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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五


  方秀梅道:「單是一個鳥王呼延嘯,已足夠咱們對付了,藍天義等如再趕來,今日咱們是難以生離此地了。」

  公孫成苦笑道:「千慮一失,在下做夢也想不到那鳥王呼延嘯竟然也會投效於藍天義的手下。」

  方秀梅道:「如若咱們坐以等待,倒不如拼命衝出,四個人分走四個方向,逃一個算一個。」

  公孫成道:「在下已經仔細的考慮過了,咱們逃走的機會,那是百不得一,在群鳥連襲之下,總有把咱們累的筋疲力盡之時,落得個萬鳥分屍而死。」

  方秀梅道:「守此石室……」

  但呼然一聲,撞在木門之上,積塵紛紛落下。

  那木門雖不好看,但卻十分緊牢,這一下撞擊的力量雖大,竟是未能把它撞開。

  方秀梅右手一伸,拉開木栓,一側身子,疾如流星一般,搶出室外。

  凝目望去,只見一頭巨鵰淨空飛降,已向著木門。

  她忙運足掌力,向撞來的巨鵰擊去,雙方勢態,快若閃電,巨鵰被掌力擊歪,斜撞到石牆之上,頭破而死,方秀梅亦被撞的手腕發麻,身子倒退了兩步才拿樁站穩。

  但巨鵰眾多,且久經訓練,前仆後繼,接連俯衝,方秀梅勢難力敵,在擊斃三隻鵰後,忙閃進室中。

  常明為人權智,急急掩上木門。

  方秀梅望著掩上的木門,出了半天神,道:「好利害的惡鵰,那一撞之勢,至少也有五六百斤的氣力。」

  公孫成道:「這批兇禽,大約就是鳥王飼養之物,昔年鳥王呼延嘯仗這批兇禽,逐鹿武林,不知有多少高手,傷在這批兇禽的鋼爪利口之下,適才姑娘已入室門,那些兇禽,受形勢所限,來不及使用口爪,如是被它啄中、抓住,傷的就更利害了。」

  方秀梅昨宵之中,雖然在鳥口、利爪之下,但她心總覺是自己疏忽所至,適才掌擊巨鵰,才知道這些兇禽的利害,不但口利爪銳,而且是力量奇大,一個人武功再高,也無法對付數十隻悍不畏死的兇禽猛撲。

  江曉峰輕輕一嘆,道:「在下此刻,倒希望藍天義率領人手趕到了。」

  常明奇道:「為什麼?」

  江曉峰道:「那也好各憑手段,一拼生死,強似對付那些野禽。」

  語氣甫落,室外傳入了呼延嘯冷冷的聲音,道:「藍教主大駕已到,特命老夫最後奉勸諸位一句,如是諸位願意投入教中效力,那就過往不究,一個人只能死一次,還望諸位三思老夫之言。」

