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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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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不语道:“两位只要能留心一下数十年来蓝大侠的成名经过,就不难知晓兄弟之言,并非是空穴来风,……” 扫掠了方秀梅和余三省一眼,接道:“蓝大侠在这数十年之中,每遇强敌,很少在第一次就胜过对方,必是过了一夜,或是数日之后,再和对方动手,必能用出克制对方的武功,而且手法极有分寸,决不让对方死亡,或重伤,一个人不论武功如何博广,也无法通晓天下各种克制数十个不同敌手的武功。” 方秀梅道:“不错啊!除了金顶丹书之外,天下再无第二件事物有此奇妙的能力了。” 君不语淡淡一笑,道:“只此一桩,已足证明,兄弟也不用再多举例了。” 余三省叹道:“君兄观察入微,比兄弟高明多了。” 君不语道:“如是兄弟推断不错,明晨时分,周振方和商玉朗,都将由晕迷中清醒过来。” 余三省道:“蓝大侠如确有金顶丹书,不难由书中找出解救两人的手法。” 方秀梅道:“君兄这一解说,此事似是用不着再作论争,倒是明日寿筵之上,我等该如何自处。” 君不语道:“如是金顶丹书就在蓝大侠的手中,我等也无法帮他教他。” 余三省道:“君兄之意,可是说那蓝大侠,在一夜工夫之中,能够从金顶丹书中找出应付明日大局的武功么?” 君不语道:“这些年来,蓝大侠每因需要,由丹书上查出一种制服对方的武功,数十年来,遇上了很多高手,自然也学会了很多的武功,他胸中实已熟记丹书上数十种武功之多,应付明日大局,虽无制胜把握,但总也可勉强应付了,唉!两位心中应该明白,一个人,能在武林中受到无比的崇敬,创立下如此功业,自然是有着人所难及的才智了。” 余三省道:“兄弟还有一点想不明白。” 君不语道:“什么事?” 余三省道:“那蓝天义既然有丹书魔令,为什么不学得上面全部武功,一身兼正邪之长,岂不是可以纵横江湖,天下无敌了么?” 君不语叹道:“蓝天义所以被人称为大侠,江东武林道上对他尊仰万分,如若他学会了丹书上的武功,和人动手之时,难免要施用出手,那时,他不但无法获得大侠之名,而且江湖正邪两道中的高人,只怕有不少要生偷觑之心,凶杀惨祸,接踵而至了。” 方秀梅道:“但他遇上武林高手,就求助于金顶丹书。那岂不是也在学习金顶丹书上的武功么?” 君不语道:“话虽不错,但情形却是不大相同了,他每因对敌之需,才从金顶丹书上求得所需的武功,但却不肯一口气习完全书上记载的武功,这等修养工夫,是何等高深,在下自知就没有这份修养之能。” 方秀梅道:“唉!小妹也没有这份耐性。” 君不语道:“目下咱们还无法知道,蓝大侠不肯完全习练那金顶丹书上的武功,是否别有原因?如是没有阻止他不能习练的原因,那蓝大侠的沉深,非我们可望项背了。” 方秀梅道:“但他仍然是无法保得隐密,终于泄漏了出来。” 君不语道:“此乃必然结果,除非他完全不用金顶丹书上的武功,不过,那也不会有现在的蓝大侠了。” 余三省道:“为什么?君兄可否说的更为清楚一些呢?” 君不语道:“兄弟就事而论,如是言语中有什么不妥之处,还望两位不要责怪……” 语声一顿,也不待余三省等答话,接道:“兄弟略通相人之术,蓝大侠并非是才气纵横的人物,而且就他一般武功成就而论,也无法和他身怀绝技配合。” 方秀梅道:“这么说来,君兄早对蓝大侠怀疑了。” 君不语叹息一声,道:“我只觉着他武功上的成就很奇怪,其中必有原因,但对蓝大侠的为人,却是一向佩服,如是我力所能及,自然应该助他。” 方秀梅道:“不管如何,蓝大侠对江东武林道上的平静贡献很大,何况,咱们之中大多数,都受过他的恩德,还望君兄能够全力以赴,助那蓝大侠一臂之力。” 君不语道:“唉!血手门和那位‘金蝉步’的传人,也许容易对付,困难的是那些第三者或是第四者的入侵,他们不肯暗中下手,选择了这样一个日子,那是他们有了很完满的布置……” 余三省接道:“君兄言之有理,但兄弟还有几点想不明白。” 