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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六


  蛇娘子淡淡一笑,道:「此乃關係生死的大事,諸位請仔細的想想,裝英雄,也不能裝的不要性命啊!」

  金峰客緩緩說道:「在下感覺著傷處擴展甚速,雖想運氣抗拒,但卻有所不能。」

  飛鈸和尚點點頭,道:「貧僧亦有此感。」

  蛇娘子道:「這麼說來,咱們是非得參加三日後的宴會不成了。」

  金蜂客道:「那丫頭武功之強,世所罕見,在下從未想到,世間竟然有人在一招交手中使我受傷。」

  飛鈸和尚道:「一個丫頭,已使咱們應付不易,三日後潯陽樓之會,定然是凶多吉少,」蛇娘子沉吟了一陣,道:「此事要立刻稟報三聖,候諭定奪。」語聲一頓,接道:「諸位可知咱們適才停身之地,是何所在?」

  金峰客搖搖頭,道:「不知道,」蛇娘子道:「慕容世家!」

  飛鈸和尚道:「據聞那慕容世家已在我們監視之下,怎會容得他人借住?」

  蛇娘子道:「連我等都非一個護花女婢唐玲之故,何況那些監守慕容世家宅院的人。」

  語聲一頓,接道:「有一件事,叫人思解不透。」

  飛鈸和尚道:「什麼事?」

  蛇娘子道:「如若她們早已佔據了那慕容世家,為什麼那護守宅院的人,何以不肯報入聖堂呢?」

  金峰客道:「也許他們早已稟告過聖堂,只是咱們不知曉罷了。」

  蛇娘子道:「不會的,如是此訊早到聖堂,三聖必會通知我等。這等情形,不外兩途了。」

  金蜂客道:「哪兩途?」

  蛇娘子道:「一是那些護守宅院的人,都已被人殺死,但和聖堂聯絡的暗號,已然為人知曉,和聖堂中的聯絡,仍然保持,尚未為聖堂發覺;二是負責監視聖堂的人,早已變節降敵。」

  金蜂客接道:「如若這兩途相較,前者居大,」慕容雲笙心中暗道:不知那三聖用何等方法,控制他們,使他們有寧死不降之心。

  只聽飛鈸和尚說道:「不管如何,強敵已非我們力量所能應付,非得設法稟報三聖不可。」

  蛇娘子道:「眼下只有這一途可循,咱們先回莊院去吧!」

  幾人傷勢,都有著快速的擴展,半個身子,都已經不聽使喚,連輕功也無法施展。金峰客一面走一面罵道:「那小臭丫頭,日後如若犯在我的手中,非要把她碎屍萬段不可。」

  蛇娘子眼看三人舉步維艱之狀,嘆息一聲,道:「你們在此坐息,我去替你們找一輛篷車來。」

  飛鈸和尚、金峰客確實感覺到舉步維艱,痛苦異常,也不再嘴硬,緩緩坐了下去。蛇娘子看三人一眼,道:「那丫頭接過飄花令之後,似是忘了拂傷我的穴道,看到你們舉步行動痛苦之狀,倒叫我想起一件事來。」

  金蜂客道:「什麼事?」

  蛇娘子道:「那白鳳和兩個胸佩金花的丫頭,必然和你們有著同樣的痛苦,行走都不容易,自然是沒有反擊之能了,我此刻如若能追上她們,可以把她們全都殺死。」

  金蜂客緩緩說道:「在下之見,還是先回莊院,設法通報聖堂,等待聖諭裁決。」

  蛇娘子略一沉吟,道:「好!你們稍坐片刻,我去替你們尋找代步之物。」言罷,轉身而去。

  金蜂客放下手中金籠,望著飛鈸和尚,說道:「大師,這小子討厭的很,咱們把他收拾了好嗎?」

  飛鈸和尚道:「咱們此刻都無搏鬥之能,如何收拾他呢?」

  金蜂客拍拍金籠,道:「我用毒蜂收拾他,此刻,他既無奔走之能,亦無閃避之力,那是生生要被這毒蜂刺死了。」

  飛鈸和尚搖搖頭,道:「這樣太冒險了,」兩人大聲交談,毫無顧忌,好似不知慕容雲笙也在身側。

  慕容雲笙雖明知兩人在羞辱激諷自己,但想到此來用心,旨在查明殺父仇人,剛剛有些頭緒,小不忍則亂大謀,必得忍辱負重才行,是以裝作不知。只聽金蜂客道:「冒什麼險?」

  飛鈸和尚道:「這小子甚得蛇娘子的歡心。咱們如若把他害死,蛇娘子回來瞧到,豈肯甘休,咱們既無搏鬥之能,她要殺死咱們,那是易如反掌了。」

  金蜂客望了慕容雲笙一眼,道:「我總覺著這小子來路有些不對,蛇娘子把他留在身側,早晚吃他之虧,」飛鈸和尚微微一笑,道:「金兄這幾句話,恐非持平之論,」金蜂客道:「為什麼?」

  飛鈸和尚道:「忌妒使然。」

  金蜂客正待反唇相駁。突聞輪聲轆轆,蛇娘子趕著一輛馬車,行了過來。車行甚速,轉眼間到了幾人停身之處。

  蛇娘子跳下車來說道:「三位上馬車吧。」金蜂客、飛鈸和尚、慕容雲笙魚貫登上馬車,直回莊院。李宗琪率領了數十名青衫劍手,把四人迎接入莊,蛇娘子吩咐李宗琪安頓金蜂客和飛鈸和尚,扶著慕容雲笙直入內室。親自動手,替慕容雲笙倒了一杯香茗。歎道:「兄弟,我應該讓你早走才是,就為了貪圖和你多聚幾日卻招來這番大禍。」

  慕容雲笙接道:「生死由命,這如何能夠怪到你的身上呢?」

  蛇娘子道:「你雖無怪我之心,但我自生愧疚。」

  長長歎息一聲,接道:「現在,你必需要留這裡了。」

  慕容雲笙道:「為什麼?如是我留此不便,我可以立時離開。」

  蛇娘子黯然說道:「我雖未學鎖脈拂穴手法,但卻聽人講過,那是一種極厲害的武功,也是點穴法中,至高的一種手法,據說是憑仗著內功真氣,透膚傷穴,不是我滅你威風,除了三聖門外,只怕很難有人能解得鎖脈拂穴手法。」

  慕容雲笙道:「三聖門中有人?」

  蛇娘子道:「三聖自然能夠解得,幾大使者,我聖堂九老,也許都有此能,只是他們身分極高,未必會親臨江州。」

  慕容雲笙接道:「這些人如若都不來,別人來了也是不成啊!」

  蛇娘子神情肅然地說道:「我要把這番挫敗據實飛呈聖堂,三聖定會遣派高手來此,三日後潯陽樓頭之會,實是一場龍爭虎鬥的大戰,如若我能制服唐玲等,不怕他們不解你脈穴,不過,這對我是大不利了。」

  慕容雲笙接道:「有何不利?」

  蛇娘子道:「我如據實呈報聖堂,必將引起三聖對我能力的懷疑,唉!從此之後,我在三聖門中,再難有出頭之日了。」

  慕容雲笙道:「原來如此。」

  蛇娘子歎息一聲,接道:「我本可捏造事實,虛報戰功,為自己造成有利局勢,把罪過盡委於金蜂客和飛鈸和尚身上。」

 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:三聖門中人,如若都和蛇娘子一般,虛報戰情,圖功邀賞,先由其內都自腐,對我日後報仇一事,那是大大有利了。心中念轉,口中說道:「大姊姊,怎不虛報戰情呢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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