:「那樹上還有些什麼?」

  公孫成道:「大約這傢伙準備在樹上長住,樹上蓄存了甚多乾糧,紅白燈籠一盞,又有紅白小旗各一面,可惜已無法問他旗語、燈號的內情了。」

  江曉峰道了:「老前輩怎麼處置呢?」

  心中卻暗暗忖道:「究竟還是老薑辣,我在此地守了一個多時辰,竟然想不到樹上可能有敵人的埋伏,他一到此,就瞧出破綻,論江湖上的閱歷、經驗,實應該向人家多多領教了。」

  但聞公孫成道:「我已經把那紅白兩面旗,全豎了起來,代表什麼,讓他們自己猜吧!」

  江曉峰微微一笑,道:「咱們現在,要到何處?」

  公孫成飛起一腳,把屍體踢入了峽谷之中,道:「走!看著王修如何安排。」

  江曉峰道:「王老前輩也來了麼?在下已數日未見過他了。」

  公孫成一面舉步而行,一面說道:「從此刻起,咱們已算和那藍天義正式接上了手,但咱們實力單薄,無法和他們決一死戰,好在,我們人數少,可以隱密行蹤,從中破壞他的陰謀,所以,咱們要分散而行,而且身份,形貌,也要經常的變換才成……」

  語聲微微一頓,道:「原本相約,咱們走在一起,以免實力分散,但因目下形勢有了改變,咱們也不得不分頭行動,好在,我已和王兄研商出多種聯絡之法,當能互通消息。」

  江曉峰緊跟在公孫成身後而行一面問道:「你說目下形勢大變,不知有了什麼變化?」

  公孫成道:「藍天義來的太快,而且,並非是咱們想像的合成數批,集中力量,先行消滅參與黃山大會之人,而且分成數十批,人數多寡不等,大都易容改……。」

  江曉峰啊了一聲,道:「他們意欲何為呢?」

  公孫成道:「藍天義比我們想像中還要陰險一些,這舉動不但使在下覺著奇怪,而且連神算子王兄,也有些難明企圖,因此,決定分頭追查,以明內情。」

  江曉峰道:「咱們馳援各路武林同道計劃,是否也有了更改呢?」

  公孫成道:「就目下情勢而言,那藍天義似非搏殺黃山大會之人為主,目下雙方,似是暗中較智鬥力之局,咱們的行動,自然受著他們的舉動影響,隨時變更。」

  語聲微微一頓,笑道:「有一樁好消息,在下倒是忘記奉告江世兄了。」

  江曉峰道:「什麼好消息啊?」

  公孫成道:「王修兄已經約請到幾位高手幫助咱們。」

  江曉峰笑道:「你們有很多暗記,和聯絡之法,在下還是不知曉。」

  公孫成道:「這個在下也和王兄談過,據王修說,江世兄此刻正值武功進步之際,受到干擾,甚為可惜,如若再以雜事紛擾,恐怕妨害太大,所以,不用江少俠勞心。」

  江曉峰心中明白,王修用心,要他集中精神,多想多練那藍夫人傳授之技,當下啊了一聲,不再多問。

  兩人腳步漸快,向前奔行,日落西山時分,到了一處十字路口。

  ***

  公孫成停止腳步,四顧了一眼,不見人蹤,突然奔向一所道旁的福德祠中。

  只見他右手提起供在福德正神前面的香爐,左手迅快的在下面摸出一物,放下香爐,奔回原處,笑道:「瞧瞧這上面寫的什麼?」

  江曉峰暗暗忖道:「好啊!原來他們利用土地廟作為聯絡之處,此廟比比皆是,倒真不失為一大善策。」

  公孫成展開函件望去,只見上面寫道:「兼程疾進彌陀寺。」

  字跡潦草,顯然是匆匆寫成。

  但江曉峰一望之下,還能認出那是方秀梅的筆跡。心中暗道:「就算熟悉了聯絡信號,但地理形勢不熟,亦是定可奈何,這彌陀寺不知距此好遠,如是相距太遠,問路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。」

  只見公孫成眉頭連皺,自言自語的說道:「奇怪啊,方姑娘似是很急促,連暗語也不用了…」

  江曉峰道:「那定然十分緊急之事,老前輩知曉彌陀寺麼?」

  公孫成點點頭道:「彌陀寺倒是知道……」

  江曉峰道:「距此好遠?」

  公孫成略一沉吟,道:「大約有百里左右吧!」

  江曉峰道:「如此之遠,只怕要大半夜的緊趕,她要咱們兼程急進,必然是十分重大的事,咱們要立刻前身才是。」

  公孫成似是突然間想起了一件重大之事,急急說道:「不錯,定是如此,咱們得快些趕去才成。」

  放腿向前奔去。

  江曉峰急起直追,道:「你想起了什麼事?」

  公孫成道:「那彌陀寺的老方丈,是一位高僧。」

  江曉峰道:「可是藍天義要加害那位方丈麼?」

  公孫成道:「這也許是原因之一,但更重要的是那彌陀寺中有一個海眼井……」

  江曉峰道:「什麼叫海眼井?」

  公孫成道:「在下說的太急了,難怪江世兄所不明白。」

  江曉峰道:「只怪晚輩見聞不廣,閱歷不豐。」

  公孫成道:「那彌陀寺後,有一口大井,據說那口井水直通大海。」

  江曉峰道:「這傳說有些不可能吧!」

  公孫成道:「這傳說在下亦不相信,但那寺中井水,卻和一般的井水不同。」

  江曉峰道:「在何不同之處?」

  公孫成道:「據說那井中每月之中,必有兩次,如同滾水開鍋一般的沸騰,有時水花能濺飛到井岸之上。」

  江曉峰啊了一聲,道:「老前輩是親眼所見呢?還是聽聞傳言?」

  公孫成道:「聽聞傳言,不過,此事在武林中傳佈甚廣,想來不會有錯?」

 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,道:「那彌陀寺的老方丈武功如何?」

  公孫成道:「他是武林中人,從來不談武事,但武林中人,都知他是一位得道的高僧,而且有著很好的武功,但卻從無人見到他和人動過手,每有人和他談到武功時,他就默然不語,任是你說得舌焦,他也不肯接一句口,但如和他談到佛學儒道,那就滔滔不絕,口若懸河。」

  江曉峰聽他口氣,似是對那彌陀寺中方丈的事,所知有限,也就不再多問。

  兩人快步疾奔,兼程而進,沿途之上,除了飲水稍停之外,一直沒有休息。

  那公孫成熟悉地理,半日一宵緊趕,到天色將亮時分,已到了彌陀寺外。

  這時,天色破曉,景物隱約可見,彌陀寺隱現於漫天晨霧之中。

  公孫成停下腳步,指著那大霧中巍巍的寺影,道:「就是彌陀寺,咱們先行運氣調息一下,然後再進寺中看看。」

  江曉峰長長吁一口氣,道:「咱們日夜兼程,趕到此地,如若因為一刻調息工夫,誤了大事,豈不是功虧一簣?」

  公孫成道:「江少俠是否覺著還有和人動手之能?」

  江曉峰道:「一夜奔馳,從未稍停,怎會不累呢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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