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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一


  常明突然縱聲大笑道:「原來和鳥王交上朋友還有這麼多好處,江兄弟,日後你向他討隻巨鵰,咱們用作代步,豈不是可以日行千里了。」

  江曉峰胯間被藍福踢中一腳,傷的甚重,仍然隱隱作痛,正在運氣抗拒,但又不能不答常明之言,只好說道:「這大巨鵰,極是少見,必是他喜愛之物,只怕他不肯送。」

  方秀梅道:「巨鵰馱人而飛,仍是毫無吃力之感,至少也是百年以上之物。此等巨鵰大都棲息於深山大林之中,你們不會役鵰之術,就是那鳥王肯於相送,你們也是無法役使。」

  談話之間,突聞當先飛行的一隻巨鵰,長鳴一聲,雙翼一歛,直向下面落去。

  公孫成是騎在第一頭巨鵰之上,驟不及防,幾乎跌了鵰背,不禁大吃一驚,急急叫道:「你們小心啊!」

  語聲甫落,三隻巨鵰,也疾歛雙翼,直墜而下。

  直待可見山石林木時,才張翼搧風,減緩速度,輕落在一座山頂之上。

  公孫成跳下鵰背,長長吁一口氣,道:「好險啦!好險!」

  方秀梅隨著下了鵰背,目光轉動,只見停身之處,山勢並不高大,但林木蒼翠,景物十分幽美,四鵰停落之處,正是山峰之頂,約是畝許大小,四周蒼松環抱,中間綠草如茵,雜生著許多山花。

  江曉峰左胯疼痛依然,緩步行到一塊山石旁坐了下來。

  常明躍下巨鵰,行到了江曉峰身側,道:「江兄弟,你傷的如何?」

  江曉峰道:「藍福那一腳踢的奇奧無比,使人全然不防,幸好還未傷到筋骨。」

  方秀梅道:「拉下褲子看看你傷處情形。」

  江曉峰吃了一驚,道:「不用了,小弟傷勢,休息片刻就會好了!」

  分孫成微微一笑,道:「不用瞧了,江世兄傷的雖然不輕,但是尚能行動,看情形是還不致傷及筋骨,至於藍福那一腳,攻入於不備之中,事前又毫無徵兆,倒使在下記起了數十年前一位名滿江湖的大魔頭。」

  方秀梅道:「你是說無影腳廉奇?」

  公孫成道:「傳說中那廉奇的無影腳法,奇詭無倫,雖只有一十二招,但卻招招變幻莫測。後來群魔畢集,製成天魔令,想集群魔之表,和武林中正大人物一較長短,迫的當時武林中幾位高人,不得不招集正派高手,合著金頂丹書,以作克制之法,那廉奇就是當年留制天魔令的群魔之一,適才藍福踢出的一腳,必是那無影腳中的招術,不過,就在下所知,那無影腳,每一招中,必是三腿相連,藍福卻只能踢出一腿。」

  江曉峰道:「晚輩有一事思解不透,請教老前輩。」

  公孫成笑道:「你說說看,也許在下也無法回答。」

  江曉峰道:「聽老前輩之言,那金頂丹書和天魔令,乃是正邪兩道的武林寶典?」

  公孫成道:「也是正邪兩道數百年武功的精粹所在。」

  江曉峰道:「那金頂丹書,名正言順,一聞既知,但那天魔令三個字卻是取的不倫不類,叫人不知所云。」

  公孫成微微一笑,道:「只要顧名思義,即可瞭然,但天魔令,卻別含有一種作用,那是說不論何人,只要取得天魔令,即自然成為天下群邪之首,所謂天下之魔,皆可令之,所以,魔道中人,對於天魔令的重視,尤超過正派人物,對那金頂丹書的爭奪貪愛。」

  江曉峰道:「怎的這兩種截然不同之物,竟然會落於一人之手。」

  公孫成道:「這是樁極大的隱秘了,大約除了那藍天義之外,世間很少有人能知曉這事經過了。」

  江曉峰仰臉望天,緩緩說道:「正邪兩道中的絕技,難道能並行不悖麼?」

  方秀梅若有所悟的道:「不錯,藍天義練過了天魔令上的武功,難道還能練那金頂丹書上的武功不成?」

  公孫成沉吟一陣,道:「這個麼?倒是一樁大費思量的事,不過,就一般習武情勢,只要他們修習的內功不相衝突,招術上的變幻,縱是正邪不同,也可同時練習。」

  談話之間,只見一隻巨鳥直墜而下,將近峰頂時才一張雙翼,穩住下降之勢。

  鳥王呼延嘯縱身由雕背落下實地,抖抖彩衣上的灰塵,大步行近了江曉峰,無限關切的問道:「孩子,你挨了藍福一腳,傷的如何?」

  江曉峰想到此一番四人脫險,全是鳥王呼延嘯之功,心中油然生出敬意,起身一禮道:「晚輩傷的不重。」

  呼延嘯長長吁一口氣,道:「那我就放心了……」

  語聲一頓,接道:「藍福果然厲害。」

  公孫成道:「呼延兄和他動過手了。」

  呼延嘯道:「無缺大師、玄真道長,聯手攻我,老夫還可支持,後來,那藍福也加入攻襲,迫的老夫用出百禽掌法,才脫身而出。」

  方秀梅道:「老前輩一個人,抵擋當代三大頂尖高手聯攻,那是雖敗猶榮了。」

  呼延嘯道:「敗軍之將,豈可言更,藍福掌法奇詭,老夫幾乎傷在他的手下。」

  常明道:「他們三個,打你一個,老前輩仍能全身而退,足夠使他們震駭了。」

  呼延嘯笑道:「我有巨鵰,可供逃走之用,天下最好的武功,大約也無法追上飛禽了。」

  公孫成突然想起呼延嘯討解藥的事情,忍不住說道:「呼延兄,是否已取得了真的解藥了。」

  呼延嘯道:「老夫試服了一粒,倒是對證之藥,不過那藍福陰險的很,給我的解藥是否真能除淨全身之毒,很難預料。」

  公孫成道:「就在下推想而言,那藍福決不會給你足以盡除餘毒的解藥,未雨綢繆,呼延兄也要早作打算才是。」

  呼延嘯點點頭道:「這個麼?老夫自然也須防他一招……」

  目光轉到江曉峰的臉上,道:「孩子,我們得趕快找個清靜地方,老夫要傳給百禽掌法,如若我無法制住發作的奇毒,希望能夠毒發之前,把這套掌法傳授給你。」

  江曉峰一皺眉頭,道:「怎麼?你把他們三位帶到此地,就不管了麼?」

  呼延嘯奇道:「那裏不對了?此地已遠在數百里外,早已不是藍天義力量所及之地,他們已然脫離了險境,儘可自由行動,難道還要我背他們下山,送他們回到姥姥家裏不成?」

  公孫成道:「呼延兄說的不錯,他救我們脫險,已是天高地厚之情,自然不能再管許多了,那百禽掌法乃是武功中很突出的奇絕武學,希望江世兄能夠用心學習,以你的才慧,不難承繼呼延老前輩的衣缽。」

  江曉峰道:「這個,這個……」

  方秀梅微微一笑,道:「你只管放心去吧!藍天義氣候已成,恐非短時間所能阻止,來日方長,咱們後會有期。」

  呼延嘯一擺手,道:「諸位慢走,老夫不送了。」

  公孫成等並未提出告別之言,但呼延嘯這一來,無異是逼令幾人告別。

  方秀梅笑道:「晚輩告別了,老前輩這番相救之情,我們永銘五中。」

  言罷,欠身一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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