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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四


  蛇娘子逐漸恢復鎮靜道:「如是五更之前,金蜂客和飛鈸和尚還不回來,必為女兒幫埋伏的高手所殺,那時姐姐就算一敗塗地了。」

  慕容雲笙道:「金蜂客和飛鈸和尚都是三聖門中高手,縱然遇險,未必就會被殺,也許激戰所纏,無法及時趕回此地。」

  蛇娘子搖搖頭道:「只要他們不死,決計不敢戀戰,必將用盡所能,設法突圍,在我限時之前,趕回此地見我。」

  長長吁一口氣,接道:「想不到我蛇娘子,不敗在申子軒的手中,卻栽倒在女兒幫幾個女娃兒的手裡。」

  言下之意,若有憾焉。

  慕容雲笙心中一動,暗道:「她此刻心神不寧,倒可借機會多探一些三聖門中隱祕。」

  心中念轉,口中說道:「就算那金蜂客和飛鈸和尚,中了女兒幫的埋伏戰死,那三聖也不會立時知曉,姐姐還有機會和女兒幫再決勝負。」

  蛇娘子兩道清澈的目光,突然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,道:「兄弟,五更之前,金蜂客和飛尚鈸和尚如果還不回來,姐姐就多告訴你三聖門中一些隱祕,那時,姐姐還將指明你一條去路,現在恕姐姐還不能說。」

  慕容雲笙想到機不可失,脫口接道:「現在,又為何不能說呢?」

  蛇娘子搖頭笑道:「兄弟,鎮靜些,似你這般沉不住氣,不但姐姐我能看出你的身分,連那金蜂客和飛鈸和尚也能瞧得出來。」

  其實,慕容雲笙話方出口,已經後悔不及,垂首不敢再言。

  蛇娘子伸出手去,牽起慕容雲笙的右手,緩步行入大廳,一面低聲說道:「看你這樣,姐姐又覺不忍,你一定想知道,姐姐只好告訴你了,因為我還想多活一些時光,也讓你多陪我幾日,這就是不告訴你的理由了。」

  蛇娘子牽著慕容雲笙右手,到了廳中一張木桌前面,急急燃起火燭,道:「乖乖的坐好,幫姐姐一個忙。」

  慕容雲笙看她說的鄭重,正想多問,蛇娘子已匆匆行去。

  片刻之後,只見蛇娘子端著幾樣小菜和一壺酒,急急行來,擺好小菜,說道:「兄弟,咱們先對乾三杯。」也不待慕容雲笙答話,自行乾了面前酒杯。

  慕容雲笙無可奈何,只好陪她對飲三杯。

  蛇娘子長長吁一口氣,道:「咱們都要帶些酒意才成。」

  慕容雲笙忍了又忍,仍是忍耐不住,問道:「為什麼?」

  蛇娘子舉手理了一下長髮,道:「我要裝作出從容悠閒,一切都在我意料中的神態,不能讓那金蜂客和飛鈸和尚瞧出我有半點慌張的樣子。」

  語聲一頓,接道:「你必得替我保守祕密,不能露出一點口風。」

  慕容雲笙接道:「姐姐放心,他們不會問我。」

  蛇娘子道:「自然他們不會當我之面問你,但他們如若心有所疑,必然會找一個適當的時機問你,因此,你必須要記著姐姐答覆金蜂客和飛鈸和尚的話,一旦他們問起你時,你就照著我說過的話答覆,因為這是謊言,最易忘記,所以你必須得用心去記,時間匆急,事後我恐怕無暇再對你細說了,」慕容雲笙點頭應道:「小弟記下了。」心中卻暗暗忖道:原來他們之間也是勾心鬥角,互不信任。

  只見蛇娘子舉杯說道:「小兄弟,咱們再喝一杯。」

  蛇娘子表面上雖然在和慕容雲笙說笑,心中卻是焦慮異常,眉宇間隱憂重重。

  直到五更過後,才聽得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,傳入廳中,金蜂客和飛鈸和尚滿頭大汗,匆匆而來。

  蛇娘子愁眉頓展,緩緩放了酒杯,回顧兩人一眼,冷漠地說道:「現在什麼時候了?」

  金蜂客道:「五更已過。」

  蛇娘子道:「兩位臨去之際,我如何交代兩位?」

  飛鈸和尚道:「要我們四更趕回。」

  蛇娘子道:「兩位既然還記得我的話,那是明知故違了。」

  金蜂客道:「我等歸途之中,遇上了伏兵,惡鬥了一個時辰之久,才突圍而出,因此來晚。」

  蛇娘子道:「是女兒幫中的伏兵?」金蜂客道:「他們一律身著勁裝,黑紗蒙面,無法看出他們身分。」

  飛鈸和尚接道:「看他們身材嬌小,八成是女兒幫中人了。」

  蛇娘子目光轉動,上下打量了兩人一陣,冷冷說道:「如果那惡鬥真的十分激烈,兩位苦鬥了一個時辰之久,才能脫圍,對方武功,定然十分高強了。」

  飛鈸和尚垂首說道:「梁護法可是因我等未受傷,而心中懷疑嗎?」

  蛇娘子道:「因為兩位的遲來,使那女兒幫的首腦兔脫而去,這責任該由哪個負擔呢?」

  金蜂客道:「如非我等遇伏,四更之前,定可趕回。」

  蛇娘子道:「女兒幫怎知我們的布置?」

  金蜂客道:「屬下也是覺得奇怪。」

  蛇娘子冷笑一聲,道:「兩位在運送棺木之時,定然是沒有表現出傷感之情,被人瞧出破綻,才有攔阻你們的伏兵布置,影響所及,連那女兒幫的首腦,也兔脫而去,難道此等小節,也要藉箸代籌嗎?」

  金蜂客、飛鈸和尚相互望了一眼,齊齊垂首抱拳說道:「我等設想不周,願受責罰。」

  蛇娘子緩緩說道:「好在我已作亡羊補牢之計,兩位暫時記罰,日後將功折罪。」

  金蜂客、飛鈸和尚齊聲應道:「多謝護法。」

  語聲甫落,突聞一陣強勁的鳥羽劃空之聲,傳入耳際。

  金蜂客、飛鈸和尚臉色大變,失聲說道:「神鵰使者,」蛇娘子柳腰一挫,疾如脫弦之箭,竄出廳外。

  慕容雲笙心中大為奇怪,暗道:「什麼是神鵰使者?」

  忖思間,只見蛇娘子拿著一張白箋,緩步行了進來。

  金蜂客、飛鈸和尚部已失去往常的鎮靜,滿臉焦急之容,望著蛇娘子道:「使者如何吩咐?」

  蛇娘子緩緩說道:「聖恩浩蕩,使者並未責怪兩位。」緩緩把白箋放在木案之上,金蜂客、飛鈸和尚齊齊探首望去,只見那白箋之上寫道:梁護法料敵正確,本使者自當報呈三聖,金蜂客、飛鈸和尚兩位護法,雖未能按照梁護法時限趕回,使女兒幫中首腦兔脫,但已盡了心力,格於本身武功,可恕其罪。

  字用朱砂寫成,鮮紅耀目,金蜂客和飛鈸和尚看完那留箋之後。長長吁一口氣,那驚惶萬狀的神情,也緩緩恢復平靜。

  蛇娘子目光一掠金蜂客和飛鈸和尚,道:「兩位和那女兒幫中人動手之時,是否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相助?」

  金蜂客沉吟了一陣,道:「我們被圍惡鬥時,似乎有兩個女兒幫中人,突然倒了下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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