君不语道:“什么事?” 余三省道:“照君兄的推断,那血手门和金蝉步的传人,都非此中之主,还有一批人物,有所图谋而来,那这三者、四者,竟都会很巧的选择了这一天。” 君不语略一沉吟,道:“问的好,因为只有在蓝大侠的寿诞之日,闲杂人等,才能够乘机混水摸鱼的混入蓝府……” 话声一顿,接道:“有一件事,也许两位还不知道,除了蓝大侠寿诞日子中,前后一个月,蓝府左近的暗桩,全都撤除之外,平常之日,只要是武林中人,接近蓝府十里之内,就立刻有飞鸽传讯,把来人形貌,报入蓝府。” 余三省道:“有这等事。” 君不语道:“这件事,也是兄弟前年在无意之中发觉,因此,才觉着蓝大侠并不单纯。” 方秀梅叹息一声,道:“此时此情,咱们应该如何呢?” 君不语道:“照在下的看法,此刻,咱们已无能为力,只有坐以观变了,但蓝大侠似是心中已有了计较。” 方秀梅道:“什么计较?” 君不语道:“我看他完全了然自己处境,准备利用血手门,及金蝉步的传人,和目下尚未露面的武林高手,使他们互相搏斗,自保实力,于最后再行出手。” 余三省道:“我和方姑娘,都遇到了那血手门和金蝉步的传人,为什么未受伤害,但周兄和商兄,却受伤甚重,这又如何解释?” 君不语道:“余兄,可认为他们是伤在血手门和那位金蝉步传人手下么?” 余三省道:“蓝姑娘赴约会晤血手门的二公子,难道其他的人,也会知晓么?” 君不语道:“这也许是巧合,刚刚被他们碰上了,唉!其实,他们都在这附近存身,只是这样大的地方,其遇上的机会也是必然的了。” 金三省道:“他们如此作为,岂不是自暴身份么?” 君不语缓缓站起身子,道:“咱们谈到此处为止,两位也暂时不用多费心机。目下的情形,只坐看明日寿筵之上情势变化,再作道理了。” 言罢,缓步向外行去。 方秀梅道:“君兄,小妹还想请教两句。” 君不语一皱眉头,道:“还有什么事?” 方秀梅道:“太湖渔叟黄九洲为人如何?” 君不语道:“也是一个莫测高深的人物。” 方秀梅道:“听那蓝大侠的口气,似是对那黄九洲十分推崇。” 君不语道:“是的,黄九洲名满江东,但就诸位所知,他从未和人动过手呢?” 他不提此事,也还罢了,君不语这么一提,果然,方秀梅和余三省,竟是想不起黄九洲和什么人有冲突。 余三省一抱拳,道:“多谢君兄指教。” 君不语一欠身,道:“不敢当。”举步而去。 方秀梅苦笑一下,低声对余三省道:“咱们白白忙了两天,可算得一事无成。” 余三省道:“姑娘请回去好好休息一下,咱们既然已无能为力,真也用不着再费心机了。” 方秀梅道:“唉,我原想合咱们两人的才智,挽救蓝府中这次劫难,想不到出师不利,竟然遇上了才智武功,都高深过我们甚多的人。” 余三省淡淡一笑,道:“一日夜的奔走、思索,我早已心力俱疲,好好的睡它一觉,也好仔细看明白寿筵上的变化。” 方秀梅道:“余兄保重,小妹去了。” 余三省送走方秀梅,掩上房门,和衣而卧。 *** 一宵易过,第二天就是蓝天义六十大寿之日。 余三省这半日一夜时间,一直坐在房中休息,未曾出室。 第二天步出室门一瞧,蓝府中的景物,已然有了很大的改变,只见到处张灯结彩,气象一新,心中暗道:蓝福果然能干,一夜之间,布置了如此一个广大的宅院,如非早有设计,岂能如此。 只见一个身着天蓝短衫,白色长裤的童子,突然由一丛花木后走了出来,欠身一礼:“大爷贵姓大名?” 余三省看那童子衣服十分鲜艳,而且面目陌生从未见过,年纪大约十五六岁左右,心中大是奇怪,暗道:往年蓝大侠的生日,那些招待宾客之人都是以蓝福为主的蓝府仆从,从未见过这些盛装艳服的童子,这些人此刻却突然出现,不知从何而来。 心中念转,口中却说道:“在下余三省,你可是蓝府中人?” 那蓝衣童子笑道:“原来是余大爷,请入寿堂中坐吧,小的给余爷带路。”转身向前行去。 余三省心中忖道:好啊!他只问我,却不肯回答我的问话,看这孩子年纪虽轻,但口齿却是伶俐的很。 一面举步随在那童子身后而行,一面问道:“小兄弟你是不是蓝府中人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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