  公孫成高聲說道:「呼延嘯,你一世英名,想不到竟然是甘為鷹犬,我們今日也許很難生離此地,但卻死的清白豪壯。」

  江曉峰道:「憑仗野禽傷人,豈是英雄行動!」

  呼延嘯道:「你是什麼人?」

  江曉峰道:「在下江曉峰。」

  呼延嘯道:「你那奪命金劍中毒針,號稱暗器中至絕至毒之物,施用此物對敵,難道也是英雄行徑麼?」

  江曉峰道:「在下不用奪命金劍,閣下不許招來野禽助陣,我們各憑武功一戰如何?」

  呼延嘯縱聲大笑道:「瞧不出你小小年紀,口氣竟如此托大。」

  江曉峰道:「你敢不敢答應?」

  呼延嘯想道:「老夫倒是不信你這點年紀,能有多大氣候,倒要領教了。」

  江曉峰打開木門,道:「你先把那些盤飛空中的野禽喝退。」

  呼延嘯仰天長嘯數聲,那盤旋於空中的巨鳥,突然轉頭飛入那片竹林之中。

  江曉峰目睹那指揮群鳥的靈活,如臂使指,心中亦不僅暗暗讚道:「這鳥王役鳥,可算得前無古人了。」

  心中念轉,口中卻低聲向公孫成道:「晚輩試試他武功如何?如是能夠勝他,那是最好不過……」

  方秀梅接道:「我們爭的是大是大非,不可意氣用事,打不過就趕緊退回來,我相信你的金蟬步足可以保命全身。」

  江曉峰微微一笑,道:「小弟這身武功如何,連我自己也不明白,自出道以來,我還沒有全神集中的和人打上一場,今日小弟倒想在這位鳥王的身上試上一試!」

  方秀梅道:「你和那藍福動手相搏,難道也沒有全力施為麼?」

  江曉峰道:「藍福劈出的掌勢,十分奇幻,一對上手我就落處下風……」

  但聞呼延嘯叫道:「小子,你出來吧!老夫已快二十年未和人打過架了,你小子一提,倒覺手癢的很!」

  江曉峰身子一側,奔出木門,冷冷說道:「我們是拳掌相搏呢?或是以兵刃搏鬥。」

  呼延嘯雙目神光暴射,盯住在江曉峰臉上瞧了一陣,雙目兇光突斂。

  他的神情奇異,似是突然在江曉峰的臉上發現了什麼,口氣也變的十分溫和,道:「孩子,你姓什麼?叫什麼?」

  江曉峰道:「在下說的很清楚了,我叫江曉峰,大江南北的江,晨雞報曉的曉,山峰的峰,你有長耳朵麼,怎的老是聽不明白?」

  生性兇殘的呼延嘯,對江曉峰這幾句大為不敬之言,似是全未放在心上,淡淡一笑,道:「孩子,咱們比武較量,不用拼命,兵刃太凶險,那就比拳腳算了。」

  江曉鋒微微一怔,道:「似你這等役鳥食人的殘酷人物,還怕凶險不成?」

  呼延嘯笑道:「你年紀輕輕的,怎麼出口就要傷人?」

  江曉峰道:「那是你為老不尊,沒有叫人敬仰之處!」

  呼延嘯心中怕他說出更為難聽之言,急急接道:「你這娃兒,十分狂傲,老夫如若讓你先機,你定然是不肯接受了,恕老夫有僭了。」右手一揮,拍向江曉峰的前胸。

  江曉峰雙肩一晃,閃到了呼延嘯的身後,一招「黑虎伸爪」,拍向呼延嘯的背部。

  呼延嘯彩衣飄飄,一躍八尺,避開一掌,回手反擊。

  他一生役鳥,拳掌手法,大都模仿鳥兒飛勢而成,可算得是別具一格的手法,自然中就具有威猛之勢。

  奇怪的是他攻出的拳掌中,力道並不強大,徒具架勢,威而不猛。

  江曉峰從未見到呼延嘯那古怪的掌式,感覺他每一招中,都具有無比的威力,必得善為提防,分去大部心神。

  但當呼延嘯一掌攻到,卻又滿不是那麼回事。數招已過,江曉峰心中漸漸放寬,腳踏金蟬步,展開了凌厲的攻擊。

  呼延嘯登時被迫落在下風。

  江曉峰步步逼近,兩人已然形成貼身相鬥,掌指伸展之間,可及對方的要害大穴,實是一場兇猛絕倫的惡鬥。

  但聞呼延嘯低聲說道:「孩子,你瞧到了老夫的掌勢沒有!」

  江曉峰心中暗道:「此刻搏鬥凶險,生死於呼吸之間,就形勢而言,他已落處下風,不想法子,扳回劣勢,竟然談起他的掌勢來了。」

  心中念轉,口中應道:「瞧到了,掌勢樣子好看,但卻全無力道。」

  呼延嘯雙手齊出,封開了江曉峰兩招凌厲的掌勢,道:「孩子,老夫這掌法,叫作百禽掌,乃是我隱居十餘年全部心神的結晶,也是畢生心血所聚,其中有三式最為凶惡,老夫相信,在天下掌法之中,應是決無僅有之學……」

  他只管說話,分了心神,被江曉峰一掌擊在左肩之上,打的他連退了四五步遠。

  但江曉峰卻感到這一掌如拍在木頭之上一般,手腕震的微微酸麻,心中暗道:「他分明是有一種護身的氣功保護,我這一掌,並未傷他,一個人能把內功練到這種境界,怎的發出的掌勢,似是全然無力呢?難道他有意在讓我麼?」

  但見呼延嘯伸展了一下雙臂,重又攻了上來,接道:「老夫這百禽掌法,懸空撲去,妙變無方,不知你是否相信。」他雖然挨了一掌,似是毫無怨恨之心,有如高僧講道一般,大有不使對方相信,誓不罷休的樣子。

  江曉峰身軀一晃,閃到呼延嘯的右側,疾出一掌,逼的呼延嘯向後連退三步,道:「你掌法奧妙,儘管施展,說給我聽,用心何在?」

  呼延嘯重又欺身而上,低聲說道:「好!我施展出來給你見識見識,你金蟬步乃暗含奇門變化的絕學,當能避開我攻襲之勢,為了讓你相信,老夫要全力施為,希望不要硬接老夫的撲襲之勢,免得受到傷害